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隽冷睨了眼畏缩的翩翩,粗暴的揣着席惜的臂膀,拖着她离开。
“放手,很痛——我叫你放手——”他想废了她的手不成。
席惜的怒叫又尖又锐,万俟隽放手了,却是狠狠的将她推跌向地才放手。
“噢……你谋杀啊……”她的臂膀脱臼了。
“谋杀!哼,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竹屋,你就等着重新投胎。”月夜下,他狰狞面 庞猫如地府索命恶鬼。
骇意自心底窜起,席惜打着哆嗦,不点头也不摇头。
万俟隽才不管她是点头还是摇头,总之,他的话便是命令,不遵者,杀无赦。“还 不滚回房去。”该死的雷傲,给他找了怎样的麻烦。回房?“噢,回房。”好可怕的眼 神。席惜爬起身,望了望四周,“往哪个方向?”她分不清方才是从何方而来。“嗯? ”又一记杀人目光。委屈的缩着脖子,席惜如只小狗般的,让他拎着后领一路拎回房— —唉,她运气不但背,还丢脸丢到家了。
第三章
霉运,似乎长伴席惜左右。
不过温习昨天走过怕忘记的路线,竟也卷进不干她事的战火。
这……她是招谁惹谁了?
满脸委屈地站在战火中,席惜无辜至极,敢怒没得发言的忍受轰进左耳的吼声,和 贯进右耳令她发毛的寒冷沉音。
“我死也不嫁。”万俟彩蝶愤恨吼道,想不通为何一向疼宠她的大哥突如其来要她 嫁给那家财万贯,却声名狼借的傅家败家子。
“威胁我?”万俟隽笑得很冷、很阴,他自怀中拿出一白底青花小瓷瓶,“想死容 易,这‘君莫愁’可以送你上路。”
席惜倒抽一口气,震讶的愣瞪着他摊在掌心上的“君莫愁”。
彩蝶也呆住了,她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她的亲哥哥听见她要死,不但不阻止,反 还要助她一臂之力。
朝伫立柱旁的高大身形瞥了眼,彩蝶笑得凄然。
大哥不要她,她爱的男人也不敢开口要她——“彩蝶谢谢大哥成全。”
说完,她伸长手去拿瓷瓶,万俟隽却出其不意的收拢五指,将瓷瓶紧捏在掌。
“你就这么想死。”姐妹俩都一个样,遇上感情都蠢得不可理喻。
彩蝶垂首不语,席惜倒替她急出了一身冷汗,真怕万俟隽狠起心,来个六亲不认, 直接将药灌进彩蝶口中。
可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嫁傅公子,也成,那就金陵关大少吧!”这是他最大让步了。
“不,我不要,我不嫁。”关大少也算得上人中之龙。可,她不爱他呀!
彩蝶可怜兮兮的又瞄向柱旁人影,哀怨的眸光吸引席惜的注意。
咦,站在那儿的,不就是她见过一面的雷傲,雷总管吗?
乌溜溜的大眸飘转了几下,席惜霍地有所悟的露出贼兮兮的笑。
“嗯?”冷厉眸光杀向不懂掩饰贼笑的傻女人,万俟隽真怀疑自己怎没将她丢出视 线外。
去,又用眼神杀她,杀了一次,她还会怕吗?嗟。
席惜还他一记白眼,撇开头当没看到他的警告。
万俟隽倏然眯细狭长俊眸。
真够胆,敢当着他的面装做没看到的扭开头。
很好,这笔帐他记下了。
“既然大哥挑的,你都看不上眼,无妨,大哥让你自个儿挑。”
彩蝶听得眼儿蓦然一沉,连雷傲也有精神起来了。
可万俟隽接下去的话却兜头浇熄了两人方燃的希望。
“下月十五,你准备登绣楼,抛球招亲吧!”
