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欣从没见过他用这种眼光望过自己,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木敢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它从未错过,但她实在不愿意相信她所见到的。
唐如华爱唐如梦?
他竟然喜欢自己的妹妹?
忽然间,她觉得好冷。
“明欣,我们走。”唐如华没有回头,转身拉着钟明欣离开唐家。
* * *
坐在车上,钟明欣皱眉望着他。这时才发现她根本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她心目中的唐如华跟现实中的唐如华,仿佛是两个人。
唯一的交集,就是两个人的名字都叫做唐如华。
直到车子开人市区,钟明欣才打破沉默。“我想你该给我个解释,关于结婚的事。”
“明欣,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唐如华没有正面回答。
“如果你是在昨天问我这句话,我想答案肯定会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但现在……”她不愿意。
“我明白,但我希望你考虑。”唐如华说。
“我不明白!你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明白,你要我考虑什么,不论如何,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清楚而合理的解释。”钟明欣告诉自己要冷静。
没有回答,唐如华沉默着。
“停车!”对他的不语,钟明欣有些气忿,但她更气自己,竟然开始原谅他的无言?
车子应声而止,唐如华仍然直视前方,没有看钟明欣一眼。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们无法继续交往下去,”从不跟他说重话,现在开口,也想测试她在他心自中到底有多少份量?
“我送你回家。”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唐如华摆明不想回答。
“不用,我想我们都必需冷静一下!不想跟你吵架,但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秘密,我自己回家。”说完她开门下车,钟明欣希望他会追出来。
但唐如华没有。
看着“你爱他”缓缓开远,没有任何留恋,顿时一股委曲涌上心头,钟明欣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
她是那么的爱他,但他爱的又是另外一个她。
那个人,却不是她。
* * *
烂泥酒吧里,比比皆是孤单伤心人。
钟明欣是其中一名醉鬼,扯着酒保抽抽噎噎诉说心事,唯有面对陌生人,她才有倾吐的勇气。
“他不爱我…”是今天钟明欣重覆又重覆的话,他不爱她,但她却爱他无可自拔。
“哭一哭,以后再找个新男人不就得了?”摇着沙沙作响的调酒器,烂泥酒吧的酒保调了杯塔奇拉崩给钟明欣。“‘砰!’的一声,什么都忘了。”
“说的太容易了。”话虽如此,但她仍然把微苦的仙人掌酒吞进口中,沾在唇边的盐粒,仿若眼泪的磁味。
“所以只是说说罢了。”酒保又丢了一杯蓝色的夏威夷给她“换个口味,或许你会觉得热情的岛屿比沙漠来得好多了。”
“我讨厌甜腻,那太普通了,我不要平凡的爱情,那好像在做算数,无论怎么加、怎么减,都是公式。”钟明欣推开调酒。
“试试,说不定会改变想法。”酒保又推回去,蓝色酒液波涛汹涌。
“不要!”摇摇头,她指指酒单上的另一个名称,今天打算把所有的酒都试过一次。反正醉了以后,明天又是另一条好汉。
“不试试怎么知道?”酒保向她挤眉弄眼。
“真行!你愿意来我公司做事吗?哄骗客人的手段一流。”钟明欣抬起醉眼,不忘调侃这一语双关的酒
保。
“想挖角啊!小欣。”一个男人声插入,她身旁的空位被人填满。
“别叫我那小欣,谁是你的小欣啊!别叫得那么亲热,好恶心,王永中你这个死Gay佬,走开!”瞪他一眼,钟明欣拿起蓝色鸡尾酒,一饮而快,顿时凤梨的甜香沁人喉间。
“真凶!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你一表三千里的亲戚。”王永中委屈道。
“少来,你不过是我的邻居,别跟我攀亲带戚,我一概否认。”钟明欣一把推开挤在自己身边的王永中。
“真小气,位置很挤吗?”王永中吩咐酒保拿出他私藏的陈年白兰地,顺便改变话题。“混酒好喝吗?看起来像团调在一起的大杂烩。”
“别忘了你这问烂泥赚了不少这种大杂烩的钱,不要侮辱你的客人。”钟明欣提醒他。
王永中拿开钟明欣手里的空杯。“算了,小女孩还是喝小女孩的酒去,不过别喝大多,我会心疼的。”
钟明欣抬起醉眼,望着他道,“王永中,我问你一个问题……”
“要问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是GAY就好!”王永中笑道。
白他一眼,钟明欣欲言又止。“不……还是算了!问你也是白搭。”
“别这样嘛!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还是有谁欺负你?”王永中一连问了好几个问句,得到的答案皆是摇头。“小欣?说嘛!”
还没来得及品味伏特加与龙舌兰为基酒,混合可乐调出具有红茶味的长岛冰茶,她的酒杯便被王永中抢走。
“还我!”钟明欣叫。
“不说就不还你!”王永中一笔算一笔。
抢不回酒,钟明欣也不在意,随即露出醉笑。
“不还我也没关系,再叫就有!再给一杯吧!”
就算酒保想调杯螺丝起子给钟明欣,也在老板的眼神下,乖乖收起琴酒跟柳丁汁,转身招呼其他客人。
“今天不卖酒!至少不卖给你!”王永中说。
“这是什么世界,酒吧老板不卖酒,你开的是什么酒吧?没关系,我去别家,到时候别向我妈告状,说我都不光顾你生意。”钟明欣吐舌道。
“小欣?来!有什么话别闷在心理,跟哥哥说吧,”拉住她,王永中不希望她出事,只好拿出温情攻势,用小时候的话来诱哄钟明欣就范。
这时钟明欣忽然抱住王永中,眼泪绝堤。
虽然美人在怀,但他可不是色狼,只能在尺度里来安抚这个美丽的邻家小妹。“怎么了?谁敢欺负你啊!让我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啊!动不动使用暴力?”放开王永中,以手背揩去眼泪,钟明欣带雨梨花的绽开笑意。
“还好你没哭下去,不然我的烂泥淹大水。”
“去你的!”
“为什么哭?”拨开沾在她额角的汗湿细发,短发的钟明欣在不施脂粉时,清纯的像个女学生,与她在商场上干练火辣的女强人形像大异其趣,偶尔也会怀念小小钟明欣叫他中哥哥的神情,现在却连名带姓的叫他…
唉!真是今非昔比呀!王永中不由得感叹起来。
“心情不好。”任由他拨弄她的发,钟明欣趴在桌上,像一头倦极的豹,优雅而慵懒。
“为什么心情不好,”王永中没有放弃追问。
她把头转向,不想看见王永中那一脸洞悉事情的表情。“王永中,你这么罗唆,说起话来真像七老八十的欧吉桑。”
“喂!你伤了我的心。”把她的手捉到胸前,让她感觉他的心跳。“你看,我的心跳得多快!”
钟明欣反手成云,用力戳着他的心。“少来,有人皮厚到连拿子弹打都打不透,谁伤得了?而且你这个万年不改的老GAY男,我才不要你的清白咧!”
“那好吧!把心事告诉我这颗密封的心吧!”王永中只是认命,被喜欢的女人当成GAY,真的比杀死他还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