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黎总经理果然是个聪明人,就让我好好指导你一下。”川岛五郎笑得不能自抑,不由分说地拉着黎蜜柔走到小白球旁边。
“知道吗?高尔夫球是最适合女孩子的运动,因为挥杆的动作必须运用到腰部的力道,这能让女孩子的腰部曲线变得更加曼妙。”他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细缝,一双毛手悄悄地往黎蜜柔的纤腰移近,正欲乘机上下其手。
方浩然看到了,一把怒火在他体内狂烈燃烧着,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达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酸溜感在胸臆间慢慢蔓延开来;不悦的情绪促使他跨步往前,欲拉黎蜜柔脱离魔掌。
但是他的动作在接触到黎蜜柔暗示性的眼神后便戛然骤止住,她正用眼神告诉他不要插手。
为什么不要他插手呢?她这个举动无疑替方浩然心中的怒火加了油、添了醋,方浩然额上的青筋已微微浮现,上扬的轩眉说明了他的不悦,圆瞠的铜铃大眼锁住黎蜜柔的,想在她眼里找到答案。
黎蜜柔故意对方浩然那噬人的鹰隼目光视若无睹,她一咬牙,别开了眼,转而与川岛五郎相视而笑。
她不能得罪这个客户,这是她进公司来的第一笔生意,只要谈成了,有关茶余饭后的流言、能力的肯定、部属的顺服,都会在这笔生意谈成后不攻自破。
“川岛先生,是这样吗?”她握着球杆摆好挥杆的姿势,虚心求教着。
“你做得很好,可惜还有一点美中不足,让我来教教你。”川岛五郎色迷迷地将双手由黎蜜柔的背后绕至身前,握住她握球杆的柔荑。
黎蜜柔一颤,她显然被川岛五郎这个骇人的动作给吓怔了,原以为在公众场所中纵使他再怎么色欲薰心也当有所顾已心节制才对,以为只需稍微满足一下他愚蠢可笑的男性自尊便行,却怎么也料不到他会有如此胆大嚣张的行为出现。
“川岛先生……我可以自己来,不……不用劳烦你亲自动手的。”她的嗓音出现了明显的颤抖,川岛五郎如蛙腹般突出的啤酒肚顶在她背后,让她有如芒刺在背,沿着背脊往上窜升的冰冷感更让她不寒而栗,她都可以感觉涔涔的冷汗就快沁湿她的衣裳了。
方浩然原本因怒气无处发而将球杆握得死紧的手,在看到黎蜜柔花容失色、戒慎恐惧的苍白容貌后,差点将那支可怜无辜的球杆折成两半。
不过还好,方浩然似乎没打算将他狂烧的怒焰发泄在球杆上,他的注意力转而到地上的高尔夫球,一抹邪笑悄悄地出现在他唇畔,乌黑的眸子里闪着狡黠光芒。
他将视线锁在川岛五郎的膝盖上,瞄准、提气、凝神、挥杆——
“啊呜——”一记震天价响的哀呜声从川岛五郎的口中号啸而出,坚硬的小白球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右边膝盖,痛得他倏地放开黎蜜柔,改而跌坐在草坪上抱住受伤的膝盖呼天抢地。
“川岛先生!真是对不起,您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方浩然飞也似的奔至他们身边,嘴里虽然说着关切川岛五郎的话,行为却是背道而驰,只见他双手牢牢搀扶着黎蜜柔,丝毫没有要扶川岛五郎起身的意思,要不是川岛五郎的助理诚惶诚恐地将其扶起,恐怕他还得在草坪上坐上一段时间。
“八格野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恶狠狠的瞪视着方浩然,一副欲将他拆骨剥皮的仇恨表情。
“川岛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实在太不应该了。”方浩然虚情假意的深深一鞠躬,藉着低头隐藏得意的笑脸。
“都怪我,上百度的近视眼竟忘了戴眼镜出门,结果眼前一片视茫茫地分辨不清方向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怎么说我都难辞其咎,还好川岛先生您宅心仁厚不跟我计较,你这种宽容待人处事的精神实在让我们这些后生晚辈打从心里敬仰。”
方浩然又再度发挥他高超的演技,明明川岛五郎就已经气得捶胸顿足了,他也能睁眼说瞎话把他说成是以德报怨的伟人,而且奇怪的是,由他口中说出来居然一点也不会有虚伪奉承的感觉,反而像是真有其事似的,这可全都要归功于他舌粲莲花的本事,和一张足以骗死人不偿命的无辜表情。
“呃……”川岛五郎原本正欲破口大骂的脏话,在听到方浩然对他的推崇之语后,为了符合方浩然口中所谓宽容待人的圣人,只有原封不动地把话吞回肚里,死要面子的硬撑着。
“今天是你运气好,碰上我这个人修养好,向来不爱与人计较,要是换成别人肯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记住啊!下次小心一点看清楚了才能挥杆,高尔夫球是一项很神圣的运动,不能胡乱来的你懂不懂?”他收起之前怒发冲冠的表情,改换上道貌岸然的嘴脸,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是的,川岛先生你教训的是,是我们公司的教育没有做好,才害得您受了伤无法打球,不如这样吧,待会儿请您移驾到球场附设的酒吧内休息用餐,我请服务生帮您冰敷消肿好吗?”黎蜜柔愧疚地陪着不是,赶忙交代杆弟开着嘟嘟车送川岛五郎去冰敷膝盖。
“你是故意伤人的?”送走了川岛五郎后,她厉声质问方浩然。方才她着实替他捏了把冷汗,她还以为川岛五郎一定会在盛怒之下对他武力相向,然后连带的取消整个合作计划,那样的结果她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错!”方浩然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晃了晃。“我是救你脱困。”他回答着,对她冷淡的态度颇为不悦。
这女人怎么搞的?刚刚被人轻薄时分明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想不到他救她脱离了色魔之手后,她不但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也就算了,竟然还摆脸色给他看?这就是她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不管是为什么,你伤人就是不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冲动行事会带来多大的麻烦?”黎蜜柔整个心思全系在这次生意的成败上,致使她不自觉现在她所说的话会令对方感到多么挫败。
“敢情是我多管闲事罗?那真是抱歉。”他自嘲的笑着。“要是我早知道原来你那么热中川岛五郎的轻薄,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出手破坏你的好事,也许下次我该等到你被人强暴高声呼救时,再来问你是不是需要我出手相救?”方浩然难掩高扬的盛焰,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眼里血丝满布,瞠目逼视着黎蜜柔。
“你……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难听吗?”她的纤指紧握成拳,杏眼圆瞠不畏恐惧与他对峙着。
“说话难听总比你行为不检点要好。”方浩然半眯着警告的眼眸,咬牙低咒着。
“我行为不检点?”黎蜜柔忿然怒喝。“那倒是要请方先生你说明白我哪里行为不检点了?”面对这种欲加之罪,她再也按捺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潮。
“与客户公然打情骂俏这还不够吗?”他睨着她,双手环胸。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不认为你在这种情绪下对这件生意能有何助益,你何不放自己半天假?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自己独力处理,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一开始我也说过了,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答应王伯伯的事我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