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要为我们两个作决定?”
“是的,”他的唇角冷硬。“我对你的伤害已经够深了。如果我想对得起自己,这一切必须要停止。”
“别给小女人投票权。多麽专断、维多利亚时代的想法。”她一忙然注视著窗外,感觉被骗了。她原先预期在一个星期内结束,而她毫无心理准备。
“演蓝道尔使我每天更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人。”他停在旅馆前。“接下来我会忙著安排查理的火葬和追悼式。明天我们片场见。”
旅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迎上前来,他们甚至无法吻别。当然,肯基或许也不想要。他们怎麽会由昨夜的亲昵迅速走到这一步的?她感觉像被截断了手脚。
骄傲抬头。该死了!她绝不会让他看出她被伤得有多深。“你说得对,成本分析在伦敦就不划算了。”她戴上太阳眼镜。“这是段美好的[性],半夜里偷情也很有趣,但我不需要更多记者强暴我的私生活。”
门房前来拉开车门,她优雅地下了车,对他绽开个电影明星的璀璨笑容,自信地走进旅馆大厅。是的,莫小姐,你的套房已经准备好了,很高兴你再度惠顾光临。你的行李合。晚一点抵达?没问题。噢,这些是给你的留言。
经理亲自护送她进入套房,房里早已摆好水果和鲜一化。考虑到吃紧的电影预算,她原本无意花太多钱在昂贵的饭店房间上。但高登坚持导演和剧里的大明星都必须有一定的排场,不能露出寒酸相。
经理行礼离开,她终於能够独处了。她无暇欣赏俯瞰海德公园的美景,跌坐在沙发上。她和止目基早已分居!离婚的手续也已进行了数个月,但为什麽痛楚的心旧历历如新、刻骨铭心?她早就知道在丹汶的亲昵关系只是短暂的。
她阴郁地明白到在脑海里某个愚蠢的一角,她依旧渴望著复合。她希望止目基会恳求她的原谅,承诺永远不再背叛她。在她年轻时,她曾经发誓绝没有任何男人能够重复欺骗她,然而她却想给她不忠的丈夫第二次的机会。尽管她努力不想像汀娜一样,她终究是她母亲的女儿。她的坚强是不被需要的。你无法信任我,瑞妮,无论在当时、现在或以後。他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她麻木地躺在沙发上良久。肯基想结束两人的关系是对的。她要如何捱过最後一个星期,明知道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已无多?她又如何能够忍受和他共度最後一夜,明知道天亮後就得分离?
薇儿走进房间,将她自麻木状态里唤醒。“瑞妮?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小憩。”
“我没有,”她坐起来。“但这是个漫长、疲累的一夜,目送者肯基的朋友去世。”
“我很抱歉。”
“温查理走得很平和,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服务生推著行李车来到门口。薇儿监督他卸下行李,给了他一笔优渥的小费打发走他。剩下两人独处後,她迟疑地道:“我猜这个星期你不会想要我用第二间卧室。我和柜抬谈过了,另外订了间单人房。”
瑞妮揉了揉额头,一时无法明了。“为什麽你不能住隔壁?这样的安排对我们都很方便。”
“之前或许,但现在……我会成为第三者。”
显然薇儿也知道她和止目基在丹汶偷情了。“你不会,那段小插曲已经结束了”她找出那份小报,丢给薇儿。
薇儿读由兀报导,秀眉蹙起。“这确实是促使人保持单身的诱因。你怎麽能够忍受得了一这个,瑞妮?”
“我是不行。”
“要我打电话给这个叫潘蜜拉的记者,否认一切吗?我猜她想要引用你的亲口评论。”
瑞妮的脑袋终於又能开始运作。“不,我亲自打电话给她。那一来,她会比较愿意做大幅报导。”
薇儿望向桌上的一叠留言。“我立刻处理这些。”
“不必了。你不是计划今天去参观伦敦吗?”瑞妮望著窗外。阳光仍和数天前一样明亮灿烂。“去吧,今天是星期日,你理应得到休假。”
薇儿怀疑地望著她。“你确定?”
“非常确定。”她强挤出笑容。“坦白说,我宁可独处。”
“好吧,我会在外面用晚餐,因此会晚些回来。”薇儿提著她的行李箱,走进隔壁的房间。
瑞妮打开个人的行李,一面在心里盘算打电话给潘蜜拉时要说什麽。她可以想像潘蜜拉会打出怎样的头条:“瑞妮和止目基的情事真相!”但潘蜜拉还算正派,由她那方面著手澄清谣言会是条不错的路。
瑞妮拿起电话,用轻松、愉悦、彷佛对知心好友谈话的语气道:“潘,我是莫瑞妮。谢谢你给我那份报纸。某些报纸编造新闻的工夫真的很惊人,不是吗?”
潘蜜拉认出了她的声音,兴奋之情溢於言表。“那麽那篇报导不是事实吗?”
“当然不是!相信我,复合是过於夸大其辞了。我和肯基只是好朋友,在一起共事愉快,但婚姻?”她笑了,彷佛那荒谬无比。“首先!我从不曾听过那个自称是我密友的人,更别说和她一起用下午茶。”
话筒另』端传来的沙沙声显示潘蜜拉忙著作笔记。“那名看到你们进入彼此房间的雇员呢?”
“我们的房间就在正对面,当然会被看到一起出入。至於说睡在一起?”瑞妮再度笑了。“你知道要既导又演有多麽累人吗?在一整天的工作结束後,我只想从容地泡个热水澡,喝杯好酒,”某个晚上,她和肯基也一起那麽做了……
“至於你们一起去探望温查理呢?今早你们离开雷姆安养院时,看起来非常亲密。”
瑞妮揉著额头,但仍维持著轻快的语气。“肯基刚刚失去了一位好友,需要朋友给予支持。”
访谈持续下去,瑞妮畅谈他们正在拍摄的电影有多棒,拍摄的过程有多顺利,离婚的过程一团和气——等等进入演艺圈够久後就说惯了的谎话。终於挂断电话後,她很上月定明天蜜拉所属的报纸会大幅报导她反驳复合的传闻,而那或许有助於平自一一一』次的风波。
然後她开始回电话。对导演来说,星期日极少是休息天,有大多的事情要处理。她一直忙到天黑,连三餐都叫到房间里吃。
终於她累得要上床睡觉了。她冲了个澡,吞下这个月份的避孕药里的最後一颗。她正要丢掉空罐,蓦地想到一点。
今天是星期日,而通常她会在星期六吃完二十八天分的药。如果她刚服下的是最後一颗 ,那意味著在过去四个星期里,她错过了一粒。该死了—为什麽偏偏是在一这段期间,而不是她单身的那数个月?
显而易见的是,她是忙得忘记了。但在什麽时候?吃避孕药已经成为习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什麽时候错过了。这阵子的任何一 天都有可能。
虽然受孕的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她无法阻止去想如果她怀孕的话会有多棒。在和止目基结婚的期间,她有几次想要『忘了』服用避孕药,但她从不曾付诸实行,因为以这种方式困住止月基太卑鄙了。然而这次她真的是忘了。
虽然她的梦想是由一对慈爱的双亲养大孩子,不是当单亲妈妈,但她的经济能力极佳,能够独自养大孩子。她不会要求肯基任何事。既然他不想当父亲,他甚至不必知道这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