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我不就失业了?”婉婉气鼓了腮帮子,“所有的乐趣都让给别人了,只当个闲闲不事生产的笨女人,我还留在西荒干什么?”
冷刚冷眼睨着婉婉,“你还是这副脾气,只管胡闹找好玩的。”
“总比你这个木头人好,死板板的像个棺材脸。”婉婉好久没碰上能削的对象,所以,逮到难得的机会就猛对着冷刚开刀,净找他的碴。
冷刚懒得和她计较,只想完成欢儿交代的事,好赶快闪人去找荆野王谈正事。
“欢儿依旧独得专宠,她好像又要生孩子了。”
冷刚简单扼要的讲完欢儿的近况,然后取出搁在他怀里的一条手绢,“哪!给你的东西。”
“皇兄,真有你的、也不怕把欢儿给累惨了!”
婉婉对天一翻白眼。从没见过那么奇怪的绝配,一个像火,一个似水,却恩爱逾恒!
不过,她还是兴高采烈的接过手绢,拉着冷刚的手肘眉开眼笑的,“太棒了!你又送来一条了,而且,还是绣着两情长久的戏水鸳鸯。上一条练帕让荆国王给抢走了,要都要不回来,你说气不气人?
他根本不懂那条手绢对我的意义,他呀!就只会对着上头的字研究老半天,自然也看不出结果。”
婉婉淘气的吐吐舌头,甜甜的笑着,把这条欢儿亲手绣的手绢当成宝贝般,半截放进胸口那儿,半截迎着风,在眼前飞舞飘扬。
冷刚想起九爷交代的话,忍不住嗟叹一声,然后双手落在她的双肩上,板着脸孔,对她露出教训的口吻,“你啊!人在福中不知福。如果让你嫁给承天王朝的某个王公大臣子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早晚还要对着公婆晨昏定省,礼数一大堆的,这样一来,你当真受得了?”
“哼!跟着荆野王就好吗?你懂什么?反正我过阵子一定会回去找你。”不管怎么说,婉婉就是不服气皇兄的擅做主张。
只是,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呃!好像有点言不由衷耶!算了,连自己都觉得懵懂的心意,犯不着向不解风情的冷刚剖白吧!
冷刚皱着眉,“婉婉,你别任性胡来!”
“哈哈……你没见过我胡乱捣蛋的时候吗?想想我从前在你房间里一躲就是半个月呢!你敢向我皇兄告状吗?”婉婉看着冷刚难得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得很贼、很爽快。
“你若不知收敛,到时自食恶果,可别哭得呼天抢地!”冷刚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老让他做噩梦的小魔女。
想看她哭?下辈子吧!婉婉从后头一把揪住冷刚,紧跟着他的脚步移动,小脸上净是委屈的可怜样,然而,眼中却暗藏着一丝顽皮的光芒。
“我好怕呢!到时你一定要救我好不好?冷大侠……”
只顾着和冷刚嬉闹的婉婉根本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有一双喷火的蓝眸一直死命的盯着她。
婉婉竟然和冷刚调情嬉闹,亲密相拥!
目睹这一切的荆野王已经退化成一只脑力极度低等的暴龙,心中只容纳下两个情绪性极强的字眼一一嫉妒!
原来她一直当成宝贝的绣帕是冷刚送的,更曾经和冷刚朝夕相处半个月!
戏水鸳鸯?那是什么动物?故意欺他无知吗?
原来她根本就不想嫁来西荒,难怪她全身机关处处提防,难怪她口口声声说不要生他的孩子,其实,她心中一直打着逃跑的主意,怪不得她无意间透露出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位中土来的公主外表美丽迷人,纤柔婉约的像个小可怜,可一旦拿开她神秘的面具,朱颜霎时变幻成水世杨花的毒色,难怪他怎么也走不进她的心里面。
她早知道他不识字这回事了,还能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怕她已在心里暗笑到得内伤了。
可恶!难道她就不明白他也不愿目不识丁,每晚求知若渴认字认得多辛苦吗?
她彻彻底底将他强烈的自尊心给踩在脚底下,她根本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现在,连他也唾弃自己了,只因他当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大笨蛋,把她疼入心坎。
婉婉,他惟一认定能当他孩子母亲的女人啊!
“去他的‘保护疼惜’!骗局,全都是骗局!”他全心全意的付出被彻底颠覆撕毁!被抹杀得一丝不留!只剩无可救药的失望愤懑。
“婉婉,我恨你、我恨你,恨你的辜负背叛!”
感性的一面让他想冲到冷刚的眼前找他决斗,将婉婉抢回来。
理性的一面却告诉他,从来就只有他有权利选择要与不要,傲气比天高的他不会放下身段去向女人求乞,她的眼神竟然不能只追随他一个人的身影,这样打了折扣的感增他不屑一顾!
他得不到的东西向来只有被毁尸灭迹的下场,所以,与她面对面时,他绝对不敢担保她那美丽的脖子能残留多久!
他不想做出一辈子的憾事,真的不想!
荆野王捶胸顿足挣扎了老半天,终于翻身跃上他的千里骑狂飙而去。
※※※
婉婉左等又等,就是等不到荆野王回来用午膳。
搞什么?该不会留在大厅那儿陪冷刚他们一行人吧?不回来也不派个人来说一下。她嘟着小嘴,对着桌脚边大啃骨头的小灰狼,喔不!人家现在已经长大变成一只大灰狼,不住抱怨着。
她看着眼前的食物,小胃翻搅得难受,“饿惨了,头都发昏了,不管,我自己先吃吧!”
结果,她连荆野王的那一份都差点吃个精光,她着实吓了一跳,“老天保佑,他可别现在回来,我一下子变不出东西来填他的肚子哩!奇怪?我什么时候变成大胃婆了,居然能吃掉两个人的餐量,简直就像快生小猪的母……啊!”
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脸色刷白地掐着手指到命算,接着倒在大灰狼身边连声哀嚎,“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癸水到底有多久没来啦?似乎很久很久,久得她都记不清楚了。
既嗜吃又贪午睡,这些讯息统统加起来只告诉她一个结果——她、怀、孕、了!
她吓得按住自己的小腹,拼命想否认,“不会是真的吧?还很平坦啊!而且,也没有任何孕妇的不适症状—一唉!以前我还嘲笑欢儿笨,没想到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这阵子忙昏头了,居然把自己身体最重要的状况给忽略了。
“大灰狼,我惨了!”婉婉的小脸皱成一团,既困惑又困扰的感到无所适从。
通人性的大灰狼舔了舔她的脸颊,低低的闷哼着。
婉婉坐起身,小脸磨蹭着大灰狼身上柔软的毛,“都怪他啦!不喜欢小孩的人,偏偏亲热事做得那么频繁,现在总算惹出这个让人头痛欲制的大问题来了。”
她年轻的心情飘忽还没落定,远走他方的梦想还在激荡,这可怎么办是好?
婉婉吓得没主意了,整颗心就像一堆纠葛缠绕的线团,全无头绪……
冷不防地!荆野王那刚毅坚强的身影就这么窜入她杂乱纷沓的心中。
惹上大黑熊生命攸关的时候,她渴望着他;这回心情全失了方向,同样的渴望着他!
复杂纷乱的情绪翻腾让婉婉快受不了,她夺门而出,跑得又急又快,“不管了,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制造得出来的,我得告诉他才是。”
灵巧的大灰狼自然跟随着主人的身影,紧紧守候不离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