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不禁哄笑地指着怀中人。“哦--你说的是她呀,她是我……”
“二嫂”两字还没脱口,黎琪森然拒听。“我对你的情人没兴趣。”
“情人?她?哈哈,你误会了啦,她是……”拓跋刚尚不察事态严重,兀自笑得很开怀。
“我没有误会,我干么要误会,我有什么好误会?”黎琪皮笑肉不笑。
“你真的误会了,她是……”拓跋刚逐渐嗅到烟硝味,忙不迭地解释。
“拓跋刚,我不想搞清楚你的变态心理,只是请你记住,我是人,我有尊严,我需要工作生活,和我这种无所事事,以嘲弄为乐的纨绔子弟不一样,我没空陪你玩此等下流粗俗的游戏。”他非得伤她那么深吗?
“我不是……”拓跋刚百口莫辨,相不相信因果报应?现在这个剧情是不是很熟悉?他蓦地想起水柔昨天劝他的--或许他也误会了黎琪和丁某某的关系。
“至于你帮我偿清的债务,我会想办法还你的。”黎琪丝毫没有丁点耐性听完他说的每一句话,匆匆丢下一堆寒气,她旋风也似地刮出去。
“我……”拓跋刚欲哭无泪,想追上去说明白,又不能放着已哀号到天塌下来都不受干扰的花语嫣不管,只好叽叽咕咕地数落班杰明。
“琪,桌上有你的快递……老天,你的脸色有够差。”丁沛阳从厨房出来对刚进门的黎琪说。
“快递?这么一箱会是谁寄来的?”自从父亲出事以后,她每天忙着钱事,根本没时间与朋友有书信上的往来。
黎琪好奇地拿起整个箱子用手秤了秤。“嗯,颇有一点重量。”
“一会儿再拆吧!”丁沛阳取下她手里的箱子放回原位。”你看你,最近工作比以前更像拼命三郎,眼睛累得都要闭上了。”疼惜地磨搓她的发顶,他建议:“何不先去洗个热水澡,再吃碗热呼呼的牛肉面,然后痛痛快快地睡一觉?”
“你放心,自己的身体我会注意的。”黎琪苦笑。
丁沛阳说得没错,这两个月来,她为了想早日还掉欠拓跋刚的人情,因此不眠不休,夜以继日地抢新闻,若不是那股“气”支撑,她恐怕早已摆平倒下。
“你要是真会注意,我就不必那么操心。”捏捏她的鼻子,他说。”嫁给我吧!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晓得我最恨给人添麻烦,而你每天来帮我弄吃的,已经教我很过意不去了,我怎能再增加你的负担?”黎琪感动地摇着头。
“你不是麻烦,也不是负担,能帮你弄吃的我甘之如饴,亦是目前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啊!”他原以为现在会是表白的良机。
“阿沛,谢谢你。”黎琪笑着搂搂他。”我黎琪真是何德何能?竟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
“是呀,但只能当你的好朋友。”嗳,又遭滑铁庐了,日剧“101求婚”中的男主角也没他惨。长长一叹,他陡然击掌道:“是他对不对?那天莫名其妙揍我一拳的那个雅痞,你近来失去的爽朗笑容全是因为他,对不对?”
“让我们来看看这快递里有什么宝。”是又能如何?黎琪顾左右而言它。
打开箱子,里面尽是正宗美国耶鲁大学夏、冬两季的运动服,有长袖、短袖、无袖,有帽子、裤子和篮球队的外套,另外还有个小巧可爱、大丹狗脸型的呼叫器,它龇牙咧开的大嘴部分,刚好被设计做显示萤幕。
黎琪心中的疑云登时散开,这张面貌熟悉的臭狗脸,不是拓跋刚那只吓了她好几次的“老鼠”是谁?
”怎么回事?”丁沛阳茫茫然。
“喔,一个朋友开的玩笑。”黎琪不得不这么说。
忽然,呼叫器响了,接着在大嘴萤幕上出现了一排数字,丁沛阳看了后问:”53052什么意思呀?”
“呃……那是……”黎琪怔忡,然后窘笑地抱着整箱的衣物躲进卧室里。”我要去睡觉了,你不是要回婚纱店吗?不送你罗。”
事实上,丁沛阳哪一次离开时她送过?
--我想你,我爱你!这便是那些数字的意思。
“死拖把又在耍啥把戏?”她唾骂,不用想也晓得,此新新人类用的代码会是谁搞的!
她该把呼叫器摔烂来泄忿,但又有点舍不得。
“鸟咧,”她吐舌再皱眉,全未留心到她在无意间说出了他常用的口头禅,“才不是舍不得,我只是想要瞧瞧他要玩什么花招。”
想他之前无声无息两个月,这会儿突然“复出”,犹见背后必有斗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呼叫器又响了,上面冒出--“52053053770”
……我爱你,我想你,我想亲亲你!
是的,思念总在分手后,她也想他,她也想他的吻……嘎,不,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人家不过是闹闹她,她的心却依旧怦然乱撞,脑海里满是他意气风发的狂德行。“死拖把到底要干什么?”
嘴巴型的萤幕随即告诉她--“3854330”,跟着是--“564335”
--三不五时想想你,无聊时想想我!
“神经病!”黎琪骂,她最痛恶欺骗,上一次的经验教她不敢轻言再信,可骨子里她又企盼那些CALL机密语是真的,矛盾的愁绪缠着百转的柔肠寸寸在抽搐着。
像是不愿就此放她好过,呼叫器的字型以连续的方式不断地重复跑着--“728517”
--亲爱的,我抱歉!
“抱歉?他?不可能,这铁定是假的。”黎琪将呼叫器甩到床上。
小小的萤幕忽然刷成一片红,红色的画面徐徐往内缩,最后缩成一颗红亮亮的心,调皮的红心由左向右转呀转呀的,便带出一条白底红字的字串,她抑制不住地用眼尾偷瞄,那是--“5845201314”
我发誓我爱你一生一世!
“真的吗?会是真的吗?”老天,她是怎么了,居然变得多愁善感又想哭?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泛着数不尽的涟漪,她垂头坐在床沿,将呼叫器握于掌心抵着额,久久不能自己。
“叩叩叩。”遽起的捶门声急迫地催促着,她没有细思是谁会来敲卧室的房扉,被吓到的反射动作便是直接打开门,结果出现在瞳孔里的竟是拓跋刚。
“哈罗。”他神采奕奕,笑嘻嘻地对她挑挑眉,忙碌的指头正在拨大哥大。
“你……”黎琪倒抽一口冷气,阔别六十天又六时八分零四秒,他看上去容光焕发得没话说,哪似她日益枯稿的容颜?中烧的怒火不由得从苦涩的嘴巴喷出,她朝上伸直臂把手中的呼叫器秀在他的眼前,”这无聊的东西是你想的吧?你这次究竟又想什么游戏?”
他微笑不语,只是扣住她的腕。她惊慌想抽回去,但他并未让她如愿,反而将她的柔荑拉到唇边啄上印记。
“喏……”黎琪大骇,麻搐的电流随着他灸热的吻遍达全身,她酥软的四肢痉挛了一下,呼叫器跟着从她手里掉落。
拓跋刚立刻接住,他喜形于色的帅脸毫不隐瞒他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放开我!”黎琪可是非常不高兴,她气自己为何那般不中用,事隔多时,为何对他的吻还不能免疫?
“你看。”他笑得暖烘烘地把响声大作的呼叫器拎到她的面前,让她看清楚那排他刚刚用大哥大按出来的杰作--“ILOV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