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不惧事,胆子大且有善心……
唉!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姊姊不知道那个沉云姜除了有善心跟胆子大之外,她一无是处。
不说她貌不惊人,就说她阴沉无比的性子,他就觉得受不了。
“姊,你要以身相许来回报沉云姜的大恩大德,我是不介意,但你可不可以别许我的身呀?”
“你这浑小子,这是什么话!你要真不喜欢,我能硬逼着你去娶人家吗?”淑妃汕汕地说。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要不,我还真难想象自己跟那木头似的女人共度一生。不过,如果你的救命恩人是沉云雁,那又另当别论了。”一听到自己不会被人强逼着娶自己不爱的女人,傅相横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放浪样。
淑妃横了他一眼。“怎么?你看上沉云雁了?”
“第一眼的印象还不错,但还称不上是看得上眼。”他毫不隐藏他对沉云雁的好感,但那也仅止于是好感,偏偏男女情爱不是只有“好感”两字就能说得清、理得明的。他还要再有更多的感觉,才能确定自己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呀也老大不小了,别那么挑,你要真的喜欢沉二姑娘,那就快差人上门说亲去。”
“这样就说亲去?姊,你真当你弟弟没人要是不是?”他还很年轻耶!
“要不,你还想怎样?”
“我都还不认识她呢!”他坚持要选对伴。
“你都见了人家闺女两次,还说不认识?”淑妃听了弟弟一句。“想当初,我都没能见到皇上的面,就把自己的一辈子许给了万岁爷。”
“姊呀!你别老拿你跟皇上爷来跟我比,我是什么身分,而你跟皇上爷又是什么身分呀!这怎能混为一谈呢?”他傅相横才没那么歹命,去娶一个自己没见过一面的女人呢!他偷偷地在心里暗付着他姊姊不懂的心思。
淑妃才懒得管弟弟心里头在想什么。“倒是你老不娶妻,娘那边你怎么安抚?”
“娘不来烦我,我就乐得清闲。”
“娘不去烦你,可是会来烦我。”弟弟一日不娶妻,她这个当姊姊的便一日不得清闲。
“姊,你就为弟弟多担待些。”傅相横大了个揖,一副拜托的模样。有这样的弟弟,淑妃有能说什么呢?只是,她弟弟是个男儿身,几岁论及婚嫁都无所谓;但云姜那闺女,听说已经十七了,她要是再不嫁,可不知道要让外边的人说得多难听了。
不行!这事她的管管。
“相横。”
“什么事?”傅相横坐在大理石凳上,闲闲地啃起外洋来的水蜜桃。
淑妃紧挨着弟弟的身边坐下,脸上挂着甜人的笑。
傅相横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你干嘛?尽摆出这副谄媚相?”
“姊姊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一定没好事。
“你把你那几个好友、死党们介绍给沉云姜。”她非替沉云姜介绍门好亲事。
“什么?”傅相横差点让东瀛来的水蜜桃给呛到。一个气梗在喉咙里出不来,呛得一阵猛咳。
“你这是干嘛?怎么吃个东西还像个孩子似的,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呢?”淑妃急着拍弟弟的背。
傅相横一口气顺过来了,这才道:“我不是吃东西吃得急,是让你的话给吓的。”
“我的话吓着你了?”她又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话语。
“这可不!姊,你没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傅相横说话半点不留情面。
“什么意思?”她听不懂。
“我不要的女人,怎么能介绍给我的死党?”这样不是要陷他于不义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也不懂得留点情面呢?你说这话要是传到外人耳里,人家沉家大姑娘还要不要做人哪?”云姜可是她的恩人耶!
“这里又没外人,所以我才实话实说的嘛!况且,我说的全是实话。总之,你别想陷害我的朋友。”他可是很讲义气的堂堂君子。
“我这是为人做嫁,是促成良缘一对,怎么说是害你朋友?”
“你想为人作嫁,牵谁的红线都可以,但就是沉云姜不行。”他不想让她见他的朋友。
“你干嘛老冲着沉姑娘找碴?”淑妃不解地问。
“我不是找她碴,我只是觉得沉云姜不适合我,也不适合我那群朋友。”只是如此而已。
“你又知道她不适合你那群朋友了?”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死党是当假的呀?“我们这叫做物以类聚。”
“什么物以类聚!我看你们是臭味相投。”淑妃生气地调侃。
“臭味相投也好,物以类聚也罢,总之,我们几个兄弟胃口、品味差不多,沉云姜不适合我们几个的,所以,你也别把如意算盘打到我哥儿们头上来。”
傅相横打了回票,坚决不肯帮淑妃的忙。
不过,没关系,淑妃不怕,因为他弟弟不帮忙,她还是有法子替云姜觅得良缘。她可以找皇上帮忙去,她就不信朝中文武百官那么多,没一个配得上沉云姜的。
连着一个月,沉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快忙晕了。
“你们说,这阵子咱们府里到底是走了什么好运,怎么接二连三地来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什么将军的儿子、相爷的侄子,还有新科上任的文武状元……”
仆妇屈着手指数一数,这一数还真是不得了了,“好像在京里的权贵全上过咱们府里。”
“对啊!可忙坏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一天到晚设宴,她们几个光摆盘子、摆筷子,应付上菜就快累死了。
“我看老爷这下子可亏大了。”
“才不呢!你们没瞧见吗?连着一个月,咱们老爷笑得可是没曾合拢过嘴。”一名仆妇提醒众人。
大伙这才想起他们家老爷的反应的确奇怪。
“对啊!咱们家老爷他到底在乐和什么呀?”
“你们不知道吗?”一位老管事开口。
大伙纷纷摇头说不知。
“你们真傻,就连老爷在打攀龙附凤的主意都不晓得,想想看,要是咱们家两位小姐攀上几门亲事中的任何一门,咱们沉家日后还能不水涨船高、风生水起吗?”
“可是,云雁小姐不是已经许给傅公子了吗?为什么老爷还让二小姐抛头露面?”二小姐一出面,大小姐还能嫁得出去吗?
老爷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不精明了,真不像是个生意人。
“听说这事还是大小姐要求的。大小姐说要是二小姐不出席,她抵死都不愿意露脸陪那些达官要人。”
“大小姐要求的!为什么?”
大家都不了解他们家大小姐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少了二小姐在场,大小姐让那些官爷们看上的机会比较大呀!”这是任谁都知道的事,为什么大小姐就是想不明白呢?
“你们说,大小姐在想什么呢?”
“谁知道呢?”
大伙都想不明白。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其中来咱们府上的一位爷很奇怪?”
“谁?”
“就是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笑脸,从不摆官架子的爷啊!”
“你是说梁景元梁相公啊?”来沉府的众位爷儿们,就属梁相公的人缘最好,所以小丫头一提起这个话题,大伙首先想起的就是他。
果不其然,这名儿一说,小丫头马上点头如捣蒜地话说:“对对对!就是他。”
“人家梁相公人好好的,你这丫头怎么说他奇怪了?”
“你们不觉得他比较喜欢大小姐吗?”
“他是比较喜欢大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