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范迟荷简直无法想象这男人的思考行为模式,这种男人她能要来留在身边吗?她连忙喊着已回到屋内的尚似雨。
“雨!带着你吃饭的家伙快点出来!”
单夙枫对她熟稔的称谓不是很高兴,甚至非常吃味。“那是谁?”
他没忘记刚刚两个人在窗前和花圃里的亲昵。
“都这种时候你还问我他是谁?!救你的手比较重要!”范迟荷拉起他,一回身就看见尚似雨拿着手提包优闲的站在门前和他们招手。
“荷,你带他进来啦。”
她想拉动他啊!可他却不动如山的杵着。
单夙枫听着他俩亲昵的称谓,心头更不是滋味。如果不告诉他一个结果,他宁愿血流干了也不愿意随她进去疗伤。
她瞪着他,“你在耍脾气吗?”
单夙枫还不知羞耻的对她点点头。
范迟荷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真是……耍脾气也应该挑时候吧!还非得告诉他尚似雨是谁不可,想了想,她发现说尚似雨是亲人也不对,是朋友也不是,最后只得草率的下了个结论。
“他是医生啦!”这个身份谁也不能否认了吧!
话毕,她立刻拖着单夙枫走到尚似雨面前,只见尚似雨咧嘴大笑。
“哈哈哈!荷,我第一次看见这种重逢耶!”
这两个人不懂得浪漫也不是这种搞法吧!只差没闹出人命了,亏单夙枫还能双眼炯炯有神的死盯着他看。
尚似雨接过他受伤的手一看,也不禁吃了一惊。要他这么割自己两刀,不如直接拿刀砍了他比较快一些,两手的伤口深可见骨耶!
“老兄,你还真是勇气十足。”尚似雨拿出手提包中消毒好的银针在他手臂上的止血穴位都扎上一针,不过就是独独漏了止痛的穴位。
第八章
好不容易哄睡单夙枫,范迟荷担心的走到还在整理医疗器具的尚似雨身边。
“雨,他的手怎么样?”
尚似雨拿起毛巾将手擦干之后,耸耸肩淡淡的道:“这两个月里想要动枪动刀是不可能了,现在他那双手只能用来刷牙洗脸吃饭。”他还能做这些动作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现在的他只能靠你保护了。”
“你别一脸我保护不了他的样子好吗?”范迟荷怀疑的目光直视着尚似雨。“而且我们现在人在日本有什么好保护的?”
她不相信有人敢在他们的领地上动他。
尚似雨还是耸耸肩,声音毫无起伏的道:“他的位子太多人想坐了。”
“可是……”他并不想待在黑海啊!她仍然记得那天他们在长廊上所说的话,而且他也并不留恋黑海主人的位子。
“他一离开沙乌地阿拉伯就是离开黑海的庇护范围,想要他命的人早就可以动手了。”这个笨男人为了追一个女人还真的从沙乌地阿拉伯跑来了,如果不是他的特意掩护,单夙枫早让跟踪他的人做掉了,他的枪法不错又如何,现在的他根本无心自保。
“如果我带着他离开呢?”如果这里容易让人狙杀,她还可以带着他离开,有的是办法让所有的人找不到他。
“如果你想一辈子带着他东奔西跑,你可以离开,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让他还黑海一条命,从此跟那个组织断绝往来。”
“有什么方法?”单夙枫突然从卧室走出来,他的手腕上还缠着层层的纱布。
范迟荷一见他走出来,就生气的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不是在休息?”
他快步的走到她身边,不管手上的伤就将她拥在怀中,向尚似雨宣告他的所有权。“如果放着你和一个男人在外面,我睡得着的话那才奇怪。”刚刚他是睡着了,可是当她一离开他的身边他就立刻醒过来了。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她不介意他对她的占有欲,可是她不能接受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是学你的。”
“我哪有像你这样?”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在一旁的尚似雨见状轻笑了几声,他一挥手拿起手提包往大门走去。“我去然别湖走走。”
单夙枫看着他带着手提包离去,好奇的问:“他拿着那些东西要去哪?”他记得里面是方才他用来替他缝合伤口的工具,难道他带着手提包边走边找人来救吗?
“他要拿去烧掉。”她再了解尚似雨不过了,如果他的用具用来救樱盟以外的人,依他的怪脾气一定会把那套东西给烧了或丢了,就算那装备几十万都一样,反正他也不缺那一点买装备的钱。
“为什么?”他不懂。
范迟荷不好意思直说,只好转移话题。“别理他的吹毛求疵。”
“告诉我你的名字。”单夙枫突然慎重地说,那副认真的模样让她脸上一阵燥热。
“我的名字不重要。”她推开他坐到椅子上去,这时才想起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她的名字。
“我不喜欢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叫不出睡在我身边的人。”那种感觉在黑海时已经尝够了,好不容易离开了黑海他也不希望再回去,如果他能将整个事业重心都转移到日本来那就更好了。
“或者你真的叫白荷?”他记得尚似雨是叫她荷没错。
“当然不是。”
范迟荷的脸泛起一阵潮红,连忙拿了放在电话旁的纸笔以阿拉伯文写下自己的名字,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觉得满意写出的字体后,才将它交给单夙枫。
单夙枫接过纸条,就见上头以阿拉伯文工整的写着--范迟荷。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你懂我们说的话?”他想起他在黑海和医生们的对话,她一直以茫茫然的表情望着他们。
“我希望给自己保留一点自尊。”她从来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或欺骗,毕竟她不太能讲话这是个事实。
“你不相信我?”他在她眼里还读到其他的不信任。
“我是不相信黑海里的任何一个人。”一个黑色的地下组织,主要的领导者被她杀掉,还有许多人怀着可怕的野心,之前就已经有些人想取代黑海原的位子,何况是地位仍然不稳的他,如果她表现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许她更早之前就死在黑海了。
她的话让他想起戚皖棠--他信任了一辈子的朋友,所以艰难的开口:“我懂你的顾虑。”
他走到她的身后隔着长椅环着她的颈项,玩着她俏丽的短发,深吸了口气重温她身上的淡香。
范迟荷握着他的手腕,那双手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有力的掌握,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阵内疚。“对不起。”
单夙枫脸颊靠在她的秀发上,“这是我心甘情愿受的,你不必感到愧疚。”对她他不介意坦白自己的在乎,只想让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隐瞒。
这就是爱情吗?
“这伤就如同你讲的,还清所有在黑海里的血,我也不想再和黑海有所牵扯了,如果我们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或许他心中有一丝感谢黑海原将他扯入永无止境的黑暗里,因为这样才让他俩相遇的不是吗?
范迟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给他冰冷的手她所能给予的温暖。“只是逃有何妨?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们不会有事的。”他相信。
再次在心爱男人身旁苏醒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范迟荷缓缓的坐起身,将单夙枫靠在她身上的头轻柔的放到枕头上,看着他的睡颜无奈的笑了笑,昨晚他原本睡在隔壁的客房,不过没多久他就跑过来她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