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主子再那样疯癫下去可不行。”
在易水寒几乎崩溃的期间,什么事也不理!于是府里内外大大小小的内务杂事统统落
在他肩上,害他每日都累得像条狗似的,再多过几日那样的生活,恐怕他就得一命归西,
英年早逝了。
凤姐儿明白这位平日总是温文儒雅的笑脸人的心机可深沉的呢,虽看来无害,但眸里
蕴藏的智慧犀利可没瞒过她的眼。
“呵,你这小子——”语音未歇,凤姐儿带笑的神情在见着那中年男子的强烈注视后,
也蓦然一僵。
“凤儿,凤儿!”男人早已冲上前去,“原来你一直在这……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凤姐儿在初时怔愕后,是愤然地甩开他,“我如今与你已毫无瓜葛,不必
喊得那么亲热。”
然而只有自己明白,她一颗心正慌乱无措地狂跳着。
“你总是这样,永远不肯听我说。”男人苦涩地笑,不死心地再度攫住她,“我不信
你当真那样绝情,你当年一气之下离开,便再无回来……你可知,我每日每日都饱受相思
之苦——”
凤姐儿娇躯狠狠一震,仍是倔强地挣扎,“放开我!”
“不放!我再也不放!”
两人拉扯间,男人身上的画卷脱落,掉在地上。
活结已松,在落地的同时,画也缓缓摊开,映入众人眼里的,是一幅艳冠群芳、娇媚
万分的年轻女子图——正是大伙儿熟悉的凤姐儿。
霎时间,所有一切都静止了。
凤姐儿傻傻地望着画像,泪珠儿双双滚落。
“这是二十年前我为你描绘之图,自你离开,我每日都带着它,从不离身……我找了
你二十年,二十年啊,凤儿……”
她再也无言,泪眼模糊地望着他,而后咬牙用力将他推开,夺门而出。
“凤儿!”男人随后追赶而去,留下地上一幅画,和莫名其妙的众人。
易水寒与伍潋涵相视而笑,心中皆已隐约明了了什么。
今日,合该是个美满团圆的时刻呀——
是夜。
喧嚷的气氛已渐褪,再度回归夜晚该有的宁静。
新房,伍潋涵稳稳端坐,唇畔仍扬着抑不住的浅笑。
随后,她感觉有人进了门。那抹高大的影步至身旁,停下。
是夫君。
易水寒迷恋地视着眼前穿戴凤冠霞帔的人儿,缓缓伸出手,以一种虔诚而感动的心,
揭去她的头巾。
四目交接,她荡漾着令他顿然呼吸一窒的笑;盛装的她,比平时更加动人。
“夫君。”她轻唤。
他笑,取下她顶上沉重的凤冠,将她深深地纳入怀中。
“再度拥有你,美好得仿佛是梦境。”他低哑地轻喃,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幽香。
她因这样的话而笑开,主动环住他的身,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前,“我在这里,我
清楚的感受到你,你紧紧的抱着我;怎会是梦?”
他动容地视着她,却仍心有顾忌,“我过去那样恶劣,你……”
话未完,她伸出手掩住他的口。
“过去之事今后莫再提。”她的水眸漾着无比柔情,“只要记住我曾说过的,我是你
的妻,我从来不曾后悔。”
“萧萧——”他激越地轻喊,再也按耐不住地深深攫住她的唇。
他何其有幸,能拥有这样的妻……
她闭上眼,揽住他的颈,柔柔地回应他的热情,直至再也无法呼吸。
他放开她,两人皆已气喘不已。
她瞧见案上燃烧的喜烛,不觉轻轻一笑。
“怎么?”
“没,只想起了我们第一次成亲。”她摇首,笑瞅着他,“那夜你没回房,我就坐在
这里看着它燃尽。”
三言两语又勾起他的愧疚疼惜,“放心,再也不会了。”意犹未尽的吻落在她的粉颈,
轻啃,舔舐,“因为你将会没时间注意它——”
意有所指的话让她红了脸,颈肩传来的奇异麻痒令她心跳狂乱、呼吸浅促,他灼热的
气息让她意识渐渐混沌。
“夫君……”她无助地轻唤,体内窜起陌生而令她无措的火焰。
他无言,只是狂烈地、深情地吻住她。
“过去对你的伤害,我无法弥补,然我承诺今后的每一日,再不让你落泪委屈。”在
将她抱往榻上时,他在她唇上呢喃。
她的目光胧胧含泪,望着他卸下衣衫后,让她心疼不已的处处伤痕与烙痕。
“夫君,你今后有我,将不再孤单……”她颤抖的手抚过他胸前的疤痕,柔软的唇凑
上,怜疼的吻一一烙下。
他激动地颤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激情再也压抑不住,热烈地焚烧起来,迅
速蔓延,将她袭卷,将她吞噬……
此后,位于杭州的“盼君菀”,少了一位女主人。
然而生意依旧兴隆,虽然不少慕她之名而去的人们抱憾而归,但听着菀里的姑娘们讲
述关于她的传说事迹时,也就不再计较了。
据说,伍潋涵仍偶尔会回杭州探望,只是再也不是独身一人。
她身畔总伴随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冷漠严肃,不苟言笑,却在目光望向她时,化为
温热满溢的似水柔情……
终于,“盼君菀”也已不再盼君了。
然而这块牌匾,依旧高高地悬挂在门上,让每个人心底,都清楚而深刻地记得,曾有
一位美丽的女子,在此等待她心中最深刻的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