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面貌美艳归美艳,就是少了一分相称的气质,使得她的美貌带些俗野。而且她的穿着品味实在……不是把所有名牌往身上放就是高贵、就是气质,搭配不宜反而使得那些悠久的品牌比地摊货还不如,活像暴发户。
比较起来,只有一面之缘的修车厂之花感觉还好多了。
巧妙地挡开陈卉薇八爪章鱼似的黏劲,贺凡玄脸上依旧带笑。
“是啊。天城饭店环境舒适,招待过的客户都赞不绝口。”
“那贺总以后要常来啊!”她开心地秋波大放送。
眼前男人是爸爸心里喜欢的女婿候选人之一,脸又长得不错,别说她爸爸了,她自己也巴不得把他收到石榴裙下。
但是主菜还没上场之前,她总可以先吃些前菜或点心吧?
饭店大厨周易书就是她目前最想要吃到嘴里的点心!
于是,她热烈的目光毫不收敛地放在贺凡玄身上。
连死人都有感觉,何况并不迟钝的他?
陈卉薇的“好把”是社交圈里出了名的,男友一个换过一个,把男人当成身上的勋章般在女伴之间炫耀。
看来这个出名的浪女对他有点意思?
“下次来先通知一声,我也可以陪陪贺总啊。”
“一定。”不论他心里想些什么,脸上丝毫没有显露。
身边几个大小姐“看不上眼”的经理级人物不约而同在心底呼了一口气。还好陈卉薇看不上他们,还好眼前有老总当牺牲品。
秘书在旁看得咋舌。这个女人硬生生将业界有名的天城饭店格调往下拉,就算本有四星水准,大概也只剩二星了。
好不容易摆脱那个艳女,一行人往电梯走去。
“总经理,刚刚那位女性是……”
“天城饭店总经理的独生女。”贺凡玄答。
秘书闻言在心底扮个鬼脸。看不出来陈总那么体面的人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大约知道秘书在想什么,贺凡玄继续说道:“陈总只有这个独生女,自然娇宠一些。”
世上没有完人,一个男人事业得意,不代表他对子女的教育也成功。
电梯门关上,贺凡玄把刚刚发生的小插曲丢诸脑后,心里只想着待会的生意,浑然不知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正打算去骚扰他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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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里糊涂的,粉红色的小车就变成鹅黄色小车了。
从计程车下来,周易书把婴儿车卸下,吴妲洁站在一边百思不解。
初见,他死也不认囡囡,结果两人闹进派出所,那时他给人感觉没有肩膀而且软弱;可是现在又如何呢?她逼着问他,他却没有动怒,最后也没回答她的问题,然后连婴儿车都不费唇舌地变成他看中的鹅黄小车。
“太太,你们感情真好,刚结婚?”计程车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
吴妲洁回神,看看自己怀里的小囡囡。对囡囡,她是愈抱愈熟练,再也不会有那种怕囡囡不舒服的紧张感,加上周易书在一边逗着小孩玩,难怪司机会误认。
周易书在车后忙着卸下婴儿车,耳朵忽然接收到一道绝不容错认的拔高嗓音,让他正要扳下车后盖的动作瞬间暂停。
“你们这是什么烂保全公司派来的啊!”
“小姐,很抱歉,但是——”
“拿来!”
吵嚷的声音在悠闲的午后特别刺耳,安静的住宅区里回荡着女子的尖嗓。
周易书头皮发麻地偷偷从车后盖露出一双眼,盯着入口的警卫室。
吴姐洁也听到吵闹声,抱着小孩往警卫室看去,只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警卫室前跟两个警卫纠缠不清。
“周先生不在,我们不能让你进去。”年约五十岁的退休军官小王显然已经耐心渐失。
“少来!你知道我是谁吗?”骄横的神色只见背影就感觉得出来。
“不管你是谁,这是规定。”小王皱眉道。
若是自己有钥匙也就算了,没有竟还敢跟他们要钥匙?
“要是让我叫你们董事来,你就吃不完兜着走!”
那个吴妲洁一向觉得做事慢吞吞、走路颤巍巍,只是等退休的老荣民老张突然用他那带着浓厚乡音的话说道:“小王,董事来干啥?加薪吗?”
小王来不及答话,那个女郎便抢白,“当然是把你们都开除!”
“开除?小王,我们做了啥啊?阻止一个疯女人进去危害住户安全,这可是功劳,应该是加薪吧?”
女郎显然气得说不出话,因为连不苟言笑的小王嘴边都出现笑纹了。
吴妲洁在一边看得自叹弗如。她自认一火起来六亲不认,但至少还知道什么叫羞耻,可这女人也实在太无理取闹了一点;拜访的人不在还硬要进去,出了事谁要负责?还不是倒霉的警卫?
“喂,你不来看看吗?”秉持有戏大家看的义气,她朝后面招招手。
周易书还躲在车后,不肯露面。“不了。”
“可是很好玩耶。要不要去帮帮王警卫呢?”她跃跃欲试地眯起眼。
那女人有点超过喔!仗着自己是女人,没人敢出手吗?
“吴小姐,不要拿我女儿的命去冒险。”纵使不敢出面,他还是意思意思提醒一下。
计程车司机双眼也直盯着最新发展,舍不得走了。
“你以为你是谁?敢挡我!”女郎高举手——
吴姐洁看得双目圆瞪,身体比她的脑筋更快行动,抱着囡囡大跨步就冲了过去,嘴里还大叫,“你干嘛!疯女人!”
“唉?”计程车司机愣了,忙转头叫道:“先生,你太太——”
“我看到了。唉!”周易书叹口气,此时也无暇去计较称呼了。
他本想置身事外的,谁知这女人这么冲动……唉!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躲在一边等陈卉薇发完飙再过去?而他为什么又不能像一般胆小怕事的男人一样,躲在一边看着吴妲洁强出头?
他早该知道,他的芳邻是个正义感强又冲动的麻烦制造机。他早该换保姆的,他和他的女儿想要平安顺遂就该远离冲动的芳邻,但是——唉!周易书摇了摇头。
“你叫谁疯女人!”
“这里谁在发疯,谁就是疯女人啦!”吴妲洁跑去与警卫站同一阵线,胸前还抱着小孩,模样说有多突兀就多突兀。
陈卉薇气得全身发抖,瞪着眼前抱着个奶娃的老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只要打一通电话,就可以叫你们全部卷铺盖走路?!”
她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年老,一就是有人不照她的心意!“唉,我好害怕。”吴妲洁嘲笑地夸张道:“有本事就来啊!”骗人没遇过坏人吗?在金老大那里她可看多了!
“你这个老女人——”陈卉薇才不管对方是不是抱着个婴儿,跨前一步就要往她嚣张的脸上打过去。
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让她急欲逞凶的手只能挣扎地扭了两下,便气急败坏地转向胆敢坏她好事的人。
警卫小王早已先她一步叫道:“周先生!”
“陈小姐,”他露出微笑,“抱歉,请不要吓到我的女儿好吗?”目标出现的喜悦比不上他的话来得震撼,陈卉薇闻言惊喊,“女儿?周易书你有这么大的女儿?!”
怎么可能!眼前不识相的老女人,至少有二十五岁以上!
“不不不。”周易书一把拉过仍不善地瞪视着陈卉薇的芳邻,介绍道:“这个娃娃才是我女儿,很可爱吧?”
他笑得像个有子万事足的傻爸爸,对她适才的恶行恶状似乎视若无睹般。“陈小姐怎么来了?饭店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