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敲门声响起,但没有等到房内的人回应来人便迳自开门走进房内,他走进房裏头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整间房间大放光明。
「嗯……」埋在床上的人动了下,翻过身,躲避突至的光亮,继续睡她的觉。
「元易安,别赖床。」说话的是一名约莫十一岁的小男孩,他拉开窗帘後见床上的人仍是不为所动,遂轻唤。
久久,床上冒出一个声音,「再一会儿,我就起来了。」
「元易安。」元易笙这下连手都用上了,他拉开元易安盖头的棉被,让她要躲也没处躲,「不要挣扎了,起床。」
「元易笙,你真的很不尊敬你老姊哦!」元易安心不甘情不愿的半坐起身,睁开仍是惺忪的睡眼,不悦的瞪著站在床边的小弟。
「我很尊敬你啊,除了赖床的时候。」元易笙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元易安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能不能说些真心话啊?」
「我说的是真心话啊!」元易笙张著那双眼睛,无言的说著「他很诚实」的话语。
她牵动下嘴角,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不过,此举却让元易笙大皱其眉。
「老姊,你好歹也保持一下形象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嫁得出去。」元易笙出口规劝。
这是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该说的话吗?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了,元易安倏地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别那么老成。
「哎呀!老姊,你干什么?」元易笙拍掉元易安的手,一边鼓起腮帮于瞪著她,一边理著他的头发。
「怎么?碰一下不行啊,我可是你姊姊耶!」她得意的睨著自己巧手之下的「杰作」。
「人家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头,被你一弄都成了鸡窝了啦!」他抗议著。
元易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得意的笑道:「这样才叫姊弟啊。」
「算了。」他不想再辩下去,反正老姊都被他叫起来了,他也没什么损失,「早点我煮好了,梳洗後记得吃啊,我去上课了。」
元易安眸光一柔,突然抱住元易笙,紧得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老姊,你干么啦!我快不能呼吸了。」他使劲的推著她,并大叫著。
「辛苦你了,老弟。」元易安慈爱的望著他,替他抚平一头顽发。
「什……什么话。」元易笙红了脸,「老姊你这么辛苦赚钱,我分担一点家事是应该的。」说完,他推开元易安,街下去楼下,「我去上课了!」
「路上小心。」她叮嘱著,隐约听到他的答应声。
元易安拢拢短发,眸裏出现欣慰的笑意,七年了,她跟他……已经变成姊弟七年了吗?她还记得他那矮矮的可爱模样,没想到现在这么大了。
她露出个笑容,但这个笑容,在房内电话响起时隐去,这只电话平常是不会有人打的,除了……「生意」上门时。
她轻吁口气,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我是哀。」
电话那儿传来一连串的话语,她点点头,冷冷的道:「十分钟。」
挂断电话,她迅速跳下床,不到两分钟已梳洗完毕,她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街下楼,在经过餐桌看见桌上罗列的土司煎蛋和火腿时停驻了几秒,最後她将桌上的食物拿走,坐上黑色跑车,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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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元易安和一名坐在主席位上的男人。
她拧眉望著这份丢到她眼前的文件,没有像往常一样动手翻动,反而是开口问著坐在主席位上的头儿,「你确定?」
「你的最後一个Case我已经替你挑好了人选。」头儿含著烟斗笑道,「不会後悔,也不会出尔反尔。」
元易安轻扬唇角,红唇因而弯起一个弧度,「不,我相信头儿的为人,只是……」
头儿举起手要她别再说下去。
「自从喜退出後,你们也跟著要退出,我已经没什么好再讶异的。」头儿像个慈父般温和道,「何况,你们这些前浪不退出,後浪怎么爬也爬不过你们,不是吗?」
「头儿,对不起。」她听出了头儿话语裏的惆怅。
他们四个喜怒哀乐,除了喜——康川博新是由家人送来的之外,其余的全是孤儿,从小就让头儿捡回来训练成为杀手,她个人一直很尊敬他,虽然她厌恶杀人。
头儿从不勉强任何一个门下的杀手离开,或者留下,只要做到他预期的案子数目,便可自由选择离开或留下。
他们四人之中,目前喜达到这个数目而退出,怒和乐也正在执行自己最後一次任务,就只剩下她了。
「别说了,你们都是我手下的赚钱工具,我们来往只有金钱,别那么有感情。」头儿深深看眼元易安,心知这次她完结案子就不会再出现在这儿。
以後要见她谈何容易,喜怒哀乐四个孩子裏,他最担心的就是元易安,喜有自己的家人,怒和乐有彼此,可是她就只有她自己,四个人中最孤单、最软弱的也是她,令他略感欣慰的是易笙这孩子的出现,多少弥补了她内心的空虚,他其实很高兴她终於可以脱离这个圈子。
「你看看这次的Case。」头儿示意元易安看看对象。
她这才翻开文件夹,裏头满满一叠都是资料,她望著第一页上头的照片和名字,「柳清彻?!」元易安抬首望著头儿,露出一个苦笑,「头儿,你果然在为难我。」
「买主高价要柳清彻的人头,指定由你们三个其中一个动手,怒跟乐都各自有Case在身,只有你可以对付他了。」
元易安不再说话,为了她和易笙往後的日子,就算是刺杀美国总统的Case她也得接。
她随意翻了翻资料,便阖上,并起身。
「他每年六月中旬到八月下旬这段期间会待在台湾,等那时候动手会比较容易。」
「知道了。」元易安将文件挟於腋下,朝头儿行个弯身礼,「头儿,後会无期。」
头儿颔首,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後,他抽抽烟斗,「顺利完成。」
他不希望接到的是元易安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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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 柳清本家
植满梧桐的庭院,静得连风起的声音都可听得见,这儿是「静桐院」,柳清家第N代的少主柳清彻专属的庭院。
柳清彻盘腿坐在廊裹,凝神静思。
一阵踩在榻榻米上的琐碎脚步声让他警觉的睁开眼,未久,他不受影响的阖上眼。
「少爷。」一名身著和服的少妇跪在他身边。
「什么事?」他没有张眼,声音轻飘得像风。
「老爷在厅堂有请。」
柳清彻终於张开眼,他无奈的举起双手,「他是不是又请了什么算命能人来,帮我算这次去台湾的旅程是吉是凶?」
「回少爷,是的。」少妇拾首望了眼他,为他此时所扮的鬼脸而极力遏止住笑意。
「唉!」他叹口气,挥挥手要少妇先去通报他一会儿就到。
少妇离去後,他才慢条斯理的起身,理理身上的褶绉,刚刚的坐是白打了。
他是去台湾,台湾!他曾经在台湾住过三年,後来搬回来,每一年都会去那儿住上两个半月,而且这已经是第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