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这个……”黎琪哑口无言,刚刚明明是她占上风,怎地一下子局势就逆转了?
“我也不要当小狗啦,不过呢,我家适巧缺一个女佣……你看着办罗!”拓跋刚闲情逸致地捧着笑脸支在吧台上。
愿赌服输,黎琪只好认了。
他是不要她当小狗,他是要她做牛做马!
黎琪气恼地将布甩在大理石地板上,想像它是某人邪恶的笑容,再怨叹地拿起布跪下来抹蜡,撅高的嘴儿呶呶不休。“猪八戒,明明有打蜡机还不准我用,说什么会弄坏地板,骗谁,姑娘我就不信大理石这么不经磨。”
吹开遮眼的刘海,她又念;“要不是可借故窥探你的私生活,你道本小姐这么好欺侮?哼,到时若不把你的底挖出来,无就改名叫黎谱。”
他甚至规定她穿制服,就是在电影中都可以看到的那种公主领、灯笼袖、短蓬裙、小围裙、白跟鞋,另外得要戴上滑稽的小白帽,制服的颜色还是她最受不了的粉红。
“死拖把,你以为在演‘花花公子\\\'啊?”多变态呀,短蓬裙里头全是一层又一层的蕾丝耶,弄得她怪痒一把的。说到痒还真的有点痒,黎琪头也不回地抓了抓小腿肚,又继续专心地骂……呃……抹蜡,没一会儿“痒”又来了,这次尚带着冰冰凉凉的感觉,而且此感觉仿佛有长脚,居然会顺着她曲着的腿线慢慢往上,爬呀爬呀过山河地撩高她的裙子……钻进去?
“嘎?”她猛地尖叫扭过身。
不意入眼即是个湿冷的黑色球体,紧接着球体下扬起一排利齿,在她仍未掌握状况时,利齿间勃然冒出震耳的犬吠,“汪!汪!”
“哇--”黎琪被吓得整个人往后弹坐,就着这一小段距离,她才对准焦距看清楚,刚刚“非礼”她的竟是……一只大狗,真的、真的很大的大丹狗,光是它的前肢就比她的胳臂还粗,她不禁再吓一跳又向后弹的扯嗓大叫--“哇!我的妈呀,狗……狗……”
大丹狗显然对她很有兴趣,一双充满疑虑、好奇的狗眼对着她挑来挑去,皱着的眉头仿佛是在研究她,垂下的大嘴左侧哈气的舌头还流着涎,它慢条斯理地举掌朝她高贵地走来。
“救命呀……哈啾……狗……”她坐在地上以两手为脚,屁股为轴,随着它的前进而不断地拖着身子往后退。
“‘老鼠\\\'别动!”一声喝令从大狗的背后传来,拓跋刚威武却含嘲地杵在它的背后,“老鼠”闻讯立刻静止在原地,但炯炯有神的眼睛仍是盯着她不移。
黎琪也不敢乱动,唯恐一个不慎导致它兽性大发,只好与它怯眼瞪悍眼。“快叫它……走……哈啾……”难得拓跋刚的出现让她乐得想抱住他亲。
“老鼠,进屋。”他大笑地对着狗说。
‘老鼠\\\'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觑她,才顺从地转身穿过落地窗走到屋外。
“可恶,和你主人一样有大小眼。”黎琪窃骂,抓起围裙掩着连连的喷嚏。
“我以为你喜欢狗。”拓跋刚似乎还沉溺在她前一秒钟的落难相,一张笑歪的俊脸毫不掩饰地挂着。他有点混淆,她的衣服、帽子和许多东西上面不是都有狗的图案吗?
“我喜欢啊,可是我对狗……哈啾……过敏。”黎琪站起身,狗似乎也对她过敏,从小到大,狗见到她均不怎么友善,唉,这世上既爱狗却又怕狗的同伴不知多不多。“咦?我有没有听错……哈啾……那只大狗叫老鼠?”
