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烈爆发的模样震慑了艾略特,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脾气竟也如此狂烈。
她说得有理,但他仍有一丝疑虑,"难过你不是因为自己不敢杀人才要派你的手下?”
地倒抽一口气,"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以为你说过会全心信任我!”
艾路特全身一震。
“对不起。"他终于放柔了语气,"我想我是因为一时失去理智才会日不择言。”
她凝望他良久,终于面无表情地低低开口,"可以放开我了吧。”
艾路特一惊,这才注意到自己是以一个十分令人尴尬的姿势压在她身上,他的胸膛紧贴她柔软的乳房,而她的双腿则夹在他双腿之间。
他用双手撑起上辛身,却没有意思要离开她。
“你还想做什么?”这次她不再面无表情,双领淡淡染着动人的玫瑰色。
他没有答话,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拂开贴在颊上深红色的发丝,然后停留在她莹腻的耳际。
“那个人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
“哪个人?”
“纪亚。”
“他——是我父亲的手下,我们是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又是一个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不论是拿尔斯或纪亚.难道他注定得跟她的青梅竹马争夺她?
“只是朋友?他只当你是朋友?”
他向她耳边吹气,"他是否爱上你了?”
“不可能!你别胡乱猜测。"她试着想挣脱他,"放开我。"她的语音不自觉娇细起来,胸口不能自己地急速起伏。
他没有开口,氤氲着雾气的金色眼阵紧紧圈住她,圈住她双眸,也圈住她整个人,你下了魔咒一般。
周梅生丝毫无法移动半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朝她落下。
“闭上眼,宝贝,"他柔声诱哄道:“只管好好享受。”
她轻轻吐气,不自觉地依言合上眼帘。
艾略特缓缓掠过她的唇,诱惑地分开,当她终于投降迎接他长躯在入时,他一只手如同时前她胸前进攻,正想技巧地解开她在扣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温莎先生,我刚刚看见房里射出一道光束。”
艾略待转过头,神色满是好笑与无奈,"路易调查官,你不能挑一个更好的时机出现吗?”
路易双眸一转,立刻明白自己打断了什么,他立刻反手带上房门,阻止手下冲进来看见这一幕。
“这不太好吧?先生,"路易捏了捏帽檐,压低噪音,"和自己的女委托人胡槁,尤其对象还是她。虽然侯爵风流名声早就不迳而走,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
“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艾略特立刻站起身子,理理衣衫,"我和我的委托人只是因为意见不合而有一些小小的肢体冲突,没啥大碍,请你毋需挂心。”
“是吗?”路易挑了嘴角.似笑非笑,"只要侯爵不怕有一天牡丹花下死,在下也不便多说什么了。告辞。"他打开房门,深棕色的风衣一角在房门又迅速关上时微微飘了起来。
对他的警告,艾略特似乎不以为意,只对梅生微微一笑,"下来吃饭?”
周梅生没有口答,只愣愣凝视着他。
“怎么啦?”
“他看见了。”她喃喃地说,"你怎能还若无其事?”
“管他呢。”
“他也认为我会杀死你——究竟有多少人认为我会杀了你?”
“你会吗?”
“你!"她几乎从床上跳起来,"明知故问!”
“既然如此,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呢?”他淡然地说,"只要我们彼此信任就好了。”
“你——真不在意?”
“现在可没时间在意?”
“如果、如果——"她困难地吐出这个一直盘旋在她心中,压得她几乎窒息的疑问,"如果最后证明我有罪——”
艾略特用一个吻堵住她后,"信任我,宝贝。"他低声呢喃,金色眸光专注,"信任我,也信任你自己。”
☆ ☆ ☆
她睡不着。
用过晚餐后她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回房就寝,却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怎么也睡不着。
整夜,她一直神智清醒地望着天花板,而现在已是凌晨四点了。
他已经人睡了吧,她知道他大概是十二点左右回到位于她隔壁的房间,临睡前还悄悄前来探视她,就像之前的每一夜一样。
他总会在她入睡后悄悄来到她房里,屏着气息凝望她,却什么也不做。第一次发现有人站在她床旁,她几乎要喊出声,在偷偷打开眼帘,知道是他后整个人安定下来。
十几分钟后,他便再度悄悄退出她的卧房,然后她会听见他上床的声音。夜复一夜,都是如此。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在临睡前来到她的房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期盼他会做些什么,最后总是有一股隐隐失望。
她究竟在期盼什么?
她翻转个身,想起今晚他在餐桌上对她说的话。
他今天和那个皇帝朋友打架了。
周梅生简直不敢相信,虽然他与皇帝是好朋友,但——打架?就算现在是君主立宪的时代,这样也可以算是仵君犯上吧?而他——是为了维护她,才会和那个皇帝争论起来的。
一念及此,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既是甜蜜,复又忧愁的感觉。他待她如此情深义重,她如何承受得起?
更怕的是,如果她真是有罪在身——
信任我,也信任你自己,只要我们彼此信任——
只要那样就行了吗?
她悠然长叹,合上眼,努力想让自己沉入梦乡,却因隔壁房里传来一阵闷响,再度张开眼帘。有什么事发生了?!她警觉到这一点,立刻回身下床往艾略特房间奔去。
“梅儿,不要,别留下我一个人!"他放声狂吼,悚然自梦中惊醒,坐在身子。
好一会儿,他只是茫然地望着一片漆黑的周边,不知所以。接着,米黄色的壁灯亮了。
周梅生亭亭玉立于他床前,凝向他的眸光带着点不忍,"你作梦了。”她幽幽说道,递给他一杯开水。
他怔怔地接过杯子,怔怔地饮了一口,又怔怔地看回玻璃杯。
“你在梦中叫的是我的名字吗?”她低声问道。
梦?是啊,他记起来了,他是因为那个恶梦而醒的。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做那个梦了,自从她住到他家以来。为什么今晚他再度人梦了?那个可怕的,"令人心痛万分的梦、那个眼睁睁看着梅琳在他面前逝去的梦——他以为他终于摆脱它了.但为什么今晚会——
“艾略特,"她见他沉吟不语,鼓起勇气再问一次,"你方才梦的是我吗?”
他拟拟地回望她,"是你,也不是你。”
“那是什么意思?”
“是从前的你,或者有一部分也是现在的你。”
“我听不懂。从前。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叹息,"或许你不懂比较好。”
“为什么。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她倾身近他,眼里闪着热切,"你认识我很久了,对不对?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还是因为我头部受到重击把有关你的事全忘了?”
他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你是忘了我的事,但不是因为头部受伤,而是那段记忆对你而言根本不存在——或许是被你的潜意识给封住了。”
“封印?我为什么要将关于你的记忆封印?”
“或许就跟你忘了那的事一样,因为某种原因你不愿记起。”
“就像晚那一样?”她地的嗓音不自觉的颤起来,心底掠过一丝不祥之感,"我为什么想不起那晚的事?"难道真如细亚所说她是因为承受不住第一次杀人的震惊?她猛然倒退数步,眸子因极度的恐惧而大睁,"不、不会的,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