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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群接近了,他眨掉泪水,泪水立即在他脸上结成冰。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黄灰毛色,形似大狗,头狭嘴尖的狼对他恶狠狠的吠叫。它们冷森森的利牙上还留有鹿血,像一群自地狱来向他追魂讨命的鬼卒。他瞟向耶律玉瑶,看见她正在啃食鹿腿,好像没,注意到他已被一群狼包围。而狼群也很奇怪,对坐在火堆后的耶律玉瑶完全不感兴趣,它们好像就是知道他已奄奄待毙,懂得拣他这个软柿子吃。

  他不怪她见死不救,她已经给过他好几次机会,足他自己硬颈不向她低头。也许,他现在还有最后向她求救的机会。他张开嘴巴,可是发不出声音,他的声音似乎也被冻住了,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环伺着他的狼群失去耐性,一只狼率先发出高昂的狂吠声,向凌飞冲来。

  他闭上眼睛,流下最后的泪水,在心里向爹娘告别。

  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狼的哀鸣声。他诧异的睁开眼晴,看到对他发动攻击的那只狼身上多了一枝箭。不必想也知道那支箭是谁射出的。中箭的狼痛苦的呜咽着,其他的狼怯懦的往后退。一匹还不肯放过凌飞的狼向他逼近,那匹狼的身上随即也多了一枝箭。它惨叫哀嚎着逃走,其他的狼也做鸟兽散。



  刚才凌飞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刻他眼前只剩下一只呜呜低鸣、苟延残喘的狼。他忽然顿悟弱肉强食的道理,这是在大自然里生存的法则。受伤僵冻的他是弱者,狼是想吃他的强者。结果比狼更强的番女就使狼由强者变成弱者。同理,契丹人看宋朝重文轻武、羸弱不振,就进犯边关。汉人如果不想让大宋的江山被辽国吞食的话,就得做个强者。可惜他有心无力,只能像块木头坐在这里,任凭命运和番女的摆布。他好恨。好恨自己是个弱者。

  番女向他走来。他应该感谢她救了他的命,可是他只觉得自己好丢脸,男子汉大丈夫竟得靠番女救助才能苟活,不如咬舌自尽算了。恨只恨他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说不定连口水都已经在口中结冰。她要来奚落他?还是揶揄他?不论如何,他都不想再面对她。

  他闭上眼晴。刚才面对狼群的极度紧张使他忘了寒冷,现在他才发现他已使不出一丝力气来对抗寒冷。他虚脱了,也气馁了,不想再硬撑了。冻死吧,冻死总比惨遭番女耻笑好过些。

  "喂!凌飞!"玉瑶等了一下,不见他张开眼睛。他是吓昏了?还是冻昏了?

  "凌飞,你不像是个会装死的懦夫。"连这种话都激不了他张开眼睛,他恐怕真的死了。

  玉瑶抚了抚她发慌的心,告诉自己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死了。不过也很难说,汉人不耐寒,他又失血甚多,再被群狼一吓,还能好端端的活着的话,恐怕需要奇迹。



  她压根儿没想过要他的命,或是任他自生自灭。她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挫挫他的锐气。她已经认,定要他做她的夫婿,他要是这样就死了,她岂不是得做寡妇?

  她摸摸他的额头。糟糕!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得可怕。他的脸上还有几条泪痕般的小冰柱。看来他真的吓坏了;否则像他这种宁死不屈的硬汉,绝对不会轻弹泪水。

  她摸摸他的颈项,幸好还有脉动。不过他的脉搏微弱,再不救他的话,恐怕就救不了了。她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把他手里的长柄大刀往雪地上一丢,然后抓起他后颈的衣领,将他拖向毡帐。他沉重的身体躺尸般的任她拖。她费力的拖着他,心想他平时要是也像昏迷时这么任她摆布就好了;可是,他如果真的乖得毫无个性,她也不会喜欢他。

