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一听,整个人都呆了。
“是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把盒子握紧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怎么这么笨!”她边说边打自己的右手,脸上露出懊悔不已的神情。
“别这样,芽儿!”尉仲凯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该死的赵不二的错!”他暗自发誓,如果他有命出去,绝对要找赵不二算这笔账。
“哽!”他又吐了一口黑血,嘴唇开始泛黑。
“仲凯,你又吐血了!”月芽替他拭去嘴边的残血,眼眶盈满了泪珠,“我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别慌,芽儿。”虽然尉仲凯现在感觉很虚弱,但是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芽儿救出去才行。“现在是用‘玄武’的时候了!”
“‘玄武’?”她想起来了,她还曾经为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玄武”跟他闹别扭呢!“它有什么用呢?”
“找救兵!”尉仲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并将它打开。
他一直不希望有用到这样的东西的时候,毕竟他已经欠四位兄弟太多人情。
月芽凑近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它的身体小小的,看起来有点像萤火虫,尾巴会发光。难道他是打算派这只虫子去找救兵?
“它有用吗?”她实在很怀疑。
他虚弱的笑了一笑,“这种虫子叫音鸣虫。你别看它小,它可是很厉害。不管是什么环境下,它都可以呼唤到它的伙伴。”
“难道你说的救兵就是它的伙伴?”那有什么用啊?能把他们救出这个山洞吗?
“不是,我指的是我那四位兄弟!他们分别持有跟我一样的音鸣虫,尽管特性不太一样,但是只要其中一只叫,其他四只都会感应到。”
“可是我没听到叫声啊!”
“我们是听不到的,只有音鸣虫它们自己才听得到。相信大哥他们在音鸣虫的指引下,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尉仲凯的声音愈来愈薄弱,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
月芽知道他体内的毒性已经发作,偏偏她又把千年神玉搞丢,这下子他岂不是非死不可了?
“我宁愿他们不要找来。”她的脸上有斗大的泪珠不停地滚落。
“胡说什么?”他勉强打起精神,“不要忘了,你还得为了我们的孩子活下去。”
“我不要。”月芽哭倒在他的身上,“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疼。”
“放心吧!他还会有四个爹疼他。”尉仲凯虽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但只要有那些结拜兄弟在,他就能够安心。
她一听,顿时明白了。
原来他老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事先拜托了四位结拜兄弟,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请他们代为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儿。
“你怎能这么说?就算有再多的爹疼他,他真正的爹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啊!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月芽声嘶力竭地吼着,生怕他闭上眼睛,从此再也醒不过来。
“芽儿--”尉仲凯用尽气力的叫了一声,随即双目一闭,昏了过去。
任凭她如何的呼喊叫唤,他始终没有再醒过来。
* * *
房间内充斥着一片凝重的气氛,柴檠正在给床上的尉仲凯诊脉,裴颀和月芽两人则立在一旁,静静等候。
月芽单从柴檠沉重的神情,就可以知道尉仲凯的情况并不乐观。
“二哥,仲凯的情况如何?”裴颀尽管心知肚明,还是期盼能有一线生机。
“不妙!”柴檠忧思重重的起身,看着他们两个人,“他只剩下两天的性命。”
月芽一听软了双腿,差点倒下来。
裴颀连忙扶住她,在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又闹出事来。
“不是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他动了真气,所以提前引发体内的毒性。”柴檠重重的叹一口气,“早知道我应该跟他一起去。”
“可恶!”裴颀气愤得掌拳互击,“偏偏千年神玉又毁了!”
他这么一说,说中了月芽心底的痛。
“都怪我,是我不好。当时你不应该把我救出来,我要陪仲凯一起死。”
“胡说!真要这样!仲凯肯定会怪罪于我。”
裴颀在救她跟尉仲凯出山洞时,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因为她的情绪极度不稳,随时都有可能走上绝路。要不是他好言相劝,保证尉仲凯尚有一丝生机,只怕他到现在还在那里跟她耗呢!
“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得怪那个十恶不赦的百变蛇女,是她把仲凯害到这个地步!”柴檠也帮忙劝说。
裴颀立刻加油添醋地说,“没错!她罪无可恕,理应诛连九族。”
听到他这么说,月芽的心陡地跳漏了一拍。
“话说回来,如果能找到百变蛇女的女儿,或许仲凯就有救了。”柴檠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什么意思?”
“听说百变蛇女在怀胎期间就已经是个全身都是毒的毒女,她生下来的孩子也因此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而她的血正是最好的解毒剂。”他解释道。
“那有什么用?我们又不可能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找到那个失踪已久的女娃儿。再说,江湖上不是早有传闻她早将自己的女儿活活掐死!”裴颀就是因为这项传闻,才会对百变蛇女的印象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柴檠对传闻倒是抱持不一样的看法,“人家说‘虎毒不食子’,我不认为百变蛇女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女儿。”
“很难说!也许……”
裴颀正准备大发议论,月芽突然从中插话。
“我想我知道那个女娃儿的下落!”
“什么?”柴檠和裴颀同感惊讶。
她紧咬下唇,表情十分复杂,“百变蛇女曾经说过,我是她的女儿。”
柴檠和裴颀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谁也没料到情况会变得这么复杂,月芽的生母可能是尉仲凯的灭家仇人,偏偏她又是尉仲凯最心爱的妻子,如果尉仲凯知道的话,他该如何了结这段情仇?
月芽接着说,“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现在仲凯变成这样,我们总得试一试。”
“你说的对,我们就试一试吧!”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救人要紧。
柴檠命人拿来一个碗,用刀子在月芽的手腕划下一刀,鲜红的血不停地流,直到装满整个碗,他才赶紧在伤口处覆盖干净的白布,同时敷上神奇的止血膏,使伤口不再流血。
“还撑得住吗?”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真担心她会昏过去。
月芽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无言的点头。
柴檠怕她一时失血过多,身子会撑不住,因此嘱咐裴颀,“麻烦你送她去另外的房间休息。”
“不要,我想留在这里确定仲凯没事。”她坚持不肯离开。
“好吧!”
柴檠不再坚持,开始动手将那碗血灌到尉仲凯的嘴里,然后将他扶起来,人背后替他运功疗毒。
过了半响,柴檠才缓缓收功,让尉仲凯重新躺回床上。
“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
柴檠此语方出,月芽咚的一声倒下。
当她再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身外在另一个房间里。
这应该是柴檠的安排吧?!
一心系念尉仲凯的她,急着起身想回去看他。不料刚坐起,脑子立刻传来一阵眩晕,让她又重新躺回床上。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把门打开走进来。
原来是罗昊。
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只知道这个人平时话很少,做事相当利落,因此深得尉仲凯的重用。听说她娘梁心茹的葬身之所,就是他去探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