“是呀,它刚出生的时候的确像只小老鼠呀!”拓跋刚伤脑筋地抱着狗,敛眉的神情和那只大狗还挺类似的。
“拜托……哈啾……哪有人给狗取……哈啾……老鼠的。”黎琪忍不住笑出声。
他身后的电话响了,但他并没有动,仅是老神在在的看着她笑,她也继续笑了老半天,才猝地意识到他是在等她去接,因为接听“应该”是女佣的事。她连忙砰砰砰地跑来,再越过他拿起听筒,结果那当然不是找她,她将听筒递给他,“你的。”拓跋刚既不用手接,也不用肩夹,只是把耳朵、嘴巴附上来,然后就嗯呀好呀地和对方聊了起来,那她要怎么办?放手或不放手皆两难。
“你的听筒。”黎琪蚊声暗示他。
他非但充耳不闻,反而使个眼色叫她拎好,这实在……
好一个大男人,连举手之劳都不会,又不是残废--她在心底咒骂,真想拿电话敲他,她在肚子里早把他敲上千百遍。
“喂,坐下来。”他向她勾勾指头,再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说:“不是,我不是在和你说话,我是在跟我的‘女佣\\\'说话。”
“死拖把,你有种别落在我的手中。”黎琪低语。由于角度的关系,她不跟着坐下来也不行,初时她尚与他有一臂之遥,随着时间的累增,她只好越坐越近,越坐越没品,到后来都快赖到他的肩上了。但那样拿久了还是会累呀,她于是频频换手,时而跷脚顶着肘,时而挪着身体的重心,就这么十分钟,三十分钟、一小时……她不停地瞄着墙上的欧式挂钟,就不晓得这男人怎会那么长舌。
“是,好,这样啊……”拓跋刚对着听筒说,贼贼的眼尾一直没放过黎琪的一举一动,其实彼端早就收线啦,他纯是故意在逗她。可能他有不人知的虐待狂吧?他爱看她气唬发呕的模样,辛呛得就像后劲十足的麻辣火锅,愈吃愈香愈上瘾。终于,整她整够了,他向嘟嘟作响的听筒说:“再见--”
话声未落,黎琪已等不及地摔上电话。“妈咪呀,我手酸翻了。”
“是吗?我帮你揉揉。”拓跋刚信口接道,并执起她的纤腕。
“好啊……”黎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很自然地指挥:“对……就是这样……上面一点……下面一点……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嗯,很好……”
水柔进门时恰巧听到这暧昧的声音。
两层楼式的度假型别墅里,回旋着水柔悠悠柔柔的娇笑声,她一身雅致的淡蓝和灵秀的柔美,与屋内深具拓跋刚个人庞克色彩、前卫型色调的现代感装潢和家具成强烈的对比,她粉肤的白皙和旁座拓跋刚的栗棕,也似一副构图强烈、刚柔对比的静物画。
她边拆掉拓跋刚手上小拇指的石膏,边瞄着一旁还在打蜡、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黎琪问他:“就是那女孩?”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拓跋刚装傻。
“不诚实喔,你在‘玉衡阁\\\'出口和她二硫碘化钾(KISS)的带子,我们全欣赏过啦,连远在花郁国的伊恩都收到拷贝。”水柔溺爱地捏捏他的鼻头。
“鸟咧,你们……那个是……”古铜色的面庞居然发热。
“啊,脸红了,好可爱唷!”水柔用两手掬着他的双颊猛摇。
“我哪有!”拓跋刚因羞反怒,他会脸红?怎么可能?不想让黎琪看到他在水柔跟前毫无形象的一面,他出言支开--“喂,你不要再看了,先去做别的咧!”
“可是你不是说晚上以前要完成。”用鼻孔想黎琪也晓得是在叫她,毕竟没有人会对水柔那样的美女用这样的口气。
“我叫你先去做别的,你就去做别的。”拓跋刚恫喝。他其实也不想赶她离开视线范围,她现在翘着臀部以膝盖爬行的姿势,撩人得像只狐媚的野猫,若隐若现的底裤,随着她抹蜡磨圈的动作在层层叠叠的蕾丝中晃上晃下,性感觉上人无法自持,要不是有水柔在场,他难保不会做出逾矩的事,而这项认知令他深恶痛绝,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