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烦,就给我嘛!”心宁立刻又抢了过来。
心静拿她没办法,只好任由她去,幸好心宁怎么吃都不会胖,否则现在腰身不胖得像阿里山神木那么粗才怪。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随着心宁走出厨房。
“宁,那几天你打算怎么躲?”
“我准备躲在你这里。”
“不行!爹地会知道的。”心静连忙拒绝。
“你不说、我不说、姐夫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还是不行!”
“姐,难道你真忍心看我为了躲那个辜八股,而流落在外?”心宁眨着双眼,眼眶中净是闪闪泪光。
“不是我狠心,而是你和我最亲,爹地一定会猜到你躲到我这里。”心静好为难,她不想看妹妹流落街头,也不希望妹妹被父亲找到逮回去,嫁给不爱的男人,留或不留,她真的没了主意。
“就算爹地真的来了,你家房间这么多,只要挪一间借我躲,爹地不会找到我的。”
“太天真!”下楼的魏天驰,冷淡地给了她评语。
“是呀,宁,如果爹地一间一间找,还是会找到你的。”心静跟着劝道。
“可是,你现在要我上哪儿去?” 。
“岳父的车来了。”魏天驰突然丢了一串机车钥匙给心宁,他下楼就是要告诉汪心宁这件事,而他刚才上楼就是为了要登高望远,替妻子最疼的小妹把风。
“什么?!你怎么现在才说!”心宁登时跳脚。
“时机恰好。”心宁从后门小路出去,会刚好与汪孝德的车交会。
“快从厨房的后门走吧,外面有一台小绵羊。”心静推着妹妹,催促着。
“拿着。”魏天驰突然塞了一叠千元大钞给心宁,脸上仍没什么表情。
“不用了,我有一堆卡。”
“宁,拿着吧。”总会有需要的。
“小心点,找到落脚的地方,要打电话告诉我喔。”
送走了妹妹,与丈夫回到客厅时,汪孝德刚刚好按了电铃。
他们夫妻对看了一眼,然后开了门。
“心静,心宁有没有来过?”找了小女儿一整夜的汪孝德,满脸胡髭,模样狼狈。
“没有。”魏天驰平静无波地说道。
心静有些讶异地看着刚正不阿的丈夫,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撒谎。
不过汪孝德倒是很直接地相信了,因为他相信刚直的魏天驰是不可能撒谎的。
“这可怎么办呐?”汪孝德急得又开始来回踱步了。
“爹地,既然宁这么不想嫁,您就别让她嫁了。”
“都到这关头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汪孝德斥道。“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把心宁的照片Mail给全国的业务员,请他们留意,一有心宁的消息,立刻通知我。”汪孝德摆摆手。
“可是,这样好像在通缉心宁……”心静万分同情妹妹的处境。
“你妹这么鬼灵精,不这么做也没办法了。如果婚礼心宁真的缺席,这可是很严重的。”
心静也同情地看着父亲。
“静啁,如果心宁有过来你这里,你一定要劝她回家。还有,你一定要告诉她,辜京彻真的是一个上等的好男人,错过可是要扼腕一辈子的。”
“好,我知道。”
送走了父亲,心静满脸愁容地靠在丈夫怀里。
“驰,你说宁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
汪心宁骑着噗……噗噗……好像随时会断气似的小绵羊,逃出姐姐家。
一路上她把油门催到底,但任凭她都快将把手拽断,时速仍只徘徊在三十和四十之间,最后小绵羊还顺应天命地寿终正寝,急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在人车往来的街上,计程车满街是,于是她抛弃了小绵羊,挥手拦了计程车。
在台北车站前下了车,才准备要越过百货公司,走地下道去搭火车逃命,没想到,几个提着千叶人寿保险Mark手提包的业务员,一大早就在百货公司前广场及四周商圈做问卷调查,她吓得赶紧从侧门躲进百货公司里。
真要命,今天是礼拜六,正是业务员大展身手收集客户名单的好时机,他们肯定会在百货公司前的广场待上一天。
早知道,她就应该包计程车南下,把自己丢在极偏僻的乡下,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被困在百货公司里动弹不得。
“汪小姐,恭喜您要结婚了。”珠宝专柜小姐笑容可掬地问候,让心宁吓了一大跳。
“嘘!”心宁紧张地嘘她。“别嚷嚷,否则下次我就不带朋友来跟你买钻石了喔。”
又一次真要命,她怎么会刚好躲在这家常来买手炼的专柜呢严
“喔,我明白了,您一定是趁结婚前偷溜出来透气的喔?”专柜小姐自以为是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结婚前的压力好大的。”
“是是是……”心宁左顾右盼,点头地虚应着,就怕背后又突然出现一句“汪小姐”。 ’
看来躲在这家常来逛的百货公司也不是办法,因为一楼的专柜小姐几乎都认得她,她还是快点闪人才是上策。
“我看过报纸了,你先生好帅呢!”专柜小姐还在聊着。
“谢谢。”心宁给了她一个笑容,立刻闪人。
她在后门探着头,见没“眼线”,连忙拔腿跑向补习街。
近中午,莘莘学子纷纷出笼减压觅食,街上人潮一下子变多了,心宁低着头,穿梭在人群中,从这条街穿过那条街,不知不觉地,她已经走到二二八公园附近了。
哼!她的头撞上了一堵肉墙,但她不敢抬头,怕又遇到熟人就惨了。
“对不起。”她道,移开步伐,但无论她左移右移,此人还是挡在她跟前。
她忍不住抬头。“先生,我不小心撞到你,都已经道歉过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么嚣张,是道歉的态度吗?兄弟,你们说有没有道理?”浓眉大眼,怒发冲冠还嚼着槟榔的年轻人,双手插腰,口气非常的冲,还吆喝着身后的两个小弟附议。
“那你想怎样?”心宁双手环胸,讪讪地看着他们,她才不怕这种流氓呢!
“快点拿个五千过来压压惊。”
“你这么大块头会被吓着吗?”心宁嗤道。
“再不拿出来,小心我一拳头送你进医院。”带头流氓恐吓着。
这群人的嚣张激起了心宁的怒火,但她不是那种一被激就会冲动行事的人,当然,除了那一晚,被那个恶质的男人气得全身发抖外,她可以算是理智型的。
“如果我没钱给呢?”
“那就让我们兄弟爽来抵帐。”
“光天化日的,你敢!”心宁退了一步。
“你可以试试看。”他眼神一带,身后两个小弟立刻左右抓住汪心宁。
“放开我,否则我叫了!”
“现在大家都去吃饭,公园太阳这么大,没人会来的。”
“放开我!”处于低劣形势,心宁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挑衅他们的。
“放开她!”一句语气冶厉的命令,从三人背后传来。
心宁感激地回头看向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好心人。
一看竟是那晚那个恶质的臭男人,她的心不但没有喜悦,反而还浮上一层难堪。
她怎么能让“仇人”再次见到她狼狈的样子?她突然感到一阵难过和丢脸,在他面前,她好像老是拾不起头来。
为什么他看到的不是她光鲜动人的那一面呢?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带头的见卓育展一副斯文奸欺负的模样,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还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但卓育展仍然文风下动,脸上表情依然冷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