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送披萨来喽!”
只是人才一走进去,尚来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突然响起一声尖锐又高亢的叫声。
“啊!”妖娇美人满脸惊慌地推开搂着自己的男子,急忙拉起已褪至腰际的连身洋装,“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进来之前难道不知道要先敲个门吗?”
害她吓了一大跳不说,还害她失了应有的仪态。她连忙坐直身,回复原本的端庄模样。
虽然方才那一眼没能让谢均菱瞧清男女主角的面貌,不过藉由那匆匆的一瞥,她大概也能猜出刚刚发生什么事。
“对不起。”谢均菱极其慎重地鞠了个大躬,
“我有敲门,可能是太小声了,所以没能让你们听见,这是我的疏忽,真的很抱歉。”完全一派制式化的表情,让人猜不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纵使裸露出的那一大片健壮胸膛有绝对的看头,但身为整出闹剧男主角的男子,倒是一点慌张或害羞的神情都没有。
他既不忙着找藉口解释,也不急着整理仪容,只是饶富兴味地瞅着门边那位紧闭着双眼的披萨送货员。
她一头长发俐落地扎成马尾,简便的T恤搭配着深蓝色的牛仔裤,脂粉不施的脸庞干干净净的,他若猜得没错,她约莫是二十多岁吧!
整体而言,她其实不是个特别出色的女子,不过像这种他一辈子大概部不会去注意到的女孩子,竟然能有如此冷静沉着的个性,倒是颇令人玩味,相信应该很少有女孩子能像她一样临危不乱吧!
瞧她镇定得就像是啥事也没发生一样,嗯!不错、不错!他相当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
谢均菱闭着眼睛,慢慢地摸索前进,好不容易让她摸到了最靠近自己的——张桌子,将食物、发票及折价券如数放了上去之后,她随即转身背对那,一男—女。
“这是你们订的披萨。因为我送达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小时,所以那几张折价券算是我们公司的心意,连同发票跟披萨,你们的东西我全都送到,金额总共是八百六十五元。”她伸手到背后去准备收钱。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妖娇美女非常不甘心这么出了洋相之后,却没能得到任何的补偿,“你以为这件事可以就这么算了吗?”才没那么简单呢!也不想想看现在的她是坐在谁的怀里啊!
俊帅男子一脸的笑意没变,不过心中却有了决定——他与这位美人的关系,就到今天为止!
他的女伴向来只是用来玩乐的,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而照现下这个局势看来,他怀里的这位美女似乎还没体认到这点事实,要在他面前仗势欺人?那还得看他同不同意!
“咳……这让我想想,”走至门边的谢均菱算着刚拿到的钞票零钱,边开口说道:“既然要我补偿,那这样吧!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给你们—些衷心的建议罢了。”
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该怎么开口,随即便开始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长串,说话速度之快,让人毫无阻止的机会。
“虽然现在的社会跟以前比起来是开放了许多,不过我想奉劝这位小姐你还是该保留些女人应有的矜持,当然啦,想在哪里找乐子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我想办公室应该可以算是个严肃正经的场所,似乎不太符合你们玩耍的需求吧!所以我建议你们,下次再有这样的需要时,可以考虑考虑汽车宾馆或是你们自个儿的家中,千万别选办公室,毕竟这里进出的人还算多,出糗的机会自然也就大得多丁。”
丢下这句话后,谢均菱也不管男女主角的反应如何,随即推门而出。
至于欢送她的,则是男子爽朗豪迈的笑声,以及妖娇美人回不出任何话但却瞬间惨绿的一张脸。
够意思,真是太有趣了!男子开心地想着:这位披萨小姐竟然可以如此严肃外加死板地对他们这对……成年男女说教!
哈哈哈!这真是太好玩了。
揭开这一天序幕的大清早,天气挺好,苍穹湛蓝蓝的,白云软绵绵的,让人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舅,你给我老实说,你昨天是不是又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了?”冯崇尧手持煎铲,一边做着早餐,一边询问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岳继禹。
在冯崇尧上国中以前,这家里面所有的—切大小事务,不论是煮饭洗衣,或是扫地拖地,全由岳继禹一手包办;但随着冯崇尧年纪越来越大,以及岳继禹越来忙碌之后,家庭煮夫的位置便渐渐落到了冯崇尧的身上。
为什么不请个佣人来帮忙呢?简单一句话,他们都不喜欢让人打扰他们的生活,再加上全家只有他们两个,所以宁愿一切自便,更何况拜现代高科技之赐,他们家中真正需要耗费劳力、精神的家务实在不多。
“没有很晚哪!”才两点多,离天亮可是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只不过我回到家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这就是岳继禹!有幸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是“最称头的花花公子”,每天游戏人间、流连花丛。可没有人知道,不管日子再怎么样逍遥,时间再怎么晚,他每天一定会回家睡觉,且从来不会带任何女人回家,这是他多年来坚守且不曾改变的原则。
“累都累死了,我当然会睡着啦!”将早餐端上桌,收起围裙放置一旁,冯崇尧拉出椅子坐下,开始埋头吃早餐。
沉默了一会儿,他实在又忍不住地抬头抱怨:“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种明明有事情想宣泄,可别人却丝毫没兴趣的感觉,还真是挺难受的。
“喔!那请问咱们家的大少爷,”岳继禹照本宣科的重复了一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只可惜他的心思仍旧全副放在报纸的财经版上。
“舅!”冯崇尧不甘不愿地再次大喊了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还有——”他拍拍挡在他与岳继禹之间的报纸,“吃饭就要;专心,不要看东看西的,免得到时消化不良。”
“好好好。”非常合作的岳继禹认命地收起报纸,专心吃起早餐来,“大少爷有话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
真是奇怪,他怎么—点儿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把崇尧教育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呀!管东管西的,简直比当年老姐管他的还多。
“还不都是为了等你,等到太累了才会睡着。”想他平常一定是在十一点钟以前就准时上床睡觉,昨天等门等到一点多已经算是打破他的纪录了,因为实在无法再撑下去,所以他才会跑去睡。
“干嘛等我?”岳继禹一脸的不能理解,“不是跟你说过,想睡就去睡,我一定会回家的嘛!”这是他从和崇尧一起生活时就应允过的承诺,至今不曾稍改。
“你以为我爱等你啊?”冯崇尧马上开口反驳,“还不都是因为我有事要告诉你。”要不然他干嘛这么自虐啊!
这向来就是他们甥舅两人相处的模式,没有传统的长幼伦理、没有制式的礼貌要求,一切随性。
“喔!这样啊!抱歉抱歉!”岳继禹立即开口道歉,他从不会拿长辈的身分去推卸事情,对的事就坚持,不对的事就认错道歉,而这就是他的处事原则。“说吧!有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当面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