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言冷语,如冰刃刺穿她的心窝,求安得用一只手扶着墙,才勉强撑住逐渐发软的双腿。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有什么苦衷,才会选择这样伤害我,翼,告诉我,我一定会了解,我们昨晚不是已经……我已经是你的一部份,为何你还要这样伤害我?’
他咬了咬牙,明白她不会轻言放弃,忍住将痛哭失声的人儿拥进怀中的冲动,强迫自己心冷。‘哈,步求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别忘了,昨晚是你自己投怀送抱,才经过一晚,你这么快就什么都忘了吗?’伤人恶言再次脱口而出。
投怀送抱?一厢情愿?原来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她?!而这才是真相?
‘不……别说了……’眼泪悬在眼眶边,她脸色惨白,咬紧的下唇泛出血丝,纤细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我昨晚根本没有占有你,我不过是用手指取悦你而已,需要我再将昨晚的情况复述一次吗?’
‘不……别说了,我信了、我信了,这总可以了吧?’
求安捂着耳,眼泪溢流而出,转身奔离。
求安一离开,强撑多时的上官翼,再也撑不住,全身瘫软沿着门边坐下来,他愤怒地以手握拳击地,直到他的手伤了、流血了、疼了,他才能不那么痛恨自己。
伤她是迫不得已,他是个随时会死在战场上的人,他不要她为他提心吊胆一辈子,更何况,她是鸿的幸福所在,他怎么能忍心再次夺走手足的幸福?
因此,他只好选择这么做。
殊不知,伤人的利刃,割伤了她,也割伤了自己,这辈子,即使他将饱受孤独与悲伤的蚀心之苦,他也无怨无悔。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佛珠,他有刹那的冲动,想将它拔下。
你比我更需妥它,只妥你自饥~手上的刀,用的是正途二泛佛珠见肯能侏估你。
求安甜美的脸蛋,冷不防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最后,上官翼还是决定留下佛珠,就当做他思念她的凭借吧。
安儿,对不住,如此美好的你,定会有更好的男人来呵宠你。
※※※
‘安儿啊,别哭了,我们都会替你拿主意,你就别担心了。’吉祥了然地拍拍哭到岔气的求安,她早听纳福说过,她这三妹情路坎坷,还未必有结果,果然真被她那张乌鸦嘴说中,求安是一路哭回家的。
‘安儿,怎么回事?’纳福掀起帘子,走出房间。
一听到二姊的声音,求安连忙吸了吸哭红的鼻子,拉着她哭哭啼啼哀求。‘福二姊,我知道你什么事都算得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上官翼这次上战场,有没有危险?他的伤还没痊愈,怎么能贸然上战场,那不是在玩命吗?’
看着三妹哭红的双眸,大致的情况纳福已了解。‘安儿,不瞒你说,这次是上官翼的死劫,一沾杀戮,必死无疑。’
‘啊……天啊!’求安捂着嘴,不敢相信。他……必死无疑?
她的感觉果然是对的,虽然到现在她还弄不明白,上官翼态度转变的原因,可她直觉原因必定不单纯,只是没想到……会是和他的死别?
‘福二姊,快告诉我,有没有破解灾厄的方法,我想救他,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
‘安儿,你该明白,我们只能顺天,从来就没人可以逆天而行,何况是更动已定的命运。’
‘不!福二姊你一定有办法,告诉我,就算要拿我的一切去换,我也愿意。’
‘傻安儿,阻止这场死劫的办法,你有,你忘了吗?’
‘福二姊,你说我有?那……究竟是什么?’
‘上官翼给你的玉佩,你忘了我们步家可以向他要求三件事,只要他避开这劫难两个月,那就可以熬过了。’
‘啊……是不是只要阻止他去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嗯。’纳福肯定地点点头,求安二话不说立即往上官府奔去。
‘喂,福儿,死劫那事,是你诓她的吧?那上官翼真有好到,可以让安儿托付终身?’吉祥不信邪地撇撇嘴。
‘上官翼是安儿命定的劫数,刚刚你不是也瞧见了?’
纳福若有所指地暗示着,嘴角勾起神秘的浅笑。
※※※
‘大少爷,步姑娘又来了,她说真有急事要见你,她还说今日非见到大少爷不可。’
‘下去,我谁也不见,叫她回去。’
上官翼烦躁地拧起眉。他真的搞不懂她要做什么,这已经是她连续六天,施展同一招吵人的伎俩,既然他决心要断,他就会贯彻到底,绝对不容许有一丝死灰复燃的机会。
‘可她说……真有要紧事要跟大少爷禀告。’
‘下去,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他暴吼一声。
‘可……可步姑娘还说,她要用大少爷送的玉佩,向您要求一件事。’
‘玉佩?’上官翼眯起黑眸,想了一会儿,才忆起他和步家交换过三个条件的事。‘去带她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下人一走,上官翼大手一挥,恼怒地将书案上的东西挥落,好平息心口的躁火。
她一走,他的生活陷入一团混乱,独眠的夜晚,他竟又该死的怀念她馨香的身子,可他这辈子根本没资格拥有她,只能粗鄙地以言词伤害她,好遏止内心不断涌出的渴望。
这会儿,他千方百计阻止她进来上官府,她反倒聪明的用玉佩来胁迫他,他倒要看看,有什么事重要到,让她们愿意牺牲一个要求他的机会。
‘步姑娘,大少爷就在书房里。’
‘谢谢。’书房外传来那令人熟悉的娇甜嗓音,只是嗓音还夹着浓浓的鼻音,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
门推开了,求安走进来,看见一屋的凌乱,她有些吓到,不过怎样的惊吓,都比不上当日他带给她的伤害来的剧烈。
‘你这么想见我,究竟是为何事?’故作冷然的语调,令人难以察觉他的情绪起伏。
上官翼睨着眼前多日未见的娇影,对于她的憔悴,黑眸飞快掠过一抹惊讶。她瘦了、苍白了些,还哭过了?
‘我希望最近两个月内,你不要回边境。’
‘不要回去?’他挑了挑眉。‘你在府外耗了六天,就为了告诉我这事儿?没人可以阻止我要做的事,即使是你,也没那个能耐。’
他残忍地说着,相当讶异她怎么会知道,最近几天他就打算回边境去,再不回去,他怕他会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她,尤其在瞧见她哭肿的双眼后,更是让他自责的想揭死自己。
‘翼,相信我,好吗?福二姊算出来,最近两个月内,你会遭遇大劫,因此无论如何,请你暂时都不要离开这里。’
‘不可能!为了你那几句可笑的威胁,我就会就范吗?’
眼见上官翼根本不相信她,求安咬了咬唇,掏出随身佩带的玉佩。‘那……如果我用这玉佩,求你不要离开呢?你曾说,我们步家可以用这玉佩,无条件向你要求三件事,这作数吗?’
强撑着泪,不让自己看起来软弱,求安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
他沉下脸来轻讽着。‘你何必将机会浪费在与你们“步家”无关的事上?’
他的语气终究刺伤了她,眼泪无法控制落下来。
‘如果……只要牺牲一个机会,就能换取你的平安,那绝对是值得的,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再也无法换取你的信赖,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安顺遂,谢谢你愿意见我,往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