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了。”洛紫伟将鸟笼放到她的手上,“芽儿,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是啊,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喔!”裴颀又露出一张嘻皮笑脸,跟在后面离开。
“保重!”柴檠和雁少云也走了。
尉仲凯一直等到他们四人出了房门之后,才回头跟她叮咛,“记住!千万不能下床,也不能跑出玄武园。”
“知道了。”月芽没好气地回答。
他简直就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嘛!
可是等他们全部离开,她又开始想念他们,尤其是他……尉仲凯。
其实待在这里比巽家要好上千百倍,他们五位兄弟人都很好,就连刚刚柴檠和洛紫伟直接叫她芽儿,她都觉得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虽然是结拜兄弟,但是兄弟间的感情绝不亚于真正的亲兄弟。反观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彼此勾心斗角、互相陷害,她不禁感到一阵悲哀。
她边想边逗弄着笼内的金鸟,很快地就失去了兴致,感到非常的无聊。
这鸟有什么好玩的?虽然金鸟如此希奇珍贵,她却提不起劲,依旧感到很闷!
她觉得自己就像笼中鸟一样,虽然不愁吃穿,却不能自由在蓝天中飞翔,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这样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将鸟笼打开,放出了金鸟。它在屋内盘旋了好一会儿,随即飞出窗外。
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来,这金鸟可不是她的,还得还给人家呢!
着急的她赶紧从后追赶金鸟,完全忘了尉仲凯的交代。
可是说也奇怪,这金鸟像是有灵性一般,时而在空中盘旋,时而停在枝桠上,就好像是在等她追上来似的,一路将她引向青龙苑。
在月芽到达之前,青龙苑的主人柴檠正靠在树下看书,但他的心却不书上,而是被那个正蹑手蹑脚靠近想吓他的雪桔给吸引。
“啊……”
雪桔脚下突然踩空,才刚尖叫出声,人就被眼明手快的柴檠给救了,免于疼痛的噩运。
“没事吧?”柴檠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关心。
“这里怎么会有个洞?”她兀自生气,没留意到他的关心。
“是大哥派人挖的。”见她没事,他又恢复平常的淡漠。
“为什么?”雪桔不懂,频频追问。
“你不需要知道。”其实就连柴檠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大哥要挖这个洞,破坏了青龙苑的景致。
不过大哥一向神机妙算,挖洞之举必然有他的理由。
“告诉我嘛!”雪桔见他转身欲走,赶紧随后跟着。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追着金鸟的月芽也来到大树附近。不过她并没有雪桔的幸运,一脚踩空直接掉进洞里。
“好痛喔!”她忍着痛试着想爬出去,无奈洞口太深,试了几次之后,她决定放弃,改以呼救的方式。不过今天八成是她的倒霉日,根本就没有人经过这里。
“这下怎么办?”她没辙,也只好等了。她屈起双膝坐在洞内等着人来救。
等啊等啊,等得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对谈的声音。
“仲凯知道自己快死了吗?”
听到这句话,月芽的睡意全消,同时也忘了向外求救之事。她竖起耳朵专心的听着,说话的人好像是柴檠和洛紫伟。
“不,我还没告诉他。”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能找到百变蛇女,也许会有办法。”
“如果再用一次天山金莲子呢?”
“天山金莲子确实可以抑制毒性的发作,可是仲凯体内的毒性非比一般,同样的东西用第二次就会造成反效果。金莲子能够抑制毒十年,已经是极限了。”
“这么说,我们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挽救仲凯的性命。”
“听说百变蛇女曾在南芦附近出没,我打算亲自去找看看。这是最后的机会,希望能及时找到她。”
“这样也好,不过百变蛇女的武功虽然不高,易容和用毒的功力却也教人防不胜防。南方素来是少云的地盘,我看你找他一起去会比较妥当。”
“我会去找少云商量,我们大概在这两天启程。”
“老天保佑,希望你们能早日找到百变蛇女。”
谈话到此结束,月芽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
谁能想象得到武功那么高强,个性霸道又自以为是的尉仲凯竟然只剩下三个月可活。
她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呢?
虽然他是个怪物,个性又那么讨人厌,喜欢管东管西、限制这个限制那个的,可是听到他快死的消息,她的心竟犹如万蚁钻心般疼痛。
不!她不要他死。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地、赶在她发现之前,顺着脸颊滑落。
* * *
天色将暗,由外面回来的尉仲凯赫然发现月芽失踪,房人只剩下空荡荡的鸟笼,顿生不好的预感。
芽儿该不会是追着金鸟出去了吧?
他立刻召集人手展开搜寻,暗自希望月芽还没跑出玄武园。
这阵子五神堡跟北方的鹰帮闹得很不愉快,为了预防万一,很多平常不用的机关都已经开启,这也是她为何会如此担心的缘故。
“希望不要出事才好。”坐立难安的他,决定亲自到其他四个区域寻找。
就在他踏出房门时,金鸟飞回来停在他的肩上。
他知道金鸟不只是珍贵希有品种的鸟,而且还是一只有灵性的鸟,所以他开口拜托它帮忙找寻月芽。果然,它像是听懂他的话,拍拍翅膀朝青龙苑飞去。
他一路尾随金鸟,总算在大树旁的地洞内找到月芽。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自己跑出玄武园?”他将她救起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她没有回嘴,只是躲进他的怀里嘤嘤啜泣。
他以为她是吓坏了,不忍再加以苛责,相信经过这次教训,她应该会学乖。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笨手笨脚的安慰她,“我不过是骂你几句,有必要哭成这样吗?”
就连月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一看到他泪水就是不受控制的一直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很痛吗?”他惟一可以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她受伤了。
她摇摇头,还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泪水逐渐濡湿他胸膛的衣衫。
“你别一直哭啊!老天,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任他用尽一切办法还是止不住她的哭声。
还是求援吧!
“我带你去找二哥,让他帮你检查看看。”他横抱起她,正要往屋外走时,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我没事!”
“真的?”他不太相信,因为她有过隐瞒伤势的纪录。
她点点头,哽咽地说,“我想回玄武园。”
他考虑了一下,决定暂且依她的意思,也许她只是吓坏了。
等回到了玄武园,尉仲凯还是不放心的又帮她检查了一下,在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月芽的心底却一直记挂着在洞里听到的那段对话,面对看似身强体壮的尉仲凯,她实在没办法相信他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
这不是真的吧?她不愿相信。
但是两天后,她却从尉仲凯的口中听到柴檠和雁少云两人已经启程前往南芦,这就表示那天她听到的不是虚言喽?
思及此,她内心顿时乱成一团,令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吃也没胃口。
“你怎么了?”尉仲凯有些担心,今天的她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