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比沦为他人的情妇更为可悲,因为她的下场将会变成一名星际妓女。任何对她有兴趣的人,都有机会占有她。
  琳琳的话,吸引了楚奕的视线,他直直地望着妹子,清楚的让她瞧见一抹痛楚和惆怅:
  “至少——她还能活着恨我!”
  “这!”
  闻言的琳琳再也说不出话来,悲戚地不再阻止哥哥离去的脚步。
  顿时,她猛然发觉哥哥的背影变得好怅然、好孤单、好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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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声音?!
  苡轩睁大一夜无眠的眼睛,屏气凝神地想再次捕捉方才匆匆撩耳而过的一阵奇怪的声音。
  它静似无声,却又有阵阵电波震动着空气中的分子与离子。
  她敢断定,假使她一整夜不是转侧难眠的活,是绝对不会察觉出屋顶上空盘旋而下的诡异声。
  苡轩毫不犹豫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旁,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掀开一条小缝。
  这么一探,黑白分明的眸子惊愕地眨了又眨,像是在消化过滤眼前的那幅景象。
  黑幕罩下的夜空中,一架直径大约十公尺的碟型飞行器,正缓缓在原地漂浮,最后着陆在后院。
  飞碟?
  苡轩差点岔了口气。
  溥磊——她脑海飞快地想到他。
  她得赶紧叫醒他才行哪!
  正当苡轩一脚才移离半寸时,眼角瞥视到在飞碟的不远处,直挺挺站着一位高大的身躯。
  飞碟上许多类似窗子的底部散射出道道特殊的光线,将他那不可一世的身子,照得一清二楚。
  是溥磊!
  苡轩低下眼轻轻呢喘着。
  当她再度抬眼之际,飞碟的门盖开了。
  旋踵,有四位身着银色连身衣的外星人,由上面走下来。
  严肃而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恭敬地朝溥磊行礼,并示意请他登入飞碟内。他们终于来了!
  溥磊终究还是耍回到他的世界。
  此刻,她的心里百味杂陈。
  不知怎么地,此时她好想见见他最后一面,那种感觉强烈到让她呼吸困难。她想唤住他,但喉头却硬挤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步步潇洒地登上飞碟。
  正当溥磊快要隐入门际时,似乎感觉到她的凝视。
  他转过身来,那发亮深遂的眸子竟然毫不偏差地凝视住苡轩的眼睛,惊得她手足无措地连忙后退,侧身躲到墙边,倚墙忐忑步安地喘气。
  他知道——他知道她一直躲在窗帘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噢,羞死人了!
  她怎能让他看到她眼底的不舍与难过呢?
  苡轩气愤地再次回到床上,用棉被盖住头,怒斥自己。
  在她捶胸顿足之际,飞碟再次盘旋升起,耳边的声音消逝在空气中。
  就这样,连一句再见也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他原本就只是一名仓卒的过客,自己又何需去介意呢?
  而且话又说回来,溥磊被接走了,是不是也就表示,庭龄现在已安然无恙地生活在他们的世界,并也找到她生命中的男人,前世的依靠,今生的绮念。
  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苡轩不断地说服自己,但。她的心思却早已背叛了她,整个思绪围绕着溥磊的身影
  她再也管不住了,只好任它飞啊飞,而滴滴晶莹的泪珠也静静地滑落——
  但此时的苡轩怎么也想不到,身陷欧塔星球的庭龄,正面临被拍卖的命运呢!
  恐怕就连溥磊也料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一旦等他回到自己星球之后,他就会发现庭龄的出现,己闹得他们的宇宙天翻地覆!
  坐在镜子前的庭龄,不自觉地用一种茫然的眼神回望自己。
  她多么想拒绝那从镜中反射动人光亮的双眸,但它却怎么也挥抹不去。
  她变了!
  用不着从镜中审判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原本沉稳的心,如今已不再平静。
  而这一切全都为了一个人!
