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识相的东西,敢伤了我家小姐?”名唤铃儿的姑娘高声喝斥着。
“哼,小小的奴才,气势倒比你家主子还强嘛。”一道冷嗤声从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人潮自动分开,让出声者的身形显现出来。
原来出手救人的,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一双灵活的大眼,骨碌碌的转着,十足俏皮机伶的模样,她撇撇嘴,吐吐舌头说道:
“真不凑巧,不识相的人正是我哪,你要拿我怎么办呢?”
“你──”
只见救了人的姑娘伸手掏掏耳朵,状似自然,完全没把铃儿的怒气看在眼里。
“唉,我听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今天正好让我见识到了。”
她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着石子,看来刚刚马上艳丽女子的鞭子会脱手,就是因为她丢石子的结果。
“功夫不错!”李震看那俏姑娘小露一手,不禁赞叹她的好身手。
“哼!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易天凤嘟着嘴咕哝道,心里不怎么喜欢听到李震夸赞其他女人。
不知何时,艳丽女子已经下马走到那名俏姑娘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一张嘴挺会说话的嘛,”她倏地从腰间抽出佩剑。“那你再吃我一剑试试。”
“住手。”李震见情势不利那名俏姑娘,连忙飞身下楼救人,一剑格开艳丽女子的剑招,发出清脆的响声。“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有话好说。”
易天凤虽然不会武功,但自小就被父亲训练盗卖时,必备的基本保命功夫──轻功,这时家传的轻功,正好派上用场。
当李震挡下那一剑的同时,易天凤有默契拉开消姑娘,将她护在身后,而后微侧着头低声问道:“姑娘没事吧?”
俏姑娘微微一愣,随即芙颊浮上一朵彤云,细声说:“我、我没事。”
艳丽女子见到有人出面拦阻,心中怒气更织,定睛瞧清楚来人,只见眼前这名男子,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隐隐有一股王者的霸气,一声喝斥竟令她不敢稍加妄动。瞧他俊秀挺拔,人中之龙的模样,教她看的痴了。
易天凤见对方盯着李震开始发花痴,忍不住出声。“你这女人讲不讲理啊,人家连走个路、做个生意,都碍着你啦?”
艳丽女子闻言,连忙回神,对刚刚失态的举止感到尴尬,不禁两颊生晕,更显娇媚动人。
“姑娘,我说句公道话,市集热闹人潮汹涌,连马车都要慢慢行驶,更何况是骑马,也该要停下,安步当车才是!”
李震露出让已婚妇人想爬墙,未婚少女想失身的魅惑笑容。
“我想姑娘只是因为心情不好,一时忘了这里是市集而策马奔驰,是吧?”
艳丽女子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嗓音,早已心中一荡,又听到他给自己台阶下,心脏更不能自己的急速跳跃,她放软了声音说:“奴家也有不对,承蒙公子一言,犹如当头棒喝,是奴家失态了。”
“哼!虚伪。”易天凤小声替这外表美丽、心如蛇蝎的女人下注解。
艳丽女子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一时丧失理智,走到小贩身旁柔声说道:“这位小哥,真不好意思,有没有吓着你了?”
“废话,不然人家吃饱没事,还演戏给你看?”易天凤忍不住啐了一句。
她狠狠瞪了易天凤一眼,一转头又是笑意盈盈的望着李震,好似刚刚那凶狠模样只是错觉。
被从头忽略到尾的小贩,只求能保住小命,急忙说:“没、没事,谢谢姑娘不杀之恩。”说完头也不回,推着摊子跑了。
“奴家姓陆,闺名培英,家父是陇西驻外使陆士豪,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陆培英从小就被父亲骄纵惯了,说风是风,要雨得雨,自从父亲被派来这儿任职后,她那蛮横撒泼的脾性,让这里的居民人人闻名色变,见到她都自动闪避,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报出自家门号,是想让对方知道她的身份尊贵,想她陆培英外貌不差,家世又好,是人人踏破门槛想求亲的对象,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下姓李,单名一个震宇,从青州来此游览。”
李震?这名字怎么有点熟呢?陆培英疑惑的想。
“至于这位小姑娘……”
“我叫蒲念儿。”蒲念儿从易天凤的背后,探出头来说道:“我跟哥哥一起来这儿找人的。”
“蒲姑娘也是见义勇为,怕陆姑娘一时不注意铸成大错,因而出手阻止,陆姑娘心胸宽阔,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是啊,蒲妹妹,刚刚有所得罪,请你见谅。”陆培英缓缓曲身行礼,以示道歉之意。
“说来都是奴家不对,还请李公子给奴家一个陪罪的机会。”说明白一点,其实陆培英是想制造多一点接触的机会。
“不用了,我们兄弟俩还有要事待办,敬谢不敏。”易天凤不等李震回答,径自接话。
“公子有什么要事?竟连一点时间都无法分给奴家?”陆培英微蹙着峨眉,有着楚楚动人之姿。“你问那么多干嘛,这不干你的事吧。”易天凤一脸不耐。
“风弟,别失礼。”李震猜想大概是之前陆培英的作为让他感冒,所以风弟才会说话处处带刺。“我们要去杏花村访故友,由于已经约好时间,延误不得,所以只能婉拒陆姑娘的好意了。”
“那、那好吧。”哼,她陆培英这辈子,还不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呢。
“那我们告辞了。”
陆培英点点头,目送李震的背影离开。“铃儿,咱们走。”
“小姐你……”铃儿不知道小姐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守株待兔!”
铃儿恍然大悟。“小姐心中有何打算?”
“届时你就知道了。”陆培英自信满满,从没有过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蒲念儿随着两人离开,找到机会在他们面前微一曲身,向李震和易天凤道谢。
“刚刚真谢谢两位救了我。”蒲念儿甜美可人的笑着。“那个姓陆的真是人前人后的,看到我像只母老虎,看到李大哥就乖得跟猫儿一样。”
“是啊,李公子,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哪!”易天凤口气很酸的说道。
“唉,风弟你别误会。”李震连忙转了话题,看向蒲念儿说:“蒲姑娘之前说和兄长来找人,那你的兄长呢?”
“别说了,他铁定去脂粉堆里快活啦,哼!”蒲念儿嘟起嘴,满脸厌恶的说。
“蒲姑娘,我和我大哥还有事得先走,你一个人不打紧吧?”
“啊,你们要走啦,不要啦,你们走了我会很无聊耶!我哥都不理人家,自己风流快活去,你们、你们陪人家一会儿嘛。”蒲念儿对着易天凤和李震撒娇。
“念儿?!你跑哪去了,害我找你找好久。”三人背后传来一道男声。
李震和易天凤转过头,一张笑得灿烂的俊容赫然出现在眼前。
“说得倒好听,找我找到烟花柳巷去啦?”蒲念儿再度不满道。
“怎么这么说呢,大哥是不小心一走进去的,更何况我也担心你,会破坏人拐去卖了,所以先去那里找找看。”
“骗人──”蒲念儿朝着男子吐吐舌头。
“信渊!好久不见。”被晾在一旁的李震,开口对这名男子招呼道。
男子这才发现,妹子身边站着两个男人。
“王……”蒲信渊见到李震,惊喜的无以复加,只见他撩起衣炮就要行礼……
“咱们都是多年的好友了,再多礼就显得生疏了,亏咱们小时候还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李震以眼神示意蒲信渊注意措词,又努了努嘴角,暗示他易天凤还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