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惊又喜,想不到她这麽容易上钩,更想不到她决定下得这麽快!不过,他也明白,是汪舜国把她伤得太深了。
十一月的巴黎,虽然开始冷瑟,但游客仍络绎不绝的涌向这浪漫的花都。
跨进鲁少晖的「叠梦家艺术中心」,何梦蝶看得目瞪口呆,那些艺术品有传统的、有前卫的,有废弃的铁罐、机械拼装成的人形、丑像,或宫殿的装置艺术,也有现代雕塑以及各种不同颜料的画作,更有那超视觉又畸形的玻璃制品。
在几近二百坪左右的二层楼里,区分了展览室、收藏室和销售室,巧思的设计不禁令人赞叹。
「你的艺术中心真是让人惊奇,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跑出来的。」何梦蝶直截了当地赞美着。
「艺术家心灵的感受、追求,便是将自然真诚表现在作品里。」他笑得好开心。
「唯有生活艺术化,艺术生活化,美才能表现出来,也才能和生活融为一体,和人类长相存。」相处日久,她现在已经可以和他阔谈,而没有艺术的局限了。
「艺术生命在於不断创作,才能够让喜怒哀乐尽情挥发出来,这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所以我很注重艺术家的个人风格及其技能表现,才把店名叫叠梦家 ,就是要让那些有艺术天分的人能一展其志、实现理想。」
听他这一席感性又自信的话,她发觉他拥有一颗赤子之心;而自从他曾三次陪她度过伤心时刻,她已不再畏惧他投来的爱慕眼神。
「好巧喔!店名叫叠梦,反过来就是你同音不同字的名字,你说是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何梦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为她介绍了合夥人罗利毕雷斯及二位女助理後,就带她到二楼他的房间。
「我想你要委屈一下,这里一、二楼都是租来的,房租很贵,所以我保留这间二十来坪的房间,完全采开放式,没有再隔间。」
她迅速浏览房间的摆设,很法国式的室内设计,四周都有墙镜,除了改善空间的不足,也营造出视觉美。当她看到挑高的楼房中另外隔出了一层楼中楼,於是放下提包就跑上去看,只见一张漂亮的大床摆在那儿,立即高兴地说:「我可以睡这里吗?」「我正有此意。」 然後她又看到楼中楼的卧房四周刻意加装了羽翼般的白色栏杆,甚觉奇特,便问鲁少晖: 「这象徵什麽?」
「呵,我把它比拟为恣意飞翔的蝴蝶之翼,象徵云游世界的自由与洒脱。」
何梦蝶不敢多问了;怎麽又碰到一个爱蝶的男人?
鲁少晖说着,也兴匆匆地上了楼阁,亲切的搂住她:「瞧!我并不晓得这趟回台湾会遇到一个叫梦蝶的女人,更想不到我会把她给带回来了。多巧!我们似乎很有缘分;你喜欢这里吗?」
他真想长期留下她,但他心知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和汪舜国有了约定。如果没那纸密约,他也不可能将她带回到这里,所以明知问她是多馀的,但仍期盼她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不晓得他有什麽意图,所以很坦白的回答:「我很喜欢这里,但并不代表喜欢你!」 好一句刺耳的话,鲁少晖听了颇不是滋味。
「已经到了法国,还忘不了舜国?」
「感情说忘就可以忘吗?何况他是我丈夫呢!」她苦笑道。
「可以的!我能让你暂时忘了他,记得我、记得我给你带来的快乐,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男人总是这麽自信又自满吗?」她讽刺地说道。
「我有信心,但不是自夸,我不会像舜国一样让你伤心。」
「听你讲的话,好像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似的。」她见他一副诚恳又带情意的表情,简直啼笑皆非。 他握住她的双手说:「舜国把你交给我,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包括……」
「包括什麽?」她轻声问。
看她满脸期待的娇态,他忍不住了,一把抱着地,含情脉脉的说:「那就是成为我的女朋友。」
「啊!你不要乱开玩笑!这是不可能的。」她惊讶於他把自己的话当真。
「谁说不可能?」
说完,他用力一拉,两人都倒在床上,她情急地挣扎,心儿卜通卜通地跳。
「不要动!静静躺在我身上,把眼睛闭上,放轻松点。」
说也奇怪,不知是她旅途太累了,还是他的话像催眠曲似的,她果真慢慢放松了自己的神经,此时窗外吹来阵阵凉风拂面,她竟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她阖上眼,让凉风轻拂全身,也让他轻抚她的脸。在这静谧的时刻里,他很自然地摩挲着她的脸蛋┅┅
她感觉颈子有点搔痒,不过挺舒服的,她想抗拒,可是又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她第二个接触到的男人气息,她有些胆怯、有些矛盾,有些想尝试的欲念。
他和舜国同样都有令她无法拒绝的深情;只不过舜国是个敢爱不敢说的人,而且阴晴不定,缺乏男子应有的气度,这种情感能维持长久吗?至於鲁少晖,则是敢爱敢说的人,属於冲锋陷阵型的,好像没有事情可以难倒他似的,但他的热情会是昙花一现吗?
面对这样的两个男人,各有不同的个性与表现,真令她不知所措。舜国像是毫无未来的悲观消极者,而鲁少晖却是把握现在的乐观积极者,完全迥异的类型,令她产生不同的感受。
他们三人之间产生这样的变化,是她始料未及的事,但也可以说是舜国间接造成的。虽然从鲁少晖第一次用大胆热情的眼神望着她时,她就明白了,但她并未刻意去防范。
面对演变至此的情况,她有点慌乱,不知该如何处理,但是想想:「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挢头自然直!既然是来法国度假、寻求快乐的,又何必庸人自扰呢?」何梦蝶如此安抚着自己杂乱的心绪。
躺了一会儿,她想起身,他却仍按着她,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被解开了二个扣子,她连忙扣好。 「你好诈!乘虚而入。」
「不,我是乘胜追击,我可不愿垂手可得的天鹅又飞了。」他笑得好得意。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还是选择了舜国,你会怎麽样?」
鲁少晖暧昧地笑了笑,心想,汪舜国本来就不愿与她离婚的,如果不是他们已经有了约定,又汪舜国如果不是他的好朋友,他真想把她从汪舜国手中抢过来。
「如果是你希望的结果,是你要的结局,我会祝福你;但在结束之前,在这段日子里,让我充分拥有你,好使我这辈子有永恒的回忆。」
那也好,如果这段日子她正好怀孕了,又仍想回汪舜国的身边,他就不会被冠上「薄情郎」的恶名了。
听到鲁少晖这句话,她感动得主动亲他的脸颊。他逮住机会,不等她再开口,就以吻封住她的嘴,她挣扎着,他反而搂的更紧。
「嗯,少晖……不要!请你放……」她想抗拒,因为她深恐自己也会把持不住的迎合他。她不知道为什麽,只知道自从第一次哭倒在他怀里开始,她对他就有一种彷佛彼此已十分亲近的感觉,现在躺在他的怀里,那种感觉让她更加无法抗拒他满腔的热情。
半推半就之间,她任凭他的舌尖在她脖子上游移着、舔着┅┅
「嗯,嗯┅┅」
「梦蝶,让我抱着你,让我们永远记得今天!梦蝶,吻我!」他吸着她的唇,用舌尖挑逗着她。她被逗得酥痒难耐令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她被压抑得实在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