  她应该恨他的,但她的灵魂却完全的背叛她,不由自主的飞向他。
  一颗心毫无保留地为他而乱蹦,她该如何是好?
  以后该拿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楚奕?
  一阵敲门声突兀地拉回庭龄不安的思绪,当她一抬眼瞧见一位女孩拿着衣服进入时,一抹失望之色悄悄掩上她清艳的脸庞。
  她知道自己在等谁!
  打从楚奕前天把她从于罗那接回之后,就没再见过他的人。
  甚至当他和她回来的途中,一言不发的他也从未再看她一眼。
  他在躲避她?
  不,这绝不可能的!
  庭龄为心里这想法而苦涩不已。
  毕竟在他眼中,自己也仅是一名奴隶,根本不具任何重量,又何需躲避她呢!
  不行了,她不可以再让这眷顾紧紧捆住自己,更何况她又怎能允许自己放纵感情,去投掷在那魔鬼身上呢!
  在庭龄百般矛盾困苦之时,眼角瞥视到方才进门的那位女孩正用不安的眼神偷瞄她。
  “有什么事吗?”
  庭龄起身,笑着问道。
  “我……”
  女孩神情不定地犹疑着。
  “有事就直说吧!”
  她鼓励地说道。
  “我叫小离,是阿杰的妹妹!”
  阿杰,是上次看守她的那位男孩,难怪两人眉宇之间有相似之处。
  “对了,这些天都没见到他,我还没向他道歉,小离,怎么了?”
  庭龄话才说一半,惊见小离掩面轻泣。
  “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
  小离哽咽着。
  “阿杰?他怎么了?”
  她连忙问道。
  “他——他因那次看守你的时候,被你反锁在房间,所以被冠上疏忽职守的罪责,除了被除去职务外,还——还要接受肉体上的惩罚……”
  小离哭红了眼睛,含泪说道。
  “这并不是他的错啊!是我逃走的,要惩罚就应该罚我呐,怎么——怎么冠在阿杰身上呢?”
  庭龄就事论事的分析,愧疚有如潮水几乎淹没了她。
  她还记得阿杰是多么喜欢他的工作,能在星舰总部是他最大的骄傲,但却因为她个人的因素,而牵连受罚,这教她如何心安呐。
  “因为他有亏职守,让民众发现到你的存在,继而引起大众的恐慌,害你的性命受到威协,所以降下的罪名才会这么重。”
  “但——但我也只是一名被俘掳来的奴隶,怎么会引起你们的恐慌?又怎么会威协到我的性命?”
  庭龄听得一头雾水,更觉得不可置信地蹙紧柳眉。
  “你并不是一名奴隶,在广场上的那两具——”
  “她是奴隶,这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一道几近斥怒的声音,打断小离欲加以解释的话。
  庭龄反射地转过身,看见楚奕嗔怒却又慢条斯理地走进来,脸上寒冷的神色更令人寒毛竖立,望而却步。
  “我——没事了,我还是先走了!”
  小离脸色泛白,行色匆匆地闪过楚奕,低着头慌张离去,丝毫不敢多逗留。
  此际,只剩他们两人彼此冷静的对望着。
  为什么小离那么肯定的否决她是奴隶的事实?
  广场又发生了什么事,两具什么东西?
  她茫然无措地轻抿红唇,那双美眸则清楚地表露出心事重重,她不希望她的所做所为牵累到无辜者。
  “接受应受的惩罚,并不为过!”
  他断然地说道。
  “但他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真正要受到惩罚的人是我,毕竟是我故意计划逃走的!”
  “这么讲你是愿意代替阿杰的喽!”
  他眯起眼睛,危险地呢喃道。
  庭龄毫不畏惧地点着头。
  这时一丝疑惑也跟着袭上心头。
  因为她敏锐地感觉到,当楚奕望着自己时,眼眸中多了一抹怅惘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