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悲惨。”沈弈方感同身受地道。
“再悲惨也没惨过我今天的遭遇,都快累死我了,你还站在这里想吓我,存心让我不得好眠啊。”齐若玫推开挡在身前一脸关心的他,兀自朝巷子里走去。
沈弈方愣了会儿,满脸莫名其妙地走在她身旁。
“你不是住在那栋公寓里吗?现在要走去哪里?”
他的话让齐若玫及时停下了脚步。对哦,她是告诉他她往在这栋高级公寓里的,她要走去哪儿?
“是啊、是啊,我是住在那栋公寓里,不过,我现在要去看一下那只笨狗,记得吗?那只只会追着小白蝶满地跑的笨狗啊。”满脑子的瞌睡虫催得她都快合上眼皮了,他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哦,那你刚才是去了哪儿啦?”为什么和她说话老是会偏离主题?沈弈方自忖着。
“我去哪里干先生您什么事啊?”齐若玫忽尔朝他大吼了一阵。瞌睡虫惹得她困死了,他难道都不知道一个人在想睡觉又不能睡的时候脾气会变得十分暴躁吗?
她无礼的口气意外地刺伤了沈弈方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是不关我的事。”沈弈方极疏远地道,表情变得异常冷漠,转身就走。
在他走了没多久之后,齐若玫才恍然自己方才做什么了事。当她旋过身想叫住他时,才发觉他早已失去了踪影,只剩空荡荡、一片漆黑的巷子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狗嚎。
心中那股原本快遗忘了的沉重又重重地压回了心头。她胸口无故地隐隐作痛,让她忍不住责备自己竟把美好未来的筹码给推了回去。
但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简单的道理,她不该会有那种直想杀了自己的失落感和惆怅才是啊。
“弈方!”
亲昵的一声叫唤从家门口传来,让沈弈方误以为是齐若玫良心发现来向他道歉。他敲敲自己的脑袋,齐若玫根本不知道他住哪儿呢,会来的也只有唐纯儿那个惹人嫌恶的女人。
要怪就怪当初干嘛没事去参加那种变相的商业酒会呢?分明是家里有未嫁女的到会场选老公、未娶的去选老婆,而他很倒楣得和唐纯儿被众人硬凑成一对,以至于唐纯儿老来黏他,看到她惺惺作态的模样地就倒尽胃口。
把车驶入车库里熄火下车,唐纯儿便迫不及待地黏了上来,猛眨她那蓝色的眼睫毛,娇嗲地道:
“弈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人家等你好久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他长得帅又有钱,否则她还真懒得对他下工夫。凭她唐纯儿的名号,追她的人可是排得很长呢,哪会轮到他。他又老爱摆脸色给她看,真教人气得牙痒痒的。
沈弈方推开她好似无骨的柔弱娇躯,现在倒可体会齐若玫的心情了;一到家就遇到这种死缠不放又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再好的心情也会被折磨殆尽。
齐若玫也是用这种厌恶的心情来看待他吗?天杀的!他干嘛这么耿耿于怀啊?他才认识她几天而已耶……才认识几天就把她的一颦一笑给深深烙印在心海里,他还真不正常,一定是沈磊那要命的催婚令搞得他这么神经兮兮。
“你在想什么啊?我不喜欢你看着我却想着其他的女人。”唐纯儿撒娇地又攀上他的臂膀,嘟着刻画得娇艳欲滴的唇。
“我就算不看着你也是想着其他的女人,你想怎么样?”他可没那种好脾气可以容忍她的蛮横娇纵。
“弈方,你一定是在说气话对不对?别这样嘛,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了,你这么对我不怕我为你伤心吗?”唐纯儿温存地用纤纤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我最喜欢你了!他简直快被这个不识相的女人给逼疯了,为什么她老是让他想起比她还恶霸十倍不止的齐若玫呢?开始想念一个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唐纯儿,我命令你现在离开我家,否则我报警处理。”沈弈方毫不客气地道。
“报警处理?沈弈方你今晚是没玩到女人所以荷尔蒙失调了是不是?那种发育不良的女孩子摸起来会有什么感觉啊?让你可以这么魂萦梦牵的。”唐纯儿杏眼圆瞪地直视他一脸的错愕。
她本来以为那个女孩对她不具任何的威胁,但现在她不能不小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沈弈方攫住她的手腕,满脸阴晦地寒声逼问。
唐纯儿感到他加诸她手腕上的力量,让她痛出了泪水。
“你干嘛这么抓我啊?很痛耶。”
“我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子的事,少给我扯离话题。”
“我……我干嘛要告诉你啊?”唐纯儿原想骄傲个一下子,但触及他眼底那股杀意让她开始害怕。她期期艾艾地道:“你们……你们在办公大楼前那副亲密的样子,谁会没看到啊?”
原来是这样,既然她都看到了,公司里大概也有人瞧见了,这对齐若玫可能不是个好消息,她在公司里遭排挤的可能性很大……但他犯不着这么为她担心吧,她根本就不稀罕他的好心哩。
“可以放手了吧。”唐纯儿轻颤着声带。
沈弈方瞥了她满脸的惧意一眼,这才放开紧握着她的手。
“你要自己回去?还是等我报警?”沈弈方面无表情地道。
“我自己回去。”唐纯儿害怕地缩缩肩膀,踩着不稳的步伐刻不容缓地走出沈弈方的车库,坐上自己的车快速地驶离他的家门口。
沈弈方耙耙头发,拿出车内的公事包,关上车库的铁门,再度想起了齐若玫和明天要上北部参加的商业会议,心中又升起了无力感;只希望这一切恼人的事能快点落幕。
“叮咚……”
催命似的门铃声不停地在商天祈耳边无情地响着,让蒙头的他不禁抱怨起是谁打扰了他的好眠,不想理总行吧。好不容易花了两个晚上才把所有在开学后要交的报告给赶完,这才睡了一个上午而已,就有人不知死活前来打断他的睡眠了。
“叮咚……”
门铃响得急促,看来是不想饶过他了,不得已地套了件牛仔裤,他耙耙一头如鸟巢似的乱发,拖着疲累的身躯前去开门。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吵他睡觉。
“谁啦?一大早吵吵吵的——”抱怨未毕,一个娇弱的身子往他怀里扑来,让他差点站不住脚。
“学长,完了啦。”齐若玫伤心地抱着他的腰,嘤咛地啜泣着。
商天祈揉揉惺忪的双眼,在认清来人之后,勤打扰的瞌睡虫全跑光了。他只是震惊地任她抱着、哭着,连她哭湿他的T恤也不觉。
“完了啦,学长,我的未来完了啦!”齐若玫不断地把他当沙包捶打着。“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我会哭着来找你,王八蛋!还成真的了啦,臭学长,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啦!”
商天祈把她拉离他已遭“洪水”侵犯的白色T恤,拍拍她哭得酡红的脸颊,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什么你的未来完了啊?”他是说过她会哭着来找他;但,这也太早了吧,何况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想不到还成真了。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齐若玫收起涟涟泪水,充满指控地瞪向他。
商天祈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头,眨眨盛满困惑的眼眸,尖声问道:
“大小姐,又关我什么事了?”这个学妹真是愈来愈“恶质”了,当他是711啊,高不高兴都来漫骂一番。
“你的头发太乱了、你的眼屎没洗干净、你的穿着太随便、你的、你的,看你我就心烦得要命!”齐若玫紧握拳大声地朝他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