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老爸柳清宏一碍於长老们的权威,非要当他是去衣索比亚般的谨慎小心隆重,每次在他去台湾的前夕,都会请个算命的来为他卜算此行前去的运程如何,而那些人说的话他都会背了。
「少主此次前去台湾—路顺风、风平浪静、旅邀顺畅、平平安安。」柳清彻一边走,一边学著前三年请来的算命仙说话,「我还快快乐乐出门,平平安安回家咧!」他极不以为然的哼嗤出声。
虽然他知道也明白他们是关心他才请人来算命,但是去台湾的人是他还是那些人?那些人说的跟真的一样,结果连续三年,他每次去台湾每次迷路,真不知道是上天注定,还是他的运让那些人给算掉了,希望今年再去台湾的时候别又怎么样了。
柳清彻走到厅堂外,一整面容,敛起刚刚的嘻皮笑脸,换上另一张不苟言笑的睑。
「父亲。」他先向居於上位的柳清宏一行个礼,才退坐到一旁。
柳清宏一给儿子投以抱歉的一眼,才道:「大师,这是我儿子柳清彻;阿彻,这是大师。」
「大师。」柳清彻强颜欢笑的朝那个西装打扮的大师行个礼。
「少主。」大师同时也行个礼。
「开始吧!」
「是。」大师朝柳清宏一点下头才面向柳清彻,「少主,请给我你的手。」
柳清彻挑眉,「大师,此言差矣,我的手好好的黏在我的手腕上,怎么给你?难不成……要剁下来?」
大师一笑置之,「少主爱说笑,我怎么会做如此的要求呢?我的意思是,请让我看看你的手掌。」
「哦。」柳清彻夸张的点头,「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
他笑著伸出手,大师轻拉过来,却将他的手给拉断。
「啊!」他发出大叫,「我的手……我的手……你……」
大师这回真是被吓到了,连忙将手中的手丢掉,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哀叫不已的柳清彻。
「阿彻。」柳清宏一轻唤。
柳清彻不情不愿的止住大叫,而且让大师「拉断」的手也「恢复」正常,他举著完好如初的手在大师眼前晃了晃,「大师,小小的玩笑,别见怪。」
大师尴尬的笑笑,「当然。」谁敢跟柳清家的人见怪,又不是不要活了。
「大师真是好度量。」柳清彻皮笑肉不笑的称赞。
「少主言重了。」大师尴尬的笑笑,「请给我看看你的手掌。」
柳清彻这回乖乖的伸掌。
大师左看看、右看看,取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开始认真的算了起来,柳清彻则看得哈欠连连,不耐烦却又不能离开。
久久,大师才抬首,眼裏忧喜交加。
「大师?」柳清宏一轻唤。
「柳清先生,在下不知该不该说。」大师语间有著很浓的深思。
柳清彻打了另一个哈欠,还弹死了一只苍蝇。
「大师,但说无妨。」柳清宏一向来不太信这些事情,但见他凝重的脸色,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是这样的,在下为少主算的结果是他今年不利远行,却又利於远行。」
「此话怎讲?」
「卦象显示少主此次远行会有血光之灾,但是卦象同时也显示了少主的红銮星有异动,他命中的另一半在远方。」
「啊?」柳清宏这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血光之灾凭柳清彻的身手避不过是他学艺不精,但是红銮星动这可就好玩了。
「红銮星?」柳清彻嗤之以鼻,「别开玩笑了。」
「少主,在下并非开玩笑,你此次远行一定要避开花花草草等炫丽事物,否则,性命难保,可是……」大师隐去话尾,皱眉看著卦象,「请恕在下学艺不精,无法参透这最後一卦上头说的话。」
「什么话?」柳清宏一从上位跑到下面来凑热闹。
「是福亦是祸,福祸同源生,离别断情念,丧送一生情。」大师缓缓念著这模棱两可的签文。
柳清彻开始数自己的手指头,完全无视於父亲和大师热烈的讨论他前去台湾的吉凶。
「这是什么意思?」柳清宏一摸摸下巴,又是福又是祸,还会断什么情念,搞什么?
「在下能力未逮,望柳清先生见谅。」
「罢也。」柳清宏一瞄瞄完全置身事外的儿子。「多谢大师抽空前来,若是大师透悟签文上所说的,烦请立刻通知我们。」
「一定、一定。」
「来人,送客。」柳清宏一召来仆人。
待大师同仆人一道离开後,他才转向柳清彻,「阿彻……」他才起个头,柳清彻就举手喊停。
「老爸,你不能叫我因为一个算命的话,就取消和幽儿他们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
「你这孩子。」柳清宏一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只是适才那签文让他心底毛毛的,「总之,小心为上,你可是我们柳清家这—代惟一的传人。」
「这一代惟一的传人。」柳清彻算准时机说出口,「拜托,总不能因为我是惟一的传人就叫我不能吃喝拉撒,只要仅记我是惟一的传人就行了吧!」
如果可以,他真想就这么丢下所有的家族重担,自己一个人逍遥去,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阿彻,我只是要你小心。」柳清宏一难得板起脸,他也知道儿子的心态,想当初要不是弟弟死亡,当家的也不会沦到他来做。
「是。」柳清彻朝他一行个体,自行起身回到静桐院。
柳清宏一则是望著他的背影兴叹,儿子也大了,看他这样,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该为他做一点改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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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台北
「该死!」柳清彻低咒,一边将车子驶出一年前仍是双向道,今年来已经改成单行道的路。
车子缓慢的在台北街头绕行,他非常佩服台湾人变路的能力,他才一年没来,路便被改得乱七八糟,简直是重新造了个台北市。
「下次该叫季翔直接来接我才对。」他盯著十字路口的路牌,「西路?上次来好像是从这个不认得的西路右转……」他喃念著,并将车子右转,一看,天!是捷运站。
「完了!这次可能要破上回迟到的纪录。」他哀叫一声,又重复後退的工作。
几分钟後,他在另一条路上闲逛,在一家名为「绿萼」的花店前停下。
「只好故技重施了。」柳清彻下车,走进花店。
绿萼是两年前才开张的新花坊,以价钱公道实惠加上颇具巧思的包装为号召赚了不少钱,主人元易安芳龄二十七岁,是街坊常常谈论的对象,跟附近「懒得开店」的主人并列为街头巷尾「人气排行榜」的榜首。
元易安随手翻著拿回来的资料,一边想著该如何下手,柳清彻曾经是国际刑警,而且是杰出的国际刑警,光这一点就够棘手,怎么在拳脚或者是其他方面胜过他都是问题。
代表客人上门的牛铃声响起,她动作迅速的收好资料,抬首望著那名身高少说也有一八六公分的高大男子进来。
俐落的黑发、俊美的脸孔,隐含笑意的黑眸和优雅的举止,挺拔的身材裹在剪裁合身的西装下,看似无害的阳光男子,可他好像不似表面那样的软弱。
元易安冷若冰霜的美颜没有一丝表情,但眸光隐含著打量,咦?这个人好像有点面熟。
她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四处浏览,最後将视线定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