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倏地大放光明,关筱君已习惯黑暗的双眼一时间无法适应,被迫问上眼睛,同时一颗心直往下沉。
一声卡在房门处响起,关筱君睁眼望去,心里的失望大于愤怒。
赫筹仍是那副丑陋的令人不敢置信的尊容,肥胖的双脚撑著肥胖的身子站在敞开的房门口,手执一把枪。
她望了床垫上的隆起一眼。
“别看了,棉被下只是个我用来引你上当的枕头罢了。”赫筹笑道,“拿掉头套。”她喝令。
关筱君也不犹豫,干脆的拉下面罩,一头乌黑的长发立时如瀑泄下。
赫丑连笑起来也是好丑。
“原来是关家大小姐呀,怎么会放著大小姐的身份不做,干起这种育小匪类的事来了呢?”
关筱君冷哼一声,完全没将她手中的枪放在眼里。“赫筹,你别太得意了,看在你书念得不多的份上,我就浪费一次口水跟你说一个永远不变的道理,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不过今晚止月定就是最好的时候了,你最好现在去把臭得要命的身子跟嘴巴洗一洗,免得到了监狱里还得劳烦别人用马桶刷子帮你清洗。”
赫筹绿豆般的小眼中,杀机一闪即逝,不过她也算沉得住气。
“这世上的事可不是您大小姐说了算的,就像现在,我一个不爽就可能把你送上天,之后我还是可以逍逍遥遥、舒舒服服的过我的日子,你追了我够久了,应该知道这么一点能耐我不是没有的。”
关筱君好笑的眯起眼睛。
“赫筹,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吧?瞧瞧你那副尊容,不知吓哭多少小孩了,我想,全台湾大概没有人不认识你了,你以为你还能跑哪去?下水沟?别跟阴沟里的老鼠抢地盘了吧。”
赫筹为之气结,脸色青白交接,恨不得一刀宰了关筱君。
“要耍嘴皮子等你死后再到地狱去耍吧!”她铁青著脸朝身旁看了眼。“把她抓到客厅来。”
一个与赫筹面貌相似,体形较为瘦弱的男子持了把水果刀走进房里,夺下她手中的绳索,将她的双手捆在身后。
原来还有同党。关筱君失算了这一著。
“你不理我的恐吓信、不理我的汽油弹,现在总不会不理我手中的枪吧?”赫筹得意的说。
“姊,我看她是在模仿那个蒙面侠吧。”他嘻嘻的笑了起来,笑声刺耳,让关筱君极不舒服。
“少废话!!动作快点。”赫筹没有谈笑的心情,厉声斥主贝道。
赫弟嘀咕了几句后,用力将关筱君推到客厅,最后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赫筹蹲在她面前,手里的手枪不住在她眼前晃动,而关筱君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嫌恶。
“大小姐,你想要我先射你哪个部位?”她问。“如果我往你脑后开一枪,子弹从你这光滑细致的脸上跑出来时,肯定会带出一堆脑浆,而这个想法非常吸引我,你觉得这样好吗?”她冷血的笑问。
关筱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你真是个神经病。”
一说完,她的脸颊就被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她不理会脸上火辣辣的炙热感,只狠狠的瞪著眼前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毫不畏怯的朝她吐了口口水。
赫筹抹掉脸上的口水,阴沉怨恨的举起手枪,关波君不由得紧张的闭上眼睛。
正当她以为自己小命休矣时,站在赫筹身后的赫弟突然扑倒在地,痛呼”声。
关筱君旋即睁开双眼,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只见一身黑衣的蒙面侠将手中的绳子熟练的一甩,甩出去的绳圈便准确无误的套进赫筹持枪的右手腕,迅速的猛力一收,绳索便牢牢的缚住她的手,手枪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砰地一声,击发一颗子弹,巨大的枪击声震撼了这楝年代久远的老公寓。
褚天礼雄躯一震,站稳后又甩出几个绳圈。
在赫筹还没反应过来时,绳圈就将她给捆个紧实。
像变魔术般,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光景,赫筹与赫弟已经像是连体婴般,从胸部到脚给绑了个背贴背,动弹不得。
赫筹那张嘴还不停的破口大骂著。
褚天礼有些不稳的双手在解开关筱君身后的绳索后,关筱君二话不说就往赫筹的丑脸上左右开弓的狠挥去两巴掌,发泄方才被掴之恨。
警笛声由远而近,显然是有人听到了枪声而报了警。
“等著让警察来收拾你们吧!!”她恨不得再多打几巴掌,却被褚天礼给硬拖离开。
离开公寓,两人连奔过了几条街,避过了警察。
突然褚天礼脚下一个跟跄,整个人滚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关筱君连忙跑过去扶起他,焦急的拉开他的面罩,惊骇的发现他双nq紧闭,脸色苍白中泛青,在路灯的照明下,她更看清他左手臂上那一大片血渍,鲜红的血沾染了她满身满手。
褚天礼已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额上不停的冒著冷汗。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关筱君硬是撑起他雄伟的身体,艰涩的一步一步朝不远处的家门走去。
蓦地,”阵寒风在深夜中瑟瑟吹起,纵使因承担了褚天礼的重量而汗涔涔,关筱君还是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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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好梦正酣的时候,关家却是灯火通明。
在事发突然下,个个惊惶失措的关家人只好匆促的在大厅里清出个位置,拖来床垫,让昏迷不醒的褚天礼躺在上面,关写后并找来自己相交多年的医生老友来为他治疗。
趁医生在为褚天礼诊治与包扎的时候,关守礼将关筱君拉到一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褚大哥怎么会受伤?还有你,穿得一身黑,你们两个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关筱君早已因为褚天礼的受伤而六神无主,又见兄长以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质问自己,顿时泪如雨下,断断续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关守礼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莽撞,想骂她几句,又见她哭得伤心,怎么也骂不出口。
“还好褚大哥及时赶到,否则你……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别那么冲动?相信警察一点不是很好吗?”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斥主贝。
关筱君只是一直掉泪。
关守礼又烦躁的叹了口气。“我想待会儿警方就会打电话来询问了,我跟爷爷商量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褚大哥置身事外。”他的思绪急速转动著。“还有,你暂时给我乖乖待在家里,等这事情平息一些后再说,听到没有?”说完,他急忙找关写后商讨对策去。
此时医生终于缝好了褚天礼的伤口,为他打了剂消炎针。
“他的体质真是我从医三十多年来见过最好的一个!”老医生眉开眼笑的赞道。“放心吧,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也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痊愈的。”
关筱君抓住他的手臂。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醒?”她紧张的问。
老医生饶富兴味的盯著她瞧。
“别担心,他只是太虚弱了,加上手臂被打了个洞,就算是铁打的也会想睡得久一点呀!怎么?他是你的情人?唷,那我可得多开几帖强身健体的药给他喽。”他哈哈笑了起来。
关筱君没心情理会他,迳自回到床垫旁,看著褚天礼。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