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孩子!”沈母拍拍女儿的头。“妈一大把年纪了,你才叫我出去拋头露面!我在家种种花、养养鱼的就好了。”
“这不够积极,而且又是闷在家里,你应该多出去看看、走走,逛逛也好,找找亲戚。”
“我不喜欢他们的态度,以前对我们家不理不睬,自从你嫁了莫凡以后,他们有事没事就来电话,一副热络得很的样子,我宁可和他们保持距离。”
“这社会本来就是这样。”
“芸生!我不会寂寞的,如果这是你担心的,我会排遣自己的时间,等你有了小孩以后,我可以帮你带小孩,那日子就一点也不会无聊,既然等不到你哥哥的,现在只好等你的啰!”
提到她哥哥,她就沉默了下来。
“你哥到底回台湾没?怎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沉母不知道内情,沈家兄妹更是提都不敢提,毕竟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其实沈佳富一直在台湾,他不在国内只是一种假象。
“国外打电话不方便吧!”
“他只有一个妹妹,结果自己妹妹结婚时他却不在台湾,我就不信有那么重要的公事非他不可,他不能来,莉菁也该来,好说歹说她也是你的大嫂,结果除了一张两万元的支票,什么话都没有!”
“妈,大嫂也不在国内。”
“这么巧!”沉母一副不信的表情。
“妈!最重要的是我很幸福。”她把话题岔开。“我知道哥哥也一定会祝福我的,所以他有没有参加我的婚礼都一样。”
沉母想想也不再说什么,儿子的婚姻并不是很幸福,若因参加芸生的婚礼而触景伤情也没有意思,反正以后大家总碰得到面,也不急于一时嘛!
※ ※ ※
沈佳富将西装外套披在肩上,他的领带歪斜,衬衫的扣子也开了三个,经济不景气,生意愈来愈不好做,再加上施莉菁的父亲,也就是他岳父的保守心态,目前公司始终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上市的股票一直在滑落,使他不得不操心公司的未来发展。
他岳父只有施莉菁这个女儿,所以公司势必会留给她,要不是冲着这一点,他也不会忍受她这么久,他指望的是公司迟早会落到他的手里,但看目前的局面,他怕公司到他的手中时,已经是一个烂摊子了。
公司需要改革,需要整顿,需要突破,需要一股新的力量,但公司的老人一些有实权的人却只想安于现状,深怕一个不妥,公司会出问题。
他好疲倦,亏他念了什么企业管理,还得了博士学位,那张证书只是好看,在公司,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就在他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由施莉菁的房中传来了喘息声,还夹杂着男女的呻吟、高亢的叫声,他越过自己的房间,直接来到他妻子的房门前,他转了下门把,门没有锁,他打开了门。
他心中希望是电视的声音,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幅活生生的画面,床上两个光着身体的男女正在交媾,因为他的出现而突然愣在当场,他看到了施莉菁脸上的麻木和陌生男人脸上的失措,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声抱歉的转身离开,还是当场杀了这对狗男女。
施莉菁推开了对方,她捞起床单围住自己的身体。“穿衣服离开这里。”
陌生男人立刻抱起丢在床脚下的一堆衣服,一时不知道是当场穿还是到外面穿,他瞥过床头的一张结婚照,知道闯进来的是施莉菁的丈夫,其实三更半夜来查房,不是做丈夫的还有谁!
“出去。”沈佳富指着房门,平静的说。
男人光着屁股,来不及多想的就冲了出去,好象背后鬼在追他似的。
施莉菁从皮包里拿出了一根烟,她的头发乱成一团,但是她没有心情梳理,即使再无耻的女人,被丈夫当场捉到奸情总不是一件小事,她平日的嚣张和盛气凌人,暂时的消失了。
“外面的宾馆客满了吗?”他不动声色的说。
“你的秘书说你到高雄去了。”
“我临时改了时间。”
“那真是不凑巧。”她吐了个烟圈。
“所以这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或是第二次有差别吗?”她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好象不准备说抱歉。
“你不觉得可耻?”
“可耻什么?外遇是男人的专利?只有男人可以花钱买性?”其实她不想说得这么露骨。“如果你提出离婚,我会签字,我上次就说过了。”
“这男人是午夜牛郎?”他忽略她的话问道。
“你可以称他是伴游先生,我在欧洲的一个月就是和他在一起。只要舍得花钱,男人也是买得到的。”她直视着他。“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没什么意义,你忍气吞声也是为了我爸的公司。”
“你倒清楚。”
“不是吗?我还知道莫琼文的事。”
他扶着门框,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击有多重!他站得更稳,绝不会往她的面前倒下。
“沈佳富,你不比我好到哪里。”
“我是为了金钱和权势,你的作践自己是为什么?”
“作践自己?”她放声大笑,不同意他的话。“我是享乐,我花钱买快乐。”
一个丈夫做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尊严可言?老婆公然的把男人带到家里,他非但不能理直气壮的指责老婆,还得当场戴绿帽子;难道为了一家公司,他要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真正作践自己的是他。
他瞪着她,很想上前给她几个耳光,告诉她这个婚姻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但是他的心想这么做,他的嘴巴却说不出来。
“不要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我们是文明人,文明人解决事情的方法是用嘴巴。”
“如果你可以公然的偷人,我是不是也可以在外面有女人?”
“你外面还没有女人吗?”她故作惊讶的一个挑眉。“那你真的是圣人了,不过你还算聪明,知道替我们施家留点面子,你知道我爸爸是个保守的人,如果你有外遇被他知道的话,只怕他会不高兴。”
“那你自己的行为呢?”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爸并不知道。”
“我可以让他知道。”
“就怕我爸爸相信的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一个“外人”。记住!我可以造就你,也可以毁掉你。”
“施莉菁!你不只是堕落、心机重,还是一个邪恶、变态的女人!”他觉得恶心,他怎么会娶了这样的女人?他为什么还不离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初我瞎了眼。”
“不!你会有今天,是因为你冷血、势利,想坐享其成想疯了。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对莫琼文负心,这就是你这种薄情郎的报应。”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砍在他的心上,难道他真的比她更该下地狱吗?琼文!这真的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如果你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希望你离开。”
“我会走,但是我要你做到一件事。”他提出条件。
“不再带男人到家里?”
“哼!”他的表情告诉她他并不在意这一点,既然今天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像她这种有头有脸的女人,如果在宾馆被临检查到,岂不是桶的楼子更大?有哪里比家里更安全?“不是这个,我要你说服你爸爸,开除刘世昌。”
“刘叔叔是公司的元老。”
“他处处和我作对、唱反调,不是我要排挤他,而是他那一套已经不行了。”沈佳富没有一点感情的说:“他在,只会使公司开倒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