  她把他放到毡帐内。她已经先在帐内的地上铺了一张油纸,再铺上一条毡子,他这一躺下去,己占去大半张毡子,她只好挨着毡子的边边坐下。帐内比帐外温暖多了,她脱下他身上的护甲,再脱掉她披着毛装盖到他身上。

  他的嘴唇发紫。脸色相当差,看来真是冻坏了。他的天庭饱满,额头上散着几丝细发,脸颊有两处被尘土弄脏的污迹。有点狼狈,但不失英俊。她很想去轻抚他浓浓的剑眉、挺直得像雕匠精心细琢出来的鼻子、和那两片略往下弯的唇;可是她怕惊醒了他。他不愿受她的恩惠,又跑出帐外挨冻的话,准死无疑。

  她应该趁他昏迷的时候,拔掉他腿上的箭,他才不会太痛。

  事不宜迟,她立刻准备伤药和包扎的布。游牧民族经常搬家,契丹人一向习惯把重要的、常用的家当都披挂在马首上或收藏在马鞍袋里,这样每到一个地方,就可以搭建起毡帐做临时的家,非常方便。

  她剖开凌飞的裤管,用力拨出他腿上的箭,他的血自伤口涌了出来。她看得好生不忍,急忙接着伤口为他止血,等到血不再往外冒了,才将女真人所制的名贵伤药涂抹到他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布将他的大腿包扎起来。

  在番女拨出他腿上的箭时,凌飞就痛醒了。番女忙着为他疗伤,没有注意到他睁开眼晴。他干脆闭上眼睛,假装仍昏迷着。她如果发现他己转醒,说句刺人的话,他脸上挂不住,非得离开她的帐篷不可。可是这里太温暖、太舒服了,他一动都不想动,一点都不想再到帐外去忍受寒风冷雪。

  看来番女还有点人性,即使他一再拒绝她,她还是把他拖进帐里,没有任他冻死在风雪中。不过,如果她以为她施恩于他,他就会乖乖就范,那她可是打错算盘了。他没有求她救他,当然也不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她的手离开他的腿,想必已帮他包扎好了。他的腿有点痛,那点痛是可以忍受的,和刚才寒透心扉的那种刺骨之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用手捏他的两颊,企图打开他的嘴。他木木的,假装仍无意识,他的嘴是开了,但牙关紧闭。她倒了一点液体进他的嘴巴,他闻到血腥味,立即明白她是想给他喝鹿血。由于他的牙关紧闭,鹿血由他的嘴角流出。

  她叹了口气,擦擦他的下巴。然后他感受到她的鼻息吹到他脸上。他们的脸这么接近吗?他心中一凛,却不敢张开眼晴来看。下一瞬她的唇贴到他唇上,他原本还冰凉的身体。顷刻间热了起来。不要脸的番女竟敢趁他昏迷的时候偷吻他。

  接着他感受到她徐徐将她口中含着的鹿血潜入他口中。即使他已经铁了心,拒绝对番女生成任何好感,他心里还是颇为动容。如果今天他俩异位,他很可能会对她见死不救。

  鹿血入喉,不仅热了他的肚肠,也温暖了他的心。番女虽然无耻,心地倒不坏。她含了第二口鹿血来喂他,他也没有拒绝,仍假装昏迷,任由她的唇覆上他的唇。

  没想到他的初吻竟被一个番女夺去。他虽然很少去注意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她堪称绝色,那对水灵灵的眸子尤其动人,即使披着战甲,也能散发出独特的女性魅力来。

  他们虽非真的在接吻,可是她的唇舌一再侵扰他的唇舌,他焉能一无所觉。一会儿之前他完全僵冻的身体,此刻完全活了起来,而且比他有生以来的任何一刻都还鲜活。

  自投身军旅以来,他经常听同胞提及女人和男人间的情事。他一向都随便听听,淡然一笑,不太感兴趣,觉得他们对那档事的描述都太夸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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