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乐。」邵伊恩苦涩著脸。
「当然。」要不是放不下心他,妈妈哪会让她这么自由去做想做的事,他可是她的挡箭牌咧。
「你没有说什么吧?」不祥的感觉愈来愈扩大。
「没有——」水柔狡黠微笑,在他放松脸部肌肉的同时又说:「我只告诉她,快了。」
「天啊!」邵伊恩惨叫。
水柔噗吓嗤哧笑出,正想站起来,眼前猝然一片黑暗,瞬时间天旋地转双腿发软。
邵伊恩眼明手快将她在跌倒前接个正著。「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也许躺个几分钟就不会那么难受。「你快过去吧,季婷等你一天了。」
「你这哪像没事的样子。」邵伊恩责备中有著关切。
「最近警方那边忙了些,可能太累罗。」水柔孱弱地瘫在他怀里,心脏的血液染不红她的唇瓣。
「你真是的,每次都不照顾你的身体,亏你自己还是医生。」邵伊恩一把抱起她。「看看你,轻得似根羽毛。」
「我自己走。」水柔婉拒,奈何四肢无力。
「你就是爱逞强。」他疼怜地说。
「这点像谁呢?」水柔不服输地看著他。
「好好休息。」邵伊恩笑吻她的额,此乃他们表兄妹之间常用的礼貌吻,意义有很多,有时是请安,有时是鼓励,这时是慰问。
门在此时往侧边飞开,花季婷兴冲冲地冲进来。「水柔,庆祝会要开始了啦,你要不要……」
开朗的声音停顿了,花样般的笑容凋萎了,花季婷凑巧撞到这令人想歪的一幕。「你们……你们……邵伊恩你王八蛋。」
「婷……」邵伊恩才要出声,她人已似火车头般地冲出去。「看来她恢复得不错。」
「不好,她误会啦。」水柔轻拍他的肩,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丫头喔。」邵伊恩失笑地摇摇头,真输给她,明明看起来成熟、典雅、稳重,偏偏心智上全然相反,所以说人不能只看外表。
「还不快去追?」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水柔催他。
「但是你……」邵伊恩下忍放下水柔。
「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你那个可不一样。」水柔警告挟带威胁。「女孩子总是喜欢受人呵护,有时说出来会比藏在心中好喔。」
「欵……」邵伊恩犹豫。
「快去吧,我向你保证,你走以後我一定放下工作乖乖睡上一整天。」水柔眨著水盈盈的美目。
「嗯。」邵伊恩这才放心地追出去。
水柔望著他快速滑失的背影,不禁好笑,也为他找到真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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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伊恩你猪八戒,你混蛋,你不是东西……」花季婷坐在石阶上拿著波斯菊,扯著一片片的花瓣骂个不休,她的老师们若是听到她这些没家教的话,铁定会气得七孔流血,就和她现在的表情差不多。
「你走路会跌到水沟臭死、淹死、闷死……」咻咻咻,花瓣应声又落下了好几片。
「这么残忍啊。」邵伊恩忍笑的声音倏然在她耳边响起。
「哇!」花季婷著实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花呈完美的抛物线往外散。
「恶人无胆啊?」邵伊恩调侃,若以她每斥一句便拔一瓣来估算,由她脚边成堆的花瓣可观出,她骂得有多尽心。
「哼。」新仇——被吓到之仇和旧恨——他「偷人」之恨,花季婷鼓著怒嘟嘟的腮帮子,小脸胀得红红地。
「这么想吃河豚,我一会儿差人买来煮给你吃。」他不反对女人偶尔使个小性子,正如他偶尔得死皮赖脸一样。
「谁说我想吃河豚?」花季婷忿忿地插著腰,若在花郁国,他那么大不敬是要处刑的……忽然间,她好想回家。
「不吃河豚,那我再猜……什么食物长得又圆又红?」邵伊恩继续逗她。
「我想回家。」花季婷不领情,翦水瞳眸有了泪水,她至今才晓得原来她这么好哭,仿佛要把以前没哭的份全补过。
「好呀,我们回『天枢宫』。」邵伊恩说著便要牵起她。
「不是,是回『我的』家。」花季婷挥开他的手,气头上她压根儿没注意到在说什么,只知蒙脸伏在膝盖上饮泣。
「你家在哪里?」蓝色的瞳孔罩著一层疑云。
「我家在花……」话声遽停,花季婷一愣,总算机敏的脑袋转得快,她故意抛泪痛哭指控他,来个恶人先告状。「你明知道人家不记得在哪里,你还这样问人家……呜……你欺侮我……呜……」
哗啦啦的泪雨如乍至的倾盆西北雨,下得让人闪躲不及,邵伊恩讶然自己不仅没有从前的不耐和厌烦,反而心被斗大的雨滴打得一抽一抽的。
「好好,是我不对,你别哭了嘛。」他搂著她告饶。
「我偏要哭……呜……你……呜……根本……呜……不喜欢我……哇……」埋在壮硕胸膛里的小脸偷偷地吐了一下舌,挂水的凤眼滚溜溜地转一圈,哼,这会儿非要逼他说出口下可。
「谁说我不喜欢你?」邵伊恩急急辩驳。现阶段但求她止住泪,这花园中的花可不需要她的另外「灌溉」啊。
「大家……都知道你……不爱我……只有我……还傻傻地自作……多情……」花季婷举起粉拳加强效果地捶在他的身上……妈呀,他的肉不是普通的硬。
「『大家』是谁?他们怎么知道我不爱你?」邵伊恩气愤地站起身来,准备找出罪魁祸首。
「是我缠著你……是我以为……你或许有一点点……爱我,我好傻喔……呜……」花季婷赶紧拉住他,环抱著他继续哭,埋首掩藏住窃喜的表情。
「你真傻,我爱你呀,否则我怎么会和你上床呢?」邵伊恩掬起她的泪脸,亲去她的泪珠,诚心又诚意。
「那是我皮厚……勾引你,不是出於你自愿……」花季婷假装受伤地撇开眼,其实傻的人是谁?
「呆瓜,你当我是谁?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被你引诱。」邵伊恩笑著拥吻她。
「真的?」花季婷慢声问,狂喜怦然的心在欢呼,他笑了,他对她笑了,笑得那么迷人,这是她的专属,她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那……水柔呢?我亲眼看到你……吻她……呜……」
好不容易收回的泪水再度涌出,这次可是真哭。
「她是我的亲表妹。」邵伊恩圈紧她,有人为他吃醋的感觉……嘻嘻,很甜。
「你没骗我?」花季婷努嘴问。
「她妈妈是我的亲姑姑,你说我有没有骗你?」邵伊恩啄上她噘高的红唇。「而且我最恨欺骗。」
「我相信你就是了。」是吗?要是他晓得这份爱是她骗来的,会不会恨死她呢?花季婷回避地将脸倚靠他的胸。「我爱你,好爱。」
「我也是。」邵伊恩笑著吻住她。
一天之中,冰山对她连笑两次,就算日後他发现真相而恨她——还是值得。花季婷勾紧他的颈,回他一个深情的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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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建议到溪头和杉林溪起,邵伊恩就觉得花季婷怪怪的,如今到了溪头的大门口,她的不安便更明显。
「怎么?」邵伊恩将车慢慢驶到路边,若不是她一直吵著要逛遍台湾的各大风景区,加上托水柔陷害之福,他每隔一小时接到姑姑和父母轮番上阵的催婚令,逼得他不得不避难,否则他宁可窝在「七圣」总部的「天枢宫」内纳凉,也不愿「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