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喉间逸出呻吟,偎近他。“在经过这麽艰困的一天後,我们两个都该得到些奖赏。”她低喃。“但这附近并没有巧克力。”
他笑了,自从离开新墨西哥後从不曾感觉如此好过。他环住她的腰,往後躺在草地上,拉她到身上。“记得给服装设计师红利,你身上的丝料和蕾丝比巧克力更难以抗拒。”
他们热吻在一起,松开的衣料自他的指间滑落,稍早的压力爆发成生猛的热情。她和他一样急切,解开他的军官钮扣,他则探入蕾丝睡缕下,爱抚她丝般的肌肤。当他们结合为一时,他忘了恶魔、被凌迟的神经或未来的孤独,融入刻骨铭心的此刻。虽然过去无法被弥补,他可以现在给予她欢愉,就当做他对无法改变的过去的赎罪礼物。
她呼喊出声,拱起臀部迎上他,达到悠长、有力的高潮。他让自己融於寂灭的这一刻,紧贴向她,无法克制地痉挛。跟著他拥紧她颤抖的娇躯,不想要这段珍贵的插曲结束。如果他们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满意於激情的亲昵就好了。但她想要更多,也值得得到更多,而他却无法付出。
等她的气息已几乎恢复正常,她才喃喃地道:“我们必须停止像这样的碰面。”
他温柔地抚平她的发。“不成问题——它并没有发生。”
她离开他身上,翻身背躺在草地上,表情困扰。“我真希望我也能如此说服自己;或至少有比较好的意志力。”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和她的交缠。“在我们进行离婚的期间睡在一起,势必会造成感情上的痛苦反击。但你也必须承认我们俩都比几分钟前放松多了。”
“说得好,我的身躯已没有一根紧绷的肌肉留下。事实上,我连骨头都酥了。”
“因此它并没有白白浪费。”
“我想是的。”她道,但表情严肃。
他纳闷拍摄电影的压力是否会再度将他们驱向彼此的怀里。他希望是如此 因为肉体的亲昵确实有助於修复他破碎的神经。
再多几次邂逅,他或许终究可以捱过这部电影。
第二幕 开麦拉 12
瑞妮啜著清晨的咖啡,阅读苏奈特有关止目基神秘过去的最新报导。这次是标题是:『骆家堡』。某位威尔斯的城堡管理人怀疑史止目基是他的昔日同窗!出身北威尔斯的渔村。他说乔里斯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伶牙俐齿,并且喜欢演戏。他在离开学校後加入英国海军!後来成为逃兵,音讯全无。骆雷根猜测乔里斯改名换姓,成为史上月基,进入演艺界发展。他隐瞒过去,以免遭到军法审判。
骆雷根提供了一幅小男孩的照片。男孩看起来有些像止目基,但还不够像。
瑞妮放下报纸。正如肯基所预测的,苏奈特快被民众提供的众多线索淹没了。『询问报』只刊出可能性较高的,而就算有人说的是事实,恐怕也会被淹没在无数的假情报里,难以分辨真假。
这对肯基是好事。毕竟,他要担心的已经够多了。虽然自新婚夜的场景後,他不曾再失控,但他紧绷得就像弓弦,而且在下戏後变得格外沈默寡言。她衷心希望他能和她谈一谈,但蓝道尔的角色他演得实在太出色了,令她无从置喙。
制作单位特别为他租了辆跑车。每天拍完戏後,上目基会开著车离开,直至第二天有他的戏分时才出现。她知道他的开车技术精湛,而且从小在英国长大,但她害怕极了会听到他车祸出事--或者高速坠下悬崖,掉入海里。
她的旅馆房间就在他的正对面。每天晚上,她清醒地躺在床上,直到听见他回房後,才能放心入睡。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表现得像他的妻子、导演或母亲,但她无法停止为他担心。
再过三个星期,这部片子就会拍完了,之後他们将会分道扬镳。她会感觉像是一只手臂被撕裂,但『世纪之战』的後制作业会让她疯狂地忙上数个月。等她终於忙完後,她将会恢复自由之身,或许终究能够忘了止目基。
或许。
“卡!”瑞妮平板地喊道。
肯基低咒出声,放开瑞妮,站了起来,纳闷她是否打算训他一顿。天知道她实在有好理由,但以他现在的心境,如果她真打算训话,他绝对会爆发。这已经是他们第十一次拍这个景了,但每次的拍摄都每况愈下 而且过错全在他。
他大步走离镜头,任由海风拂著他的发。这一幕发生在悬崖上,莎拉及时阻止了蓝道尔投身大海。当她紧握著他的手,将他拉回人世时,他断续说出被俘期间遭受的凌虐,终令莎拉明白了为什么丈夫一直心事重重,充满了自我厌恶。
换言之,蓝道尔会在这一幕里对他的妻子掏心剖肺,然而肯基就是无法演好这一幕,不是表现不出正确的情绪,就是一再忘词。相反地!瑞妮将莎拉演得好极了,呈现出一名年轻妻子的同情和接受,即使她并不是很明白情况。
稍後的景会交织著蓝道尔被俘期间的回忆;他和夏利夫所饰演的穆斯塔法的暧昧纠缠会在伦敦的摄影棚拍摄。肯基一直试著不去想那几幕,知道那会是最困难的。但证如他今天的表现,他怀疑自己能够撑得到那几个天杀的镜头。
他原预期著瑞妮会要求重拍,但她反而告诉助理导演。“休息时间。”便挽起了肯基的手臂。
她的碰触令他畏缩了一下,却也奇异地感到安慰。
“和我散个步,”她道。“或许海风可以涤清我们的思绪。”
看来她打算在私下吼叫,而不是当著每个人的面。他为此感激,尽管内心仍然气愤不已。天知道他已经努力尝试了,而且瑞妮应该也知道。
他们无言地沿著悬崖旁的小径前行,海风拂起她的发和裙摆。在离开其他人好一段距离後,她平静地道:“随著电影的拍摄,你必须表露出更多的自己,而且你做得棒极了。这一幕是很重要的内心戏,除非你一旦让镜头深入你的灵魂,它将会劣於你一向的演出水准。我知道这或许对你要求太多了,”她仰望著他。“你想一下吧。等你准备好时,我们再拍一次搞定它。就算不成,管他去的!我们可以设法在胶卷上修补,好吧?”
他深吸了口气。如果瑞妮主贝备他,他或许会大发脾气,拂袖而去。然而她不但谅解他所经历的地狱,还说就算他无法演好也能够接受。这意味著他必须该死地尽全力,尽管他得在镜头前掏心沥血。“你真是个优秀的导演,瑞妮。”他粗嘎地道。“给我十到十五分钟独处,然後我们再试一次。”
她点点头,怯怯地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颊。“谢谢你尽了全力,肯基。”
他看著她转身走回片场,优雅得像天生的维多利亚时代淑女。他决然地转身,沿著悬崖边漫步。
她说得对,他的问题出於自我表露。他不知道是否有能力揭开更多的伤口。即使看电影的观众并不知道他所揭露的,重要的是他自己知道,而那令他不自在。然而如果他就此停顿,拒绝更进一步,他将会搞砸了这个角色--还有这部电影。那一来,他不仅会辜员瑞妮,也砸了自己的招牌。他是个演员,那意味著无论怎样痛苦,他部必须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