够狠、够毒、够无情,席惜学他,以凌厉的眼神射杀他。
只是功力没他好,一接触他沉得如潭的黑眸,马上败下阵来,缩头当马龟。
彩蝶崩溃了,撞跌了席惜,直扑万俟隽,“我是你亲妹妹,不是货物。”
闪过彩蝶的擒拿手,万俟隽猛然迥身扣住她来不及缩回的手。
“彩蝶,你对擒拿手火候还不到家。”松开手,他斜瞄了眼席惜,“娘子,你是打 算赖在地上等为夫过去扶你不成。”席惜回眸一瞪,装死也犯法啊!
觑他分心,彩蝶不甘心的使出家传绝学“幻影拳”。
“得寸进尺。”
万俟隽俊眸敛沉,同样使出“幻影拳”击破彩蝶漏洞百出的攻击。
就在万俟隽又重又狠的拳将落在彩蝶胸口时,一道黑影倏然闪进,化解了快如幻影 的拳头。
“爷,彩蝶小姐承受不住您的一拳。”不卑不亢,雷傲挡在彩蝶身前,提醒万俟隽 他的拳可是会打死一头牛的。
“她受不住,那就你代她受过吧!”邪恶笑意闪过万俟隽唇中,他倏然挥拳。
雷傲像根柱子,不闪不避,杵着等拳落。
“啊——”席惜看不下去的放声尖叫。
“闭嘴。”他怒喝。
“你要杀人还叫我闭嘴。”他凶,席惜比他更凶的技着腰怒骂,“你没人性,血比 冰还冷——”
骂不下去了,席惜瞠大眼,又惊又愕的对上鼻端前蓄满杀意的黑眸。
好可怕,五步的距离,他竟一晃眼便飞到她身前,还……还掐着她的脖子,呜…… 她不玩了行不行。
“继续啊,怎不骂了。”扬着恶鬼笑容,万俟隽恶意地在她耳边吹着气。
他呼出的热气进到她耳里自动变为教她打颤的寒气,浑身猛打颤,席惜仍得硬着头 皮扯出讨好的笑。
“别这么大的火气嘛,先放开我,有事好商量嘛!”小人,欺负她不懂武。
“哼,对付你这种过于健忘的人,就得使用非常手段,让你铭记于心,才不会一犯 再犯。”
万俟隽五指一拢,席惜立即面露痛苦,色如猪肝。
没心没肺的男人,当她真任他搓圆捏扁不成,她要不回他点礼,她席惜两字就倒过 来叫。
“想……我………死………”他力道大的她快断气了。“我……拉你……当……垫 ……背!”
“背”意才落,大厅一片寂静。
万俟隽松了手,错愕难以责信的死瞪着捂住颈子猛喘气的席惜。
她竟然抓他,而他竟失了戒备的让她抓破脸。
该死的女人。
万俟隽的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杀意骤起,他怒目举掌,就要劈向席惜天灵盖 。
雷傲和彩蝶同声惊呼,却阻止不了巨掌挥下的速度。
“你要不要脸呐。”猛然抬首,席惜怒极的瞪住几乎贴在脸上的大掌。
“有胆你再说一次!”这女人显然有将人逼疯的本事。
“为什么没胆。”悍然挥开挡住视线的巨掌,席惜豁出去的戳着他的胸膛。
“我说你不要脸,输不起,比女人还小肠小肚的心眼。要杀我是不?来啊,本姑娘 伸长脖子,等着你用刑。”
一旁的雷傲和彩蝶,听得下颚险些落地,目瞪口呆。
“你——”万俟隽俊脸全黑了,她让他下不了台。
“要杀就快,要不,本姑娘可要走啦,”阿弥陀佛,上苍有好生之德,可别让她真 惨死在他手下啊!
万俟隽俊眸微眯,看穿她的逞强。
“记着,看好你的脑袋。”他笑得不怀好意,临走前还不忘威胁加警告。“别再让 我听到你自称本姑娘。”
待到万俟隽没了身影,席惜才腿软的瘫地,两眼发直。
妈呀,吓死人了。
她不过尖叫一声,就险些玩完小命,看来,他昨日的警告不是没道理。
她还是听话的好,免得再受波及,她管不住自己,届时她的身体和脑袋可是会分家 的哩。
摸着完好的颈项,席惜心有余悸的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