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靳霆盯着火烈。在寒冷的空气中,火烈的脸泛着粉红,少了平日的冷冽,多了一分女儿家的娇羞……老天!他是怎么了?
一碰上火烈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变态!
“师……师兄。”在得知洛靳霆就是她的未婚夫之后,火烈显得慌乱。
洛靳霆以最快的速度调回他放浪的个性。
“师弟,是否现在就来比划两下?”
火烈不想在心神不宁之下过招,所以拒绝洛靳霆的提议。
洛靳霆不置可否,随即一震。不对!
师父说过他只收了两个徒弟,又说今天要让他见见未婚妻,莫非……莫非他的师弟其实是师妹?也就是说,火烈是水如霜,而水如霜是个女人?
洛靳霆证实心中的疑问之后,开心的笑了。
难怪火烈身材纤细,又不近女色;难怪自己当日中了合欢散后,会对她想入非非,产生绮念;难怪……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不自觉的走近她身后,揽住她纤细的柳腰。
“你做什么?”火烈倏然跳开。
她好香、好柔软,比他想象中更为诱人。
“没做什么,怕你踢到石头。”他又靠近她一些,好玩的发现她眼中的警戒。
“谢谢。我现在只想休息,请别打扰我。”她笔直的走向茅屋。
只见洛靳霆身形一跃,挡住她的去路,扬起嘲弄的笑容。
“鼎鼎大名的烈焰堡少堡主怎么像个姑娘家似的,体力如此不济?不知道是师弟功力差,还是师父教导无方?”他挑战着火烈的忍耐力。
然而火烈生性冷漠,从不在乎外界对她的评语,依然不动如山的往屋里走。
第一回合的针锋相对,洛靳霆输了。
因为火烈不懂爱。
火烈——一个没有温度的冷血动物。
虽然火熠竭尽所能的给予她失去的亲情,但人性的丑陋与人情的冷暖深植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瓦解对人的戒心,展现和煦的表情,只懂得以寒冰巩固脆弱的心墙。
这注定了他往后的追妻之路崎岖坎坷。不管他怎么激,她总是冷面以对,毫无转圜的余地。
这种女人让他心疼,但即使他充满热情,怕也会让她冻成寒冰。
江湖上盛传火烈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洛靳霆却不这么认为。
冷酷无情只是她的伪装,支撑她忽视每一次身边发生的温馨事实,她深怕自己的心会让温暖融化,而失去报仇的坚定。
他知道与这种人相处最难,很可能所有的付出都会付诸东流,也可能被伤得体无完 肤。
不过没关系,他是个热情的男人,就不信融化不了她这个千年寒霜。
也许,他是惟一能打破她心墙的人。
洛靳霆跟着火烈进屋,却发现她竟然和衣睡了!
那晚膳谁来料理呢?
算了!
以她少堡主的身份,和十八年的男装打扮,恐怕连生火都不会,还是自己来吧!否则今晚怕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清晨,火烈在饭香中醒来。
洛靳霆站在充满油烟的厨房中,围着可笑的裙兜在做菜。
这十八年来,除了师父之外,洛靳霆是惟一能让自己无牵无挂、安安稳稳睡一觉的男人。
在望见洛靳霆做菜的同时,火烈才惊觉自己连最基本的民生问题都不会解决,更遑论替丈夫缝衣、做鞋……这样的她有资格回复女儿身吗?
洛靳霆见她站在门口久久不出声,只好打破沉默:“吃饭了。”
火烈迟疑了会儿,支支吾吾的张口:“我……恐怕无法和你轮流做饭。”还是趁现在多让他了解一些,免得将来吓坏他。
洛靳霆挑高了眉头。
“没关系,你的功夫不错,将来你去营生,我来下厨。”
他的表情轻松,仿佛不当一回事,而她,就是不爱看他凡事不在乎的样子。
“过完这几天,我们就两不相干,谁跟你营生、烧饭?”
只见洛靳霆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是吗?你敢发誓从今尔后不想再见到我?”
“我……”
情况似乎在变化,为什么她会变得词穷?
“吃饭吧,吃完开始练功。”他命令式的说。
现在他是师兄,他的话跟师父一样有效用。
洛靳霆盯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饭粒,这才发现,他的目光早已离不开她。
“不吃了吗?准备练功。”
刚开始,她还能心无旁骛的与他对招,渐渐地,洛靳霆愈来愈不正经,时常有意无意的对着她的唇轻啄,或伸手揽腰,或轻拂秀发……最难忍受的是,洛靳霆的目光盯得她无法专心一致练功,甚至几乎忘了她苟且偷生的惟一理由——报家仇。
再这样下去她会崩溃。
与其说切磋武艺,倒不如说洛靳霆在逼她承认自己是女儿身。
每当她失神,或挨拳、被扳倒时,他眼中的担忧、不舍让她心悸。
不,她不要这样,她该远远的逃开。
???洛靳霆在林间练剑,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虽然已是秋分时节,但是今天天气放晴,加上练功出汗,他忍不住脱下衣衫,跳进茅屋后的小水潭,洗掉满身的汗水。
虽然说是小水潭,但实则是个湖,约略像葫芦形状,在湖的颈窝处有沙丘横亘,将湖水一分为二,只留下约两尺的宽度相通。
洛靳霆悠哉游哉的在湖里独享这份宁谧。
在另一头,火烈认真的演练这些日子以来荒废的武功。
都是洛靳霆那家伙害的,成天不正经,让她没有心思练功。
火烈低垂着头,一手紧握着剑柄,一手揪着衣摆,气喘吁吁的,脑中全是洛靳霆调戏她的模样、他说话时的表情、声音、狂野的眼神和有意无意的亲吻……不行!
这样不行!
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走火入魔……忽然,她听见另一边有人喊叫。
这个地方只有她和洛靳霆,难道会是他出了什么事?
火烈几个纵跃,便看见洛靳霆在水潭中载浮载沉,像是溺水了。
火烈想也没想的纵身入水中救他。
碰触到洛靳霆的身子时,她才发现:他竟然是光着身子!
她害羞得几乎想放开他。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提醒她别让道德蒙蔽理智。
不管了!
她收起靦腆的心思,将洛靳霆拖上岸,顺手捡起地上的衣物覆盖住他的身体,一方面替他遮羞,一方面避免他着凉。
火烈将洛靳霆带回茅屋,快速的生火取暖,并回房换上一套干爽的衣衫。
回到洛靳霆的房里,迎上洛靳霆清亮有神的眼睛,她的一张俏脸立刻犹如火烧般发 红、发烫,甚至连耳根子都热呼呼的。
她心里又急又羞。看他的样子,分明不需要她前去搭救,自己却因为一心牵挂着他的安危,而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
“你看光了我的身体,我要你对我负责。”洛靳霆趁机逼迫她承认两人的婚约。
“我……什么也没看见。”这是事实,她光顾着救人,哪有时间去想别的。
“就算没看光,也看了大部分,而且摸到的地方也不少。”洛靳霆剑眉微扬,意有所指的说。
对付这种无赖,脸皮绝对不能太薄,否则就只能让他予取予求。
“就算看光、摸光,你又意欲为何?”火烈忍不住动气。分明是他有意陷害,都怪 自己心急,没看清楚就跳下水救人。
“不要这么凶,如果你不肯负责,那赔给我也行。”洛靳霆绽开一抹浅浅的笑容。
火烈对他的言词大感不解。
“怎么赔?”
“你也脱光让我瞧一眼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