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什么誓言?”
莫妤好奇,笔尖急速地刻画于纸张上。
童心心翻开右掌,露出了两颗殷红的朱砂痣,她纤纤细指在上头画了画,道出了一段她的心事。
她很难相信,居然有人迷信成这样,侧头想了想,莫妤连忙提笔,将脑中的巧计直书而出——
“心心,你有没有想过将痣除掉!然后再告诉他,誓言已经解除了!让你们彼此有个机会重新开始。
如果他在乎的是你的人而非家族的誓言!
我知道——也许这样做你心底会难过,因为你将连最后的屏障也会消失,但如果他在乎的只有誓言,你真的愿意与他共度一生吗?”
停笔,她对着童心心笑,脸上却为自己的心事挂了一抹无奈。
她能提供意见予童心心,对于自己与易济曜的事,却百般的无奈,且无解!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妤!”恍然大悟,童心心真切的道谢。才一转头,却对住了莫妤阴郁的脸。“好文,你也有心事吗?”她好心开口问。
童心心的问题让她怔愣了会儿,执于手中的笔仿佛有千斤重般,握着手中的笔就是久久无法烙下一字一句。时间分秒的经过,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落笔——
“我的情况与你不同,但一样是情感问题。目前我还未想出解决之道,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继续在一起了!”
思及此,她的心又无端的抽痛!是不能在一起了,昨天在表哥的住宅前,他看她的眼神阐述着厌恶!
她无法漠视易济曜对她的不信任,他的眼神伤了她!
“为什么?”童心心无心机的问。
踌躇了会儿,咬着唇,莫妤缓写道——
“我们之间存在着误解,而且他是个复杂的男人……”
顿住笔,她想了一下,欲再往下写,却让突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
童心心跑到客厅接起电话,不到一分钟,她走回餐桌旁,一脸黯沉。
莫妤见童心心一脸阴郁,关怀的急书——
“是谁?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很难看?”
见了纸上的字,童心心只是垂首低摇。“我们吃饭吧!”她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起身端来碗筷,盛好饭后,失魂的吃着。
* * *
她不知道,是不是会发生的事,终究躲不开!
直到这一刻,她让哥哥押着坐上了车,她仍旧无法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童心心那个迷信的恋人,居然是哥哥好友。晚餐时那通电话是他拨的,为的是到童家接心心。想当然尔,他见着了她后,自然是押着她,将她交到哥哥手中。
侧眼,偷偷瞄了坐在一旁的哥哥一眼,她轻抚着胸口。
她的苦难好像……已快度完了,上天终于眷恋她了!
摆头,看向车窗外,那纤细女子奋力甩门的背影一眼。她在心里暗喜,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她抓到哥哥的痛脚了!而且是最大的痛处喔!
哥哥有了女友了!而且看来不只是女友而已,那女子可能还是她未来的大嫂呢!还有方才哥哥硬拉着她上车的情景,似乎已让她未来的嫂子大吃飞醋呢!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这段期间你跑到哪去了!还有妤翎那丫头呢!”转回头,莫杰冷寒着脸,啪啦的猛问。
望着忿怒中的莫杰,莫妤摇头,霎时机灵的大脑一闪,迅速由背包中取出纸笔,写着。
“我的声带长茧开刀不能说话,所以所有问题明天再回答你!”
莫杰眯起眼,对于妹妹的推拖手段,有谁会比他清楚。
“你不能讲话是吗?”他沉着声问。“还能写字对吧?”他出其不意的开口道。
翻了翻眼,莫妤深叹一声,无奈点头。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适才车上发生的一切,已然成了她谈判的筹码。大胆臆测,不疾不徐地,她在纸上缓缓刻画——
“如果你要问我姐姐到哪去了!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不知道。而且姐姐的事,我们都无权过问。
但是……如果你要我帮你跟我那未来的嫂子解释我们两人的关系,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单指指向已消失在宅院里,那女子的背影。
“你……”莫杰怒拧起眉结,却半晌静声不语。思忖了会儿,他终于开口道:“算了,这次就算让你抓到我的痛处好了!你去跟她解释——”
摇了摇头,她写出了要求:
“我有条件,你不准逮我回新加坡。”
莫杰无奈地点头,邪黠的眸子一转,狡侩地窜出另一计谋。“我答应你。”
“你答应了!”她怀疑……今日她的哥哥怎会……这么好说话?
“快去吧!”莫杰指了指车窗外,催促着她下车。
眸光一转,莫妤小心的写着——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解释的事、明天再说——”
“莫妤……”看着那一排娟秀字迹,莫杰惊喊出声。
莫妤却不徐不缓地写着——
“哥,如果你不希望我搞砸你的事,就别嘶吼了!我们回家吧!医生说我明天才能说话,明天看过医生后、我一定陪你来!”
莫杰无法置信的瞪了妹妹一眼,而莫妤则将视线拉向车窗外。
心里闪过一丝苦楚……
现在她是不用躲家里的人了,但……睨蓉呢?她该如何面对她!
还有那个令她心痛的男人呢?他已成了她终生必须躲避的对象了!
她不敢再见他、也不想再见到他!
* * *
一星期后,莫妤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却仍然没回电台去上班,因为她还没想到该如何去面对华睨蓉。
黄昏的时候,落日西照,她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缩成一团小人球。
这几日,姐夫已派人通知了父亲,下星期就会带着姐姐一同回新加坡,而婚礼则在他们回去的三日后举行。
低头看了眼桌上准备好的辞呈,她准备明日回公司后即递出。
为了避免再见到易济曜,她想……她该离开,回新加坡去!
唯有这样,才能永远的避开他,不再见面!
她失魂的想着,深刻的痛觉又由心湖冉冉泛开……
门铃适时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阻断了她暂时的心痛。
机械式的,她上前开门,拉开门的刹那,她脸上浮现了赧色。
“你真不够朋友,搬回家了也不通知我,都不知道我一回来有多担心你!”一跨进门,华睨蓉即唠叨个不停。
“我……对不起!”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掩上门后,逃避的转身去倒水。
“你嗓子好了!”睨蓉紧跟在她身后,真切毫无心机。
她待她越好,越真切的关心她,莫妤的心里就越觉对不起睨蓉。
端着水杯,她转回身,压抑的情绪如绷断的琴弦,她终于忍不住的低泣出声……
“对不起!”她缓声道出口,双眼淌满泪滴,不住啜泣。
华睨蓉急了。“小莫,你……你怎么了?”记忆中的莫妤是从不哭泣的,这可急慌了她。
对着睨蓉关怀的眼神,莫妤再也忍不住,就算睨蓉会怪她一辈子,她也不想再瞒着她了。
于是她将与易济曜在雨夜里相遇、暂住他的公寓、两人无法抗拒的亲密,到她不知的误解,一一的都告诉了睨蓉。
眨着眼、掉着泪,她望着睨蓉,等待她的责骂。
过了半晌,华睨蓉先是呆愣,而后却嗤笑出声。“原来你躲我是为了这事!”随之她夸张的捧腹大笑。
“睨蓉。”低唤一声,莫妤皱着小脸,委屈的看着华睨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