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餐是厨房的老王帮我弄的,又不是你洗手为我做的羹汤……”刁名豪又跟着碎碎念了。
季襄雪这回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两道弯月眉立刻打直成了倒八型。“起码他送饭菜来时,是我端到你床前让你吃的吧?”
“你端是因为你自己也要吃呀……”刁名豪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喔!”一记河东狮吼斥断了他的民主宣言。“你当我是铁打的神仙吗,我不吃饭哪有力气伺候你……”
“显然你吃太多了,所以力气才会那么大。”刁名豪小声发着牢骚,这次再怎么样也不敢让她的耳朵接收到。
“你又在那边嘀咕什么?”季襄雪却眼尖地瞄到了那两片唇瓣的蠢动。
“没,没有!”刁名豪忙不迭地否认,并赶紧表明自己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上,还把无辜的厨子臭骂一顿。“我是说老王也太不懂事喽,你这么辛苦,他应该多做一些好吃的让你补一补。”
但是这马屁却拍到马腿上了。
“补?你当我是猪呀?还是你想把我喂成大肥猪?”烽火佳人又开炮啦!
“我没……”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刁名豪决定不说不错,还是乖乖闭上嘴比较保险。
“哼,懒得理你!”今天就到此为止,生太多气会害她长皱纹。
“等等,我的背你还没擦……”请求的声纳在对方充满淫威的怒视下自动消音,举在手里的毛巾也慢慢地垂下来。
“我都还没叫你帮我捶背, 你倒先要求我替你擦起背来啦。 ”季襄雪冷笑。“呵呵……你还真当我是菲佣在使唤耶,不过人家菲佣至少还有薪水,可我呢?我呢?”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用咆哮的。
“我牺牲色相,让你吃尽豆腐看光光,这些还不够吗?”从小的人文教育加上在商场打滚多年的经验,锻炼出刁名豪耐磨耐操的好本事;所以不论双方的敌对情况有多严重,他依旧能维持他的幽默感,然后在谈笑中继续杀伐,在夹缝中寻求生存。
“谁……吃你豆腐啊?”舌头莫名其妙打了好几个结。“我可是先声明喔,帮你擦澡又不是我心甘情愿,何况我负责擦洗的部分也没包括你的重要部位……”
这话好像有点给他越描越黑,而且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她作贼心虚似地,这……这……?!
“反正你讲话要讲清楚,免得人家不小心听到了,那误会可就大条喽,你不想做人,我还想呢!”怪了,她跟他强调个什么鬼,她不是向来不顾世俗的眼光吗,怎地这会儿却……
“你要是想的话……嘿嘿……”刁名豪暧昧地耸耸肩,还朝她挤眉弄眼了一番。“我也不介意呀。”
雪白粉肤倏地胀成猪肝红,结巴的程度也变得更严重。“神、神、神、经病!你卑鄙无耻下流!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想……”
不过想想,他的体格还真的是很不错,保养得也相当的好……噢,老天,她这是在干什么呀?
“你想到哪里去啦?我说的是薪——水。”迷人的俊颜倜傥地笑了笑。
甭谈是薪水了,就连人最宝贵且惟一仅有的一条生命,刁名豪都愿意毫无条件地奉献给她。
“那也得看你付不付得起!”这个臭刁民。季襄雪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他是故意误导她的!
“嗟,想要人帮你擦澡?你另请高明吧!”她抢过他手里的毛巾,然后再度往他脸上丢。
“讨——厌啦!”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刁名豪于是又开始三八了。“要我在其他人面前袒胸露背,人家我会害羞ㄋㄟ。”
面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无理头,季襄雪往往是被弄得啼笑皆非。
“该害羞的是我……”慢着,这么说似乎不太对,她想了想又换了另外一种说法。“羞你的屁啦,我堂堂一个大女生帮你,你才应该害羞咧。”
“反正我的裸体迟早都要让你看,那么早看晚看也就没啥差别是吧?”刁名豪把话讲得那么明白了,她要是再不懂,他只好使出杀手钢;否则这要等她自己开窍,不晓得要等到民国几百年。
“你……在说什么呀?”季襄雪眨眨眼,果然一时无法意会过来。
“我在说……”刁名豪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拉近自己。
“嗄……”季襄雪猝不及防,整个人不禁失去重心。
刁名豪顺势将她按在床上,再用自己的重量压制她,然后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而没做的事。“……这个。”
说着,他恣情深深地吻住她。
每个人小时候或多或少都有过这样的记忆,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大人也不管你喜不喜欢,亦不曾顾及你的感受,见了面就猛捏你的小脸小手直夸——
“哇,弟弟你好可爱喔”或“哇,妹妹你好漂亮喔”。
季襄雪打从出生就是个美人胚子,所以这种不愉快的经验更是不胜枚举,久而久之,内心的抗拒便很自然地反映在身体的行为上,因此她有所谓的“肉体洁癖”。
她讨厌家人以外的闲人碰她、摸她、抱她,当然也包括了——吻她。
没错,她浑然天成的冷艳妩媚,一副就是做人情妇的性感调调,每个人一见到她,又总会看到一堆男人围着她在打情骂俏,基于人类特有的“自以为是”的联想力,大家便认定她人尽可夫,在“那方面”也是“身经百战”。
事实上,她很小就学会要如何保护自己,因此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半个人能在她身上占到半点便宜,或偷到什么香,刁名豪算是第一个侥幸得手的幸运者。
所以当他品尝到的是一片未经垦荒的处女地时,他不禁匪夷所思地闪过了好几片疑云。
无论原因为何,这只会让他愈加珍惜怜爱她。
“呃……”尚未由震慑中恢复神志的女主角,俨然失去了意识,四肢已呈僵化状态,灵魂也仿佛脱了窍,脑海里全是浑浑噩噩的大空白,只能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近到失去焦距的俊颜;更遑论去体验这珍贵的一刻,或是一般爱情小说上用尽所有形容词所描述的甜蜜。
“襄雪……”刁名豪逐渐放开她的唇,然后恋栈地在她唇周附近厮磨。
为了证明依旧残存在他口内的那股青涩味,他再次欺向她微启的芳泽。
“喝……”季襄雪二度陷入惊骇中,根本不记得自己又让他吻了多久。
只是两舌缱绻交缠所引发的热力,气势宏伟庞大地教人害怕,喷张的血流疾速奔驰在管脉中,令她的心脏无法负荷,这种几乎不能呼吸的感觉反而使她霍然清醒,重新归队的肢体语言登时火爆地产生反弹。
“你——这只猪——八——戒!”她忿然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啪地就先赏他一个山东大锅贴。
“襄雪,我……”刁名豪错愕不已。
他一直以为她很喜欢这些吻,至少她的身体反应是这么告诉他。
“不许你随便叫我的名字!”季襄雪愤怒地拿起枕头,乒乒乓乓就是一阵乱打“你当我是谁啊?想搂就搂、想亲就亲,人家阻街女郎起码还要按件计酬咧!”
“你别激动,我是……啊……脚!小心我的脚!”碍于左脚不便,刁名豪连连中弹。
“激动?我当然不激动,我干么要激动,我有什么好激动的?你说,你说呀?!”暴躁的猛攻继续从四处飞降,季襄雪很不“激动”地龇着牙、咧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