睁开眼睛,对于迎面袭来满室的白,阙夜薇先是愣了愣,过了一会思绪才恢复正常。这里是医院。
不安分地动一下,被右手的点滴扯痛得龇牙咧嘴,她这才放弃蠢动的念头,乖乖直直地躺在病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脑中绕着同一个问题打转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是谁?
“你醒啦?”戴着听诊器的医生推门进来见她正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发呆,笑容可掬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盯着医生看了半晌,阙夜薇才缓缓地朝他摇摇头,然后冷眼看着他为自己做着各项检查以及换点滴。
纵使此时她心中有着千万个疑问,但她直觉地认为眼前这个医生绝对不会是个询问的好对象。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觉得。
“你知不知道,你的男朋友真没良心,竟然将你送来医院后就回去了,到现在一次都没来看过你。”检查完后,医生开始喃喃抱怨起上官朔堂的“恶行”。
啊?男朋友?眨眨疑惑的眼,阙夜薇满脸问号地看着医生,谁是她的男友?
不理会阙夜薇的疑惑,医生气呼呼地继续往下骂,“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愈来愈没良心,说不定他只是为了你家的财势才跟你在一起,你可要自己小心点。”他又在发挥他的高度想象力,“提醒”着阙夜薇要小心,“人心隔肚皮啊,你可不要太相信他。”
阙夜薇好笑地看着医生口沫横飞地发表着他的长篇大论,好不容易才抓到空档插进一句话,“呃……我可以请问一下吗?谁是我男友?”
听到她的问题,医生非但不惊讶,反而只是怜悯地看着她,“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吓坏了吧,对他已经彻底心寒了,不然怎会不承认呢?”
阙夜薇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开始佩服起这个医生的想象力,觉得他应该转行去写科幻小说才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更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人真的是她男朋友吗?她在心中补上另一个问题。
“我都了解,你就不要太难过了。”医生走过去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话说到一半,阙夜薇决定放弃,因为跟这个“青番”医生似乎有理说不清。
不理会阙夜薇一脸无力样,医生再度拍拍她的肩,“你放心,根据你男朋友的说法,他应该明天就会来接你,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便带着慈祥和蔼的笑容退出去,将满室安静留给阙夜薇。
瞪着医生离去的背影,阙夜薇不知自己该做何表情才好,她觉得这一切真是荒谬极了。
“啊——”她想到头痛,索性大叫一声,不想了,愈想头愈痛,反正明天她那个“男友”就会出现,到时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而现在是睡觉时间,晚安。
隔天,那个“据说”是她男朋友的人终于出现,温文儒雅地出现在她床前,而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个男人则捧着一束花。
他的穿着极为休闲,看起来潇洒而惬意,但休闲中透着不凡,让人直觉他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自己怎有机会交上这种男朋友?阙夜薇百思不解。
“听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她鼓起勇气怯怯地问,语气中充满不确定。
他看起来对她一点也没那种男朋友对女朋友的亲昵感,更何况除了那束花,她实在在他眼底找不到任何一丝担忧与关心。
上官朔堂前进的脚步倏然而止,挑起一道眉看着她,男朋友?
“门主,她……”烈也觉得这太扯了,门主只是救了她,何时变成她的男朋友啦?唉,又是一个贪图门主男色而要硬巴上来的蠢女人。
上官朔堂给了他一个眼色要他稍安勿躁,然后反问回去,“我是你男朋友?”
而阙夜薇却当他是给肯定句,于是再丢出一个问题,“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你,我是谁?”
什么?上官朔堂傻在那里,而烈则是差点吓掉下巴,她刚刚问了什么话?她是谁?这问题应该要问她自己吧,怎么会反过来问他们?
“你是谁?”烈呆呆地重复她的话,而后不以为然地撇撇唇,“这问题应该要问你自己吧,小姐。”想借失忆赖上门主?真老套的戏法。
“问我自己?”阙夜薇低下头喃喃自语,然后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啊。”
烈走过去将花放在她床边,“我告诉你,你少玩花样,你这点小把戏是骗不过我们的……”
“烈。”正当烈说得兴高采烈时,上官朔堂淡淡制止住他,“叫医生。”
“啊?”烈眨眨眼,看到王子的脸色正趋向严肃,才发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于是便倾身按下床头的紧急用铃。
上官朔堂看了她半晌,然后缓步走向她,立定在她床前,“你说你不知道你是谁?”
望着他深邃若湖的双眸,阙夜薇不禁愣然地点点头,然后直直地看着他发呆,他真的长得好好看,这样的男人,真的有可能是她男友吗?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上官朔堂问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蠢的问题。
她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哪有可能知道他是谁?更何况,他们两人本来就是陌生人。
“你是我男友?”尽管迟疑,但她还是说出口。
“你觉得呢?”上官朔堂静静地反问她。
“我觉得……”阙夜薇瞄着他,偷偷吞一下口水,“不太像。”
烈扬起了眉,原来她是真失忆,不是要巴上他们门主啊。
“你这没良心的小子终于来了?”听到铃声终于赶到的医生一到病房看见上官朔堂便开始展现他 嗦的本领,“竟然真的放着你女友无依无靠地在医院过了两天!”
天啊,怎么又是他?上官朔堂无奈地翻翻白眼。
“我说了她不是我女友。”上官朔堂再次重申,并希望自己此时能有望月谦臣或宗御宸的冷漠,能以目光便要那三八医生闭嘴。
“你这臭小子,都已经到了女朋友面前竟然还这样说。”医生边碎碎念边走向阙夜薇,一脸怜悯地看着她,“我终于知道你心寒的原因了。”
“她失忆了。”为免那个三八医生吐出更多令人哭笑不得的话,烈赶紧将阙夜薇的“症状”说出。“失忆!”医生讶然地拔高声音,“是真的吗?”他转而询问阙夜薇。
阙夜薇无奈地点点头,“好象是如此。”
医生摇身一变,神情马上变得专业,“你会感到头昏或头痛吗?真的什么事都想不起来?”
阙夜薇摇摇头再点点头。
“看来是血块压迫到她的脑神经了……”医生喃喃自语,然后回头朝上官朔堂说:“我看她最好再留院观察一天。”
上官朔堂点点头,也好,否则她失忆对他来讲也是个麻烦事,唉,早知道就不鸡婆伸出援手了,真是自找麻烦。
“那我明天再来。”如同两天前一样,上官朔堂丢下这句话又要转身离去。
“你又要将你女朋友一个人丢下啦?”医生不满的声音自后头追过来。
忍无可忍,上官朔堂冷着声音下命令,“烈,去办理转院。”
反正留在这边给个连失忆都诊断不出来的蒙古大夫医,也医不出个结果,倒不如转到更大间的医院,他也省得听这个三八医生 哩 嗦。
“是。”领完命,烈马上转身去执行。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是我的病人。”医生不平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