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寒气而变得有些苍白,但是激动的心情,却教她的双颊抹上两团红霞。
"放开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放了手,你会不会消失呢?妖精不都是有法力的?"
他讲起话来有严肃和冷酷的味道,想起他的童年,现实和无情的折磨,他这不轻松的性格,云绣想想也就释然。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御史的?这件事除了和我一道的……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呀,深更半夜的,一个姑娘家在外头游荡又成何体统?还有……"
"你有完没完,问题这么多!"调皮的伸出细致但有力的指尖,摸索淡月那冒出短髦的下额。
轻轻柔柔的抚触倒像是吓着他,让他像是抛烫手同芋般将云绣一把扔下。
云绣生气的冷哼,端起小腿狠狠喘他一腿,又尽全力的跑了起来。
淡月先是一愣,恢复神识后,他也跟着云绣的娇丽背影努力追了起来……
他们一个跑,一个追,一前一后的在林子里捉迷藏,直到云绣看见熟悉的景物一一反映着晕黄月色、泛着晶莹白光的溪流时,她霎时停住脚步。
掬把冰冽的水珠涤凉发烫的双颊,还觉不过瘾似的,她脱下那双残破便鞋,一双白暂的腿子便在水里打起水泡来!
就着清亮的月晖,淡月更清楚的看见云绣的身形、面容——
他有些恍恍惚惚,痴痴迷迷的,禁不住脱口而出,"你该不是九天仙女下凡来的吧?!"
弯起小指要他更靠近后,她冷不防的抄起一把水,给他来个当头"冷水"喝。等他拨开眼帘上的水,云绣下了把水已在等待……
就这样,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淡月,藏青色的长衫劲装上留下一大片湿渍,凉水如下雨般的汇集进双排铿结内的衣襟……
"落汤鸡大人,秋天月夜的水,好不好喝呢?"
"你究竟是谁?"淡月恢复正常神色问着。
"妖精啊!而且是千年老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种!"云绣索性装模做样,抬起一只白白的腿子,把水花激起半天高。
"既然这样,你跟福来客栈的‘神秘大厨’又有啥关连?为什么他消失后,你就出现了呢?"
搞了老半天,刘淡月还没发现云绣就是神秘大厨本人,知道这一点后,云绣决心善加利用。
"你说那个人是谁呀?我可不认识哦,不过,我可知道现在福来客拢的女帐房是你的老相识。"
"是吗?总是远远的看着,倒不知道那位姑娘是谁?"
"你看多久啦?"云绣有些好奇。
"你问我?你是妖精,道行高深,这些小事应该难不倒你的呀!"恢复常态的淡月,口气既多疑又冷淡。
面对冷酷的御史大人,云绣很是不喜欢,伸出微微有些透明的袖子,带起一些微风的晃动。
"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让他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酷脸,和自己眼对眼、鼻对鼻的对在一块儿时,云绣幽幽的轻吐一口暖暖的气流,弯起唇,一寸一寸的贴近他的……
眼看着就要贴住他的时,她的脸往右边侧让,双后跟着朝他右肋猛推——
"扑通——"
御史大众当场变成一只落水狗!
"后会有期啦,落水大老爷。"
铃当般轻亮澄澈的笑声,伴随着雀跃跃诉步伐逐渐走远了,远了……
从寒冽水潭冒出头来的刘淡月,狠狠的打着大喷囔,还一面想着——
自己是不是被狐给捉弄了呢?!
第三章
"姑奶奶,您这么早就把人家挖起来,帮你绑上这块布,是啥意思呢?啊……"因顿的小旦,揉着疲累的双眸,用力的打着大呵欠。
"少罗唆,这是攸关生死的背水一战,要是不把我弄得更男人,怎么骗得过‘你的少爷’?!"
憋住气,让小旦把胸前诱人的部位绑得更平实,扎得更紧一些……可是,不管怎么孔,云绣总觉得胸膛部位不够平坦……
"姑奶奶,身材好就别嫌东嫌西的啦,你要是这么讨厌自己的身材,那,那些‘洗衣板姑娘’可又该如何是好呢?"
"现在哪有什么闲情逸致管别人,眼前这关过不过得了都还是问题呢!"
"怎么?昨晚大半夜里才哆哆嗦嗦的跑回来,头发散了,衣服也破啦,今天一早起来又这么忙里忙外的打扮自己——嘿,你又是怎么卜卦算命,算出今天定能见到‘我的少爷’的?真是不得了,水云绣姑娘什么时候当起半仙来的?"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风二郎,连作梦都得这么喊我!"
"哑,我干嘛梦见你!"
"不要嚼舌根、乱抬杠啦,去把你的脑脂花粉都拿过来吧!"
"大男人,也得化妆?"
嘴里嘟嘟哝哝的,脚下倒也很听话的照着云绣——
喔不,是"风二郎"的吩咐而动作着。
虽然是如此,小旦,依然不逸叨吟两句。
"果然是姓‘水’的,做起事来,疯疯癫癫!"
不过,她还是十分好奇……
为啥"二郎"笃定的认为,"她的少爷"今天定会现身?小小的客栈,并没有因为客人的增多而予以改建扩大,依旧是一栋两层木屋,一楼供应菜饭茶水,二楼给客人打尖住宿。
目前打尖住宿的客人只有云绣和小旦、吃茶、用午腊的客人,也只有在晌午以前的招待,而且是由主人夫妇一手包揽,云绣她们只负责午后时分,那些上门求剌激的"贵"客。
因此,像小旦这么七早八早就下楼同小店主人夫妇面对面的机会,根本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当她喊着半天高的红唇,从楼梯顶端"踢踏、踢踏",用着不耐烦的脚步走下楼梯时——
不仅小店夫妇张大眼,连那些高谈阔论的嘴巴也暂时停止作用而张大着。
小旦用她那不可一世的圆下巴,朝着众人生气的吼道:"看什么看?再看一眼,挖掉你们的眼睛当今晚的下酒菜!"
哧——好大的火气啃!
这俗语说的好:惹虎惹狼也别惹凶婆娘;那些要命的人客,很"乖巧"的,立刻低下头,同美酒、干果下酒令。小旦也不是存心同人客过不去,而是一大早的被云绣挖起床,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就先伺侯她这位姑奶奶,一切就绪后,她又被赶下楼,到村子里去绕上三两趟。
问云绣为什么也不答,就把人撵出房门,拴上门检,又不知在里头搞些什么鬼的,叫门不理还嫌人罗唆,干脆来个不理不睬,这——粥也没吃,脸也没洗,蓬头鬼一个,就要小旦去游街,怪不得她会不高兴。
主人夫妇笑脸相迎,她也视若无睛,怒气腾腾的奔到村里头,走在那条黄土漫漫、荒草郁郁的大道上。
这是邻近方城、叶城、阜城、阜阳等地的一个小地方,当初是因为这偏均匀地方食宿便宜,勉勉强强在此地落脚,没想到云绣倒也能在这种人迹渺茫的区城,挣出一片生意,可是,干嘛要她在这地方绕上一圈——不,是三两圈呢?
难道是云绣觉得外地人的生意做够了,想赚本地人的?!
那也不对啊!她脸上没刻字,身上没开动招牌的,让她去逛绿水村,别人也只当是一名"游手好闲"的姑娘,没事情做,在晃荡而已嘛!
云绣这姑奶奶,葫芦里头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啊?!
踢起一片土,再重重的踏两下,就把那片可怜的焦土看作云绣可恶的嘴脸,好好的发泄发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