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应付的。仪安,你可以看看烤箱了。”
“老天!没见过这么美的洋芋片,居然是透明的耶,看得见漂亮的绿色香菜!黎渊,你快看哪……”
葛雨莹轻轻关上大门,把丁仪安愉悦的笑声隔绝在屋里。
星期一?那是……她的生日呵!突然间,强烈的寂寞情绪如潮水涌出,在她心底泛滥成灾。今年没有朝阳在身边陪她庆祝,终于得一个人过生日了。要不要给自己作个蛋糕呢?算了,她摇摇头否决,还是买现成的比较方便。这也同时提醒了她,等生日过后一星期,朝阳就要销假回来了,换言之,她的时间不多了。
葛雨莹拉扯着丁兆安上车,边走边想心事,嘴里还边怪他:“丁伯伯,你的谎编的实在差劲,什么赛门先生今晚要走,万一明后天他打电话来找黎总,不就穿帮了?”
“我这人一向不爱说假话,你突然要我想办法好留他们俩独处,我一时之间哪里想得出来?明天我们就说赛门突然改变主意,又不走了,你看好不好?”
“随便吧。我们现在去哪里?”
“咦?计画是你出的,难道计画里没包括我们俩该去哪里消磨时间?”
“没有想这个。嗯,我们找地方吃饭好了,你一定饿了。”
“饿坏了!”他大叫。“你这计画根本就是存心虐待我的肚子!”
“给黎总和小姑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嘛!他们分别这么久,你这总裁也不给人家放个假,黎总每天从早忙到晚,好不容易等到周末,我们还当电灯泡作什么?”
“你冤枉我不给他放假?你去问问他,是黎渊这怪人自己不肯放啊!进公司四年竟然没有请过一天假,连年假也放弃,你说夸不夸张?”
“那……你不会利用上司的职权加上大舅子的威力,强制他放假去陪陪小姑?”
“我为什么要强迫他?不请假的员工天底下哪里去找?有他在公司我轻松多了。”丁兆安笑嘻嘻说。“如果我不是这么懂得用人,哪能整天如此悠哉呀。”
“你真自私,连妹妹的福祉也不顾?”她嗔道。
“是他们俩自己要分居的,我也没拿绳子绑着黎渊不准离开台北。结婚才半年,一个就说要搬去澳洲住,一个嘛就宁死也不肯离开这里。这种感情事,我一向懒得插手,由得他们自己去处理。”
“真奇怪,我看小姑很爱黎总啊。”
“丫头,你以为有爱情就能做夫妻吗?不过,我看他们俩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呀,牛郎织女,小别胜新婚。”
“就算如此吧,有了地利,还要天时人和才行。所以……丁伯伯,你刚才听见小姑说下星期约了画商的事吧?”
丁兆安点点头,随即省悟到她诡异的笑容背后在算计什么,怪声叫起来:“不要!你不要叫我去见那个客人!那家伙很难缠的!我不要!”
“那有公司总裁这个样子的?”她露出嫌恶的眼光瞪他,随即又放软声音,笑得谄媚兮兮的。“好啦,就这么说定了
你双手里腰摆出老板的威严,告诉黎总你会负责搞定那个难缠的客人,我呢,就帮你把所有资料准备妥当,当天还陪你一起去,你什么脑筋都不用花,服务不错吧?”
丁兆安用古里古怪的眼光看了她好半晌。“你这么努力暗算他们干什么?他们俩个人这么大了,想独处不会自己安排吗?要你费什么心?对自己没好处的事还作得这么起劲?”
葛雨莹一愣,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黎总和小姑都是君君敬爱的人,能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君君也会很快乐吧。偏偏黎总是个工作狂,又没什么情调,我才处心积虑安排……唉呀,反正,我就是希望见到大家都过得幸福,这理由不就够了吗?”
“难道为了他们的幸福,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吗?”丁兆安仰天悲鸣。
“你要这样想:看见他们幸福,我就幸福,我一幸福,就会做好菜,那你才会有幸福。所以说,如果想当幸福人,就好好跟我配合,如此还有异议吗?”她像绕口令似,很有逻辑地分析真理给他听。
丁兆安在威势胁迫下,终于痛苦万分地答应了。“我怎么觉得……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的命运开始转变得比较凄苦?”
“别发牢骚了。为了奖励丁伯伯你的合作,让黎总俩口子享受美好时光,我们也吃顿好的去!决定了,往忠孝东路走吧,那里有几家首饰店,我们吃完正好去逛逛。”
“逛首饰店作什么?你这样虐待我以后竟然还敢敲丁伯伯竹杠哪?”
“你想……这竹杆敲成的机率有多少?”她满怀期待问。
“零。”
“啧,小气。”葛雨莹噘起嘴唇。“算了。我是要去帮朋友找份结婚礼物。他连蜜月都要度完了,我还没给他准备礼物呢,所以想帮他老婆买条项链之类的。丁伯伯,你觉得送钻石的好呢?还是宝石的?”
“丫头,那很贵的!送条金链子就够了吧?”
“去看看再说嘛,我好喜欢看珠宝哦。以前我和君君逛街经过任何首饰店,一定会进去看两眼,就算不买,光看也很高兴。”
“女人哪──不管哪个年纪,总要找尽各种藉口往首饰店里钻。”他叹道。
“你这话有欠公平,爱看珠宝的又不光是女人!君君就很喜欢哪。”
“廷君?”丁兆安方向盘差点打歪。“廷君喜欢珠宝?”
“是啊,他还有收藏呢!一颗好漂亮的红宝石哦,我记得他当宝贝似的藏着呢。好,决定了,就送红宝石吧,祝福他们的爱情能永远坚贞热烈,不错吧?”她越说越高兴,拍起手来了。
“等你看见价钱,我猜你就会改变主意了。”他似乎不以为然。“朋友结婚而已,哪需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照我说包两千元就很好了。”
“对哦,丁伯伯,你为什么不结婚呢?都四十多岁了,不年轻了,别挑啦。”
“单身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结婚?自──找苦──吃。”
“你刚才说认识我以前,你始终抱单身主义?”苏嫣柔问。
“怎么?你不信哪?”有心抱单身主义是没错啦,有没有实现又是另一回事。但他总不能告诉新婚妻子,她是他的第八个老婆吧?
苏嫣柔将欧煦阳从头看到脚,尽管太阳眼镜遮住了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眸,却挡不住挺直好看的鼻梁和笑起来时脸颊上的两朵淘气的酒窝。她摇摇头说:“看你一副花花公子的坏样,要我相信你身边没有女人,不如杀了我算了。”
“咦,我只说我从来没有成家的打算,可没说我身边没有女人哪。”
苏嫣柔伸手指划过那笑得邪邪的唇角。“我猜婚礼那天站在门口抓住我的女孩,就是你的旧情人,对不对?才会红着眼睛躲在门外不愿进来。”
“唉呀,怎么被你识破了?”欧煦阳笑嘻嘻,故意逗她。
一股酸意涌上苏嫣柔喉头,正待发作,转念一想叹口气说:“算了,不跟你计较过去。反正你从今以后只有我一个………”
“什么?”他大惊失色,“你是说,我以后不能再去找老情人了?”
“那当然!”她气呼呼的,“听你口气,似乎你还打算死灰复燃?”
“死了的灰就算了,但如果是还没死绝的灰,能不能让我继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