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一定会跑得比你慢,再怎样也会让你先逃掉,可以吧?”他觉得好笑。
“那不成,你现在是这么说,等到危急时一定会先逃命,我可不相信你。”她说什么也不愿冒险。
“啧!”阎季翔摇了摇头,“都还没试呢!你就已经认定我们无法成功,还开始想着逃命的事,真是一点志气都没有。好吧!如果你怕那个恶霸,咱们就躲在这儿什么也别做好了。”
“我……我才没怕他,我只是觉得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子是……”
“好,那你想吧!”他两手一拍,闲散地倚墙而立,一双俊朗星目直勾勾地盯着小宝的脸庞,唇畔依然是微扬的弧度。
“想就想。”小宝嘟嚷着,避开他笔直的目光,可没想一会儿,她就偷眼瞄他,发现他依然紧盯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窘,于是赶紧再度避开,如此周而复始三、四次后,她终于受不了了。
她承认他长得是很好看,被他这样凝视,她的心也莫名地有种奇怪的感觉,脸颊更是微微发烫起来,只是,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害羞?更该死的是,她想起他方才的拥抱,整个人更是犹如火烧似地难受。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那么好看吗?”不曾体会动情滋味的她,第一次体会到男人的视线是会灼人的。
“好看?”阎季翔夸张地对她笑,“你跟“好看”一点儿也搭不上边。”说完,他才想到,完了!他又踩到她的痛处了,他心里暗叫糟。
他简直是可恶透顶!
小宝气得涨红了脸,恨不得一脚踹向他!若不是曾被他伤害过,她很可能会忍不住大哭起来,可经过那一次教训,她也变得坚强了些,反正她本来就不漂亮,既然改变不了事实,索性大方面对。
只是,他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她方才竟会因为他的视线、他的拥抱而觉得害羞,真是……真是气死她了!
“欸--”他拉长尾音,笑睨着她道:“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他很讶异这一回她竟末落泪,所以,他放大了胆子。
“没,你没说错,你说得对、极、了!”小宝咬牙切齿地说,“你说过我像男孩的嘛!”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小心眼,也不会记仇,她只是……忍不住想说些什么,真的,只是如此而已。
见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阎季翔敛起了笑,“那时,我只是逗你玩儿的。”
“我说过,那一点也不好玩!”小宝强调。
“那……如果我说你是女人,只是长得……不怎么好看,你会觉得比像男人来得好些吗?”他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小宝愣了一下,突地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她就真的长得那么难看?她知道自己不顶好看,和悠儿比起来,就天差地远,但……但是……他有必要一直说这件事吗?
他为什么总是要伤害她,她已经学着坚强了啊!他又何必不断提起……
“你不会是又要哭了吧?”阎季翔真想自掴巴掌,他为什么总是惹她哭?
“我不会哭的!”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嘴硬地道。
是的,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宝了,她现在得坚强才行。李大婶说过,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后院凡事有人照料着。她若是掉了泪,会脆弱成了习惯的。
小宝那副想哭,却不愿哭的倔强模样,落入阎季翔眼里反而抽痛他的心。他彷佛瞧见多年以前的自己,也是那么固执……
“其实……”阎季翔凝望着小宝的面容,“好不好看一点儿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颗善良的心。”
在他眼里,小宝早已超越了凡人界定的美丑标准,俏俏地在他心里生了根、萌了芽……
“我可没有哭,你用不着说这些话来安慰我,我很坚强的。”小宝用力地眨眼,逼回差点掉出的眼泪。
她有点惊讶。他的声音莫名地温柔,感觉起来好诚恳,不像初识时那个滑头的讨厌鬼。她原本已决定不哭的,却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给打碎伪装的坚强。
“这也算不上安慰。”他仔细地瞧着小宝,她果真变得勇敢多了。“更何况,你其实没那么难看……事实上,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鼻子是圆了点,但也不塌,还有你的唇,不点而朱,感觉很诱人……”
此话一出,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竟然说出口了!
小宝原本是低垂头听他说话,听着听着,她不禁抬起头望他,将他最后的错愕神情尽收眼底。
“你说谎,连你自己都无法相信,还想骗我?”她瞪圆了眼,同时也觉得心里没那么难过了,虽然他伤了她的心,可他窘状毕露,尽力想解释的模样却让她觉得好过多了。甚至,忍不住想笑出来。
也许,她想,他并不真的那么惹人厌……当然,只是也许而已。
“你该不会是想笑吧?”阎季翔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不能吗?”她扁起嘴敛住笑意,小脸微扬,有种目中无人的风采,“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他以夸张的语气附和着,“只要别吓人就好。”语末是低声喃语。
“你说什么?”她瞪他。
“没什么。”他两手一拍,干笑一声,“刚才我们说到哪?哦!对了,要支开阎家门外的两名家丁……”
“等一下。”她咬了咬唇,“我可没原谅你。”
“欸……你就原谅我吧!我说过了,你其实挺不错的,我……我只是故意挑剔你。”在她清亮眼眸的注视下,他投降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道:“好吧!我承认,以前我就是想逗你,你那朝气十足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让你伤心……”
“你!”她气得很,双手叉腰地吼着,“你有毛病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快乐。”
阎季翔抚着下颚,认真地偏头思考了下,最后竟颔首承认,“有这个可能。”
小宝张口结舌,反而不知该做何反应。
“可是,后来一瞧见你哭,我就觉得心痛……”
阎季翔露骨的话惊呆了小宝。他说他会心痛?她听错了吗?
登时,她脸上又烧起一片火,觉得尴尬极了。
“总……总之,你欺负人就得说对不起!”她一时心慌意乱,试着忽略“心痛”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假装听而不闻地要求他道歉。
她不知道阎季翔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很怕他又会再次开起可恶的玩笑,哼!她才不上当。
“这……”他傻了眼,没料到她会要求道歉。
以往,女孩们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之后,总是破涕为笑在先,当然,那哭泣通常也只是装模作样,随之,她们会捶他的胸膛,娇嗔着他好坏之类的话语。
然而,眼前这个女孩却要他道歉?他从来不道歉的,更不知“对不起”这三个字该如何说出口。
他早习惯用这样的姿态面对周遭的人。有时是故意激怒,有时是开开玩笑,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会说对不起。
“我只是逗着你玩,没必要道歉吧?”他小心翼翼地瞧她,很在意她的情绪。
“你逗着我玩,但我觉得不好玩,而且还很伤心,你是不是该道歉呢?”她姿态极高地仰视他。
“我承认是我不好,可是……应该没那么严重到需要说……说……”
“你也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人嘛!”小宝不以为然地道:“以为自己很风趣地调侃别人,以漫不经心的态度伤害别人,然后还找借口说你只是开玩笑要他人别介意,总以为事情嘻嘻哈哈地就过去了。可要是别人因你的玩笑而受伤时,你就觉得别人大惊小怪,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你这种人最讨人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