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快打。”把他咬了几口的汉堡往桌上搁,她拉把椅子坐在他身边监视。“都过中午了,你要是不赶快打完的话,我今天能顺利下班吗?”
“用不着担心了吧?都说快打完了。我可是搁置了很多事,专心地替你工作呢,你竟然还不知道要感恩图报。”汉堡的香味飘到鼻端,沈弈方垂涎着桌上的美食。
“可没人叫你要当老板累死自己啊。”看他是真的很饿了,齐若玫还是软下心肠,把汉堡塞到他嘴里,仍一边抱怨着。“又写这种没有人看得懂的字,就算我的隐形眼镜没出毛病的话,我的近视一样会加深,而且脑子还会秀逗掉。”
没把她的埋怨听在心里,沈弈方愉快地享用着她带回的速食餐,并在极短的时间将食物全解决掉,注意力再度移回电脑萤幕上。
“喂,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了没啊?像你这样不听员工倾诉心中想法的老板怎么会得到属下的认同与支持呢?”齐若玫啃着汉堡,盯着他专注的神情。
其实,他真的长得不错,这个事实在她心中确定不下数十次,但每多见他一次,她总会觉得他又有了改变,让她无法轻易地移开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这个样子分明是她心中想要的对象。
其实,就算他是她期待巳久的理想对象,而对他认真也是白搭。他说过他对女人没兴趣,她是不会傻得去爱上他的;她很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清楚这件事只是闹剧一场,事情一过什么都不会留下,但她又为何会感到伤感?为何会一没见到他就开始想念他,不管是笑是生气,她想念他每一个表情。这太不寻常了,就算是商天祈,她一个月没见到他,也不会有什么想念之类要命的感觉,偏偏……
她是不是该去看医生了?齐若玫有些不安地想。
“我不想得到你的认同或支持,对我而言,你算是很麻烦的职员,你看过老板替员工工作的吗?我可不觉得这是体恤员工所要做的。”沈弈方发觉了她异常地沉默,偏过头看着她的出神。“齐若玫,你哑啦?”
齐若玫回过神,一脸认真地道:
“老板,你觉得我是不是很不正常啊?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你觉得我是不是……”她想问他有一丁点儿喜欢一个同性恋是不是不正常啊?但她问不出口。
“你不正常?不会啊,我觉得你正常得很可爱。你开朗又活泼,虽然满凶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我觉得这并无不妥啊,能把心里的话大声地说出来是很健康的举动,比那些有事都只会往心里头堆的人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沈弈方语气意外地温柔,连帮她拨开浏海的动作也被温柔催化了。
“我不是要听这个啦。”齐若玫有丝别扭地道,只不过是称赞了自己几句,平常的大方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问你哦,有没有女人喜欢过你啊?”
如果有的话,那就代表她不算不正常了;要是她不正常的话,那其他的女人也一样有病了。
“女人?”沈弈方挑挑眉,怀疑她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想他一表人才,怎么会没有女人喜欢他呢?太看不起他了吧。“当然是有喽,你干嘛问这么愚的问题啊?我长得一副不得人疼爱的样子吗?”
“被女人喜欢,你还很高兴?”齐若玫惊讶地道。想商天祈要是知道哪个女人又看上他的话,他是立刻逃之夭夭,能像她这么受他疼爱的女孩可是没有呢。
“我为什么不能高兴啊?”难不成被男人喜欢他才能高兴吗?光想就起鸡皮疙瘩,压根儿不敢想像有男人向他吐露爱意的画面,八成会吐个三天三夜。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高兴,可以、可以……”他真的是同性恋吗?齐若玫根深柢固的观念开始动摇,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同性恋哪。“对了,你真不能陪我去参加我同学的婚礼吗?”
沈弈方拍额低呼,还以为她早忘了这件事。她很有把话题扯得老远又抓回来的本事,但这并不值得嘉许,只是增添他的烦恼罢了。
“真的很不巧,那天我一个朋友也要结婚了,他找好的伴郎中有一个人那天刚好要进手术房开刀,临时找了我去。”受人之托,必须忠人之事。这是他立身处世的座右铭之一,守信对一个生意人是重要的原则。“我都说好了,要是我临时说不去会给他增麻烦,所以只好对你抱歉了。”
“什么嘛,真的不行哦,好好的一个老板偏偏要去当人家的伴郎,干嘛不直接找你当主婚人就好了?”齐若玫难免失望,这教她如何去向葛平萱解释呢?事关她的面子耶,她可不想让班上的那些大嘴婆看笑话。
“主婚人?”想起这个,沈弈方还真是欲哭无泪啊。“我是很想当主婚人,但是有人抢先我一步;不过,论知名度和在商场上的重要性,那人是比我厉害了很多。”
“谁啊?能比你还厉害,在我的心目中,你能帮我进到公司里工作,是最厉害的人了。”齐若玫一副崇拜的口吻,把他当作她的救世主一样地景仰着。
“你能不能少提这件事?我可是一点也不引以为傲啊。”沈弈方十分无奈地道。看着齐若玫双眼仍是无辜地闪亮着,他放弃对她说教。“那个人是台北沈氏集团的总裁,在商场上他是老手了,而我还算是新人,当然只能当当伴郎。”
“沈氏集团的总裁?不就是老板您家的大哥吗?”齐若玫双眼倏地绽放着前所未有的晶亮。
齐若玫过于兴奋的反应着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口气有些汜酸地道:
“怎么?你很崇拜他吗?别想了你,他早就结婚了,爱他的老婆爱得要死。”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齐若玫娇睨了他一眼。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对一个有妇之夫感兴趣啊?沈磊可是商天祈的偶像呢,要是学长也能看到他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还不都是你说的,害我都不想去我同学那边了。听说你大哥长得很帅耶,有没有比你还帅啊?他是酷酷的,还是幽默的?我好想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哦。”
重要的是,他大哥知不知道他的弟弟是个同性恋啊?
“没见过面的,你就这么喜欢了,怎么我这个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弟弟却不让你这么着迷啊?”他很不是滋味地说着,心里难以抚平的骚动全是因为她,他是在吃醋没错,只是她知道吗?
齐若玫愣了会儿。她怎么在平常的空气中闻到一股很强的酸味啊?不可能的,她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
“你当然也很好啊,帮我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帮了我这么多,我很感谢你,把你当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一样看待呢。”说这么多好话,他该不会又生气吧。
原来她只把他当恩人,一个能让她进有信工作的恩人。“恩人”,他憎恨极了这个名词,好像他对她有任何不轨的想法都是很罪恶的。他只不过有时候会想抱抱她、亲亲她而已;只不过想知道开始牵挂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天哪!他在想些什么啊?她才不过十九岁,对他而言只是个小女孩哩,他竟然会有那些荒谬的想法,这算什么啊?这代表他喜欢上她了吗?说真的,其实她也是个满不错的女孩子,脾气凶恶但心地善良,尤其是她炯炯有神的眼睛,随时都充满着欢乐,想追她的人一定是不在少数,他追得过那些年轻小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