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之人是个老者,似乎早知她会来,因此她刚在门外站定,门扉便无声无息地开启。“这一回你手脚倒是挺快的,不像上一回拖——”
“拿去!”她冷冷的阻止老人往下说。
老者接过她手上沈甸甸的布袋,识相地噤了口,脸上堆满了笑意。”真是辛苦你了!”
“我很累,不多说了!”话甫歇,她转身离开。
“四更天离开这里,别忘了!”老人在她身后提醒。
她仅略停了下脚步,然后头也不回,沈默地再度迈步而去。老人未见到她脸上尽是憎厌。
她的房间在客栈西边,刻意远离是她的安排,近两年来,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回到房里,她点起桌上的油灯——
周遭刚刚亮起的刹那,她忽然瞧见床畔坐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直觉地,她朝房门方向移动!
像是早料到她会逃,蒙面人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并抄起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
“你要甚么?”她忽然勾起笑,神情没有一丝一毫恐惧。”如果要银子,我可以给你,就在床头上那个木盒里。”
沈默半晌,蒙面人忽然拉下脸上黑巾——
“我甚么都不要!”低醇的嗓音里采人阴冷的怒气。
在她还来不及喊叫出声,口鼻处已教他乌上蒙汗药,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在天色介于夜与晨的混沌交错间,她缓缓地睁眼醒来。
窗外透人的光线带着冷郁的蓝,令她一时间分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的,冲击的记忆回到脑海,她迅速坐了起来,却一立即对上了一双在幽暗角落里等待的阴郁黑眸!!
是他!真的是他!怔仲间,心底竟蔓开一股淡淡的骄傲与欣悦。
骆封云笔直地走向她——
“别过来!”她收摄、心神,防备地注视着这个浑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
能忍受义父对她的一切安排,事实上,对义父的厌恶越深,也代表她更痛恨自己。
“你以为自己是甚么人?”他罔顾她警戒的言词,来到床榻之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四个月以来,靠着一些流传在市集间的受骗事迹,他一村追过一村,终于在古家村见着这个不知诓骗过多少富户的女人。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偷走他感情和钱财的女人叫甚么名字?
“你打算怎么做?”她很快的回复一贯的冷凝,美丽的容颜甚至勾起一抹不在乎的淡笑。
通常,那些受骗的富户们只会自认倒楣,不会对外宣扬这种丑事。
他是头一个追来,并逮住她的人!
下一刻,他抄起她的手,逼近她无瑕的面孔……昨夜她为古大富更衣的情景,让他备受妒火煎熬,几乎差点要亲手掐死她和那姓古的老头。
像昨夜的情景在她身上发生过多少次?
鸡血只是伪造她贞洁的假象,到底他是她第几个男人?妒火在他心底狂烧……
“贱人!”话起的同一刻,他打了她一 个巴掌。
下一瞬,她扬起另一只手还击他,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惊心!
两人如同敌人般地对峙着……
带着坚决和任性的神情,她出其不意地贴上他精壮的身躯,以魅惑人心的一抹笑吻上他抿紧的唇。
初时,他抗拒着她突如其来的勾挑,然而,她滑出檀口的舌尖,一如诱人性灵的蛇,精通诱惑地在他犹疑的片刻间滑入他口中,和他的唇舌紧紧纠缠……
渐渐地,她的诱惑融化了他绷紧的下颔,在不自觉间,他一双铁臂牢牢环住她柔软的娇躯,随即,他的唇愤怒地、粗蛮地、渴求地蹂躏她花一般的唇瓣。
满足的低吟自她口里轻轻逸出……
“封云……封云……”她不住低喊他的名字。
最初的蓄意勾挑到此刻已经转为强烈的渴望!
她从来没有想到分别已久,他对她的影响仍然深刻。
也许,正因为她害怕他对她的影响,所以,在下意识里,她连一次也不曾想过他,即使在梦里也不曾!
她充满情欲的叫唤和迷醉的神情,令骆封云失去了理智,沸腾的情欲如脱缰的马,亟欲驰骋……
下一刻,他将她推倒在床榻上,粗野地剥除她身上所有的遮蔽——
“你和多少个男人在一起过?”他咬牙地问出口,一双粗糙的大手牢牢箍住她蛇一般的腰,并逐渐地收紧力道,直至关节泛白。
“如果我说多得连我自己也数不清呢?”她忍住痛,甚至勾起笑欣赏他在瞬间变得暴怒的脸庞,挑衅的瞳眸深处藏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沧桑。
他盯住她妖娆的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掐死她,还是拥抱她!
即使愤怒到达巅峰,他的视线仍然离不开她!
该死!他要她,这一点怎么也无法抹煞!
挣扎间,他的自制力终于瓦解。“把男人当成傀儡般戏耍令你很快活,是吗?”他痛苦万分,却讥诮地开口。
她没有回答。
“你说!”
“你究竟想要甚么样的答覆呢?封云。难道你要我装成小女人般无辜的可怜状来乞求你的原谅与怜惜吗?”她面无表情地迎上他的眼,一双柔芙轻抚他绷紧的脸庞,然后拉下他的颈项,凑上自己的唇——
“你要我,别否认!”她抵着他的唇轻喃,柔若无骨的娇躯轻蹭着他伟岸的身躯,无言地诱惑着……
他在怒气与欲望之间徘徊……欲火通过他周身,因为她!
虽然他不会用纯洁二字来形容她,但她一如美丽的罂粟花,明知包藏祸心,却让人无法自拔,只能随着她越陷越深……也许,至死方休!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狠狠的回应她的勾挑,火一般的唇在离开她檀口之后,百无禁己心地在她雪白的娇躯上烙下一连串只属于他的印记。
“占有我!”她以美丽的水眸哀求他。情欲令她的身子每一寸都在乞求他的给予。
对他而言,她就像美丽与罪恶的结合体,当她凝视他的时候,他无法拒绝,只能深深地占有她……
她知道他很热情,但他在她体内掀起的狂涛仍然教她震慑。
尽管他的占有狂暴而不带一丝柔情,她的双臂仍紧紧攀住他背脊,无言地邀请他一次次的冲击,直到她感觉他最后一丝抵抗融化,直到他饥渴地将她拥向心口,直到两人因需要而浑身发疼……
无论她是他的妻子,还是敌人,她不在乎为了再次主宰他的信任要采取甚么手段。
当欢愉的一刻来临,他忘情地在她唇畔呢喃。”爱我……”
闻言,她有片刻的怔仲……她永远不会承认她爱任何男人,因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她却眷恋他的身子,每当他占有她的时候,她得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已发出渴求的尖喊。
“野人!”她迷醉地在他耳畔低语。
她的低语如在火里泼油,欲焰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他如狂兽般野蛮地在她身上驰骋,直到两人发出解放的叫喊,躺在彼此臂弯一如死去了一般!
当阳光照人房间,已经是好长一段时间之后——
她蠕动了一下,他的手臂立时收紧,犹豫了下,他似乎轻叹了一 口气,低头吻她合上的双眸。
一抹笑以眨眼般的速度隐于她唇角,然后她安心地人睡了。
两个时辰之后,她醒了过来,却发觉他已不在!
很快的,她套上衣裳,迅速来到房门口,门扉却在此刻突然打开——
“你想去哪里?”骆封云走进房,反手掩上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