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司徒大师兄和雷昊,简直是南辕北辙的性子。
大师兄沉默而稳重,做事有条有理,只要他一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聆听他、服从他。
他天生是个领袖人物,不像病床上这家伙——
“吞下去!”不小心瞄到雷昊将吃进嘴里的红萝卜又偷吐出来,官幔语板起脸喝令道。
萝卜丝一半含在嘴里,一半吐在外边,见她又露出那种没得商量的眼神,他连忙又把萝卜丝吸了回去。
“幔幔,怎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凶了?”踢开被单,他以单手撑住下巴,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官幔语塞了一块鸡肉进他嘴里,确定他吞下喉咙后,才没好气的说:“怪我咧?还不是你这个病人太难伺候!”
“会吗?我觉得我很配合你啊!”
“你哪里配合了?”
“没有吗?”雷昊扳着手指一件一件数给她听,“有一天,你说行军床不好睡,我很配合的叫你一起上来病床睡;又有一天,你说口渴要去买饮料,我很配合地贡献最天然的饮料——口水给你喝;还有一天,你说你去我家打扫,累得腰酸背痛,我很配合地帮你按摩全身……你还要我举更多例子吗?”
官幔语的头颅羞愧地低到胸前去了,刚刚嚣张的口气瞬间变得软趴趴。“你哪是配合我,你根本是……是想……”
“是想什么啊?”他故作天真的问。
是想吃她的嫩豆腐啦!
明明是病人,力气却好大,几次她给他压在床上,就……就……嗯,好久以后才起得来,而且还要重新穿衣服。
“不要闹了,快点把饭吃完。”恼火地怒瞪他,可爱的小脸红咚咚的,永远都学不会怎样对付他的痞子嘴脸。
“呵呵,好啦!”逗弄他的小女人发窘,是他今生矢志不渝的乐趣之一。雷昊傻笑着把一个便当解决完,如往常般拉过她坐在他腿上,问道:“幔幔呀,你打过电话回家了?”
“嗯。”高烧退了的第一天就打了。
“你爸妈怎么说?”声音有点紧,疑似紧张。
“什么怎么说?”故意不看他,官幔语装傻。
雷昊可没耐心了,转过她的脸,额贴着额、鼻顶着鼻,他的话语黏在她唇瓣上,“我们结婚的事啊!”
历经千辛万苦,他才能抱得美人归,为了避免他家幔幔反悔,他说什么也要尽快拖着她走进礼堂!
她闪躲着他追逐的眼神,心虚得很。
雷昊是何等聪明的男人,她一不答话,他马上猜出大有问题!“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向你爸妈提起这件事吧?”
官幔语的头垂得更低,算是默认了。
压下不悦的情绪,他单刀直人的问:“你不想嫁给我?”
若她想,很好,他们会手牵着手步人礼堂;若她不想,那也没关系,顶多他扛着她走进礼堂罢了。
“我……我想……可是……”她还是没有自信哪!
即使穿着最朴素的病服,雷昊倜傥的丰采仍是难以遮掩,光,从一堆护士小姐争先恐后地为他服务这点来看,他过人的魅力似乎完全不因国另;:不同,而有减少的迹象。
这样的他,和毫无特色的她,真的合适吗?
“幔幔,”他环住她单薄的身子,轻易地看穿她的心思,半开玩笑的说:“你不会建议你未来的老公我去毁容吧?”
“别胡说!”官幔语轻捶他。
“那你在担心什么?”他举起右手起誓,“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给你管,别的女人只能在旁边看着流口水。”
“自大狂,也不见得有别的女人喜欢你!”她羞他,其实心里已有某种程度的笃定,只是想听他再多说一些。
“我也不希罕她们喜欢我呀!”雷昊轻晃着她,将甜言蜜语一口一口喂进她心里头。“我只要我的幔幔,笑得美美的幔幔、凶巴巴的幔幔、努力打扫的幔幔、叉腰瞪我的幔幔……所
有所有的样子,只要是你,我都爱死了!”
“贫嘴!”她笑,被哄得欣喜不已。
“结婚了,好不好?”
官幔语偏头瞅他,在他柔情似水的眸底,看见一个深陷情网的娇美小女人。
呵!她在心中叹息,走不掉了,如今的她,怎么可能走出这个男人的怀抱呢?
她爱他呀!
他们的爱情在亚马逊流域的某段记忆里拼凑完成,更或者,早在台湾那个小岛上,他便已经掳走她的心……
“好不好嘛?”发挥他的缠功,雷昊不得到想要的答案,绝对不罢休。
“如果我不答应,你怎么办?”她故意刁难他。
想都不想,他邪恶的佞笑,将问题抛还给她,“你说呢?”
官幔语霍地笑开了。
真是的!她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咧!?要是她不答应他的求婚,美丽的宝岛台湾可能就要遭殃了。
在他期待的注视下,她缓缓地点了头,将自己的小手交握到他暖烘烘的大掌中。“雷先生,以后请多照顾了。”
雷昊狂喜的抱起她,压根儿忘了身上的伤口,冲动的说: “你答应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教堂公证!”说完便像一阵旋风般冲出病房、冲出医院!
在他怀里又笑又叫,官幔语执拗的喊着:“不行啦,我是我爸妈的独生女儿,若是我结婚当天,他们不能来参加,不仅他们伤心,我也会很遗憾啦!”
他煞住步子,杵在医院门口认真考量她的话!
“不要这么急没关系,等医生宣布你可以出院了,咱们再回台湾结婚,不都一样?”她仍未有做新嫁娘的心理准备哪!
雷昊苦思半晌,忽又迈开大步,笑得像只狐狸,说:“不必等了,我的伤早八百年前就好了,我们立刻飞回台湾!”
什么!?官幔语又傻眼了……这男人……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他们谈的是结婚哪,他到底明不明白这两个字包含的意义?
如以往的每一次,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先将她拐上飞机再详谈啰!
十几个钟头后,在桃园的某教堂,新郎搂着刚从婚纱公司打扮出来的美娇娘,在神父面前,许下他的承诺——
“幔幔,我爱你。”
淡妆娇掩,尚在恍惚状态下的官幔语,仍有种腾云驾雾的错觉……他们……他们真的回到台湾了?他们真的要结婚了?
“幔幔?”哦哦,新郎倌的眉头拧皱了。
“我也爱你!”她赶紧补话。
雷昊满意地亲亲她的粉脸,转头对神父说:“可以开始了。”
“等一下——”她绞紧了他的衣袖,看看教堂中唯一的列席者——她那朴实慈祥的母亲,说道:“可是我爸没有来………”
官将军最是疼爱女儿,他赶不上她的婚礼,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他在开会,没这么快结束,晚一点等我们的仪式完成了,再请他到饭店吃一顿不就得了?”他一心只想着快点把她娶进门。
官幔语跺脚,不依的说:“我们等等他吧!爸爸他……他会希望在他的扶持下,将我交给你呀!”
“Shit!”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暗咒几声,雷昊对神父、她母亲说道:“麻烦你们再等一下。”
“你要上哪儿去?”他的表情很狰狞。
压住她的头疯狂激吻,他以最热情的口气说:“我爱你,等我几分钟,我会让你得到你最想要的婚礼!”
说完又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