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大富不屑与她们多啰嗦,怒气腾腾的拉着德意的手拂袖而去。
好一对无耻的母女!
这对母女也不以为意,只要能留在尧府,她们就有办法达成目的,至于德意那妖精,她们有的是办法治。
相府三人在厅上窃窃私语起来,老夫人担心的看着他们,她究竟为大富招来了怎么样的一个亲家?
她苦叹,原以为的良缘恐怕是一场灾难,她人老胡涂,对不起大富……
第五章
「滚开,你们这些个奴才是怎么办事的,连碗金翅燕窝都煮不好,真是没用!」王娇娇怒气冲冲的将一窝上好的燕窝给摔在地上。
几个下人吓得脸色发白,这未来的夫人好大的脾气,这碗金翅燕窝已是他们弄来的第三碗了,她不是嫌火候不够便是嫌太甜、太淡,存心折腾他们这群下人。
「我问你们。平时你们煮燕窝给德意那狐狸精吃也是这样不尽心吗?」
「王……小姐……」厨房的银嫂声音颤抖。
「住口,该改口唤娇娇一声夫人,没规矩,掌嘴!」刚踏进王娇娇房里的陈汐娘道。尧府这些下人个个都该下马威,否则娇娇将来进门怎么带人。
银嫂只好忍气吞声自打耳光,所有人都希望这对母女别真的进尧家的门。
「娇娇,你刚才在发什么脾气?」陈汐娘瞧着一地上的汤汁、陶瓷碎片。
「娘,您不知道,他们存心教我难受,做起事来不情不愿的。」王娇娇刁难抱怨。
「喔,有这等事?」陈汐娘瞪了几个发颤的下人。「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尧府不比咱们相爷府的下人,办起事来战战兢兢,哪像这儿毫无章纪、散漫乱来,将来你进门可得好好整治整治。」
「娘,不全然是这样的,相信他们伺候德意起来不同。」
「喔!」
「不信你问问这些下人,平时是怎么伺侯德意的?」王娇娇怒目的问着下人。
「没这回事,二夫人极少需要我们伺候,她凡事尽可能自己来,也从不要求喝什么人参、燕窝的──」银嫂辩护说。
「住口!你的意思是我一进府就作威作福,要求喝点人参、燕窝的也不该。」王娇娇大怒。这个德意竟连下人都一并收买了,所有人一鼻孔出气全向着她。
「我不是这意思,但二夫人确实不曾麻烦过我们这些下人,反而是我们时常有事要请二夫人帮忙。」银嫂说。
「她能帮你们什么忙?」王娇娇不以为然的哼着气。
「二夫人掌管府里的人事,将下人们依能力及需要安排适当的工作,二夫人识人功夫过人,待人又和气,全无架子,将咱们每个人的工作都分配得恰到好处,府里比起从前更井然有序,不止如此,少爷见二夫人能干,现将不少事业都拨给了二夫人打理,所以二夫人平日可忙碌了,压根儿没时间享福。」银嫂心疼二夫人工作辛苦。根本不像有钱人家享清福的夫人。
「好个刁妇,竟不安于室的与男人抢起工作来,怎么,她还想掌管整个尧号不成?想当家做主?一个小妾竟有此妄想,她忘了身分了。」陈汐娘十分气愤。
「她忘了上头还有一个我,我不会教她得逞的。」王娇娇娇气的说。
「娇娇,咱们走,去瞧瞧这位二夫人工作有多能干!」陈汐娘打算前去找麻烦。
「我不去,我在尧府三天了,她没来向我这正牌夫人请安反而要我去探望她,她好大的架子。」
「傻孩子。谁教你去探望,你是去巡视,顺便慰问她工作的辛劳。」这孩子就是学不会她的精明,还得好好多加调教。
王娇娇这会儿才终于明白她的用意。是该去下马威的时候了。「是啊!她替主子工作辛劳,是该替大富好好慰问她一番。」她笑得阴冷。两母女便朝福临居去了。
一干下人都很担心德意如何面对这心胸狭窄且毒辣的母女,在他们心中,德意才是真正的尧府大夫人啊!
「二夫人,咱们尧号新研发栽种的治骨疾的草药,最近已到收成之时,请问下一步该怎么处置?」尧记药铺陈师父问。
德意坐在案前,瞧着站在跟前的四位尧号管事。
「当然是送达全国各处分号,注明使用方法、用量,并派人至各处推广此药的疗效,让众人得知尧记有此妙方治骨疾,这么一来,有此病症之人。便可立即前往咱们尧记来诊治。」她明白的指示着。
「属下照办。」陈师父心服的退下。二夫人虽是女流之辈,但对做生意确实有一套。
「江老,轮到你了,你可有事情?」解决了药行的事,德意看向钱庄的主事。
「二夫人,属下有一事请示,漳州的陈记有意与咱们做联合买卖的生意,两方如果合作成功,尔后持有两家钱庄银票者,皆可任意在两家钱庄设的分号互领现银,客户领款方便多了,不必大老远只能到少数特定地点领款。」
「好主意,这么一来,钱庄业务定能蒸蒸日上,等大富出商太守那儿回来后,我再与他商量,看看与陈记合作后这条件怎么订?合约如何签?以及计量一下彼此利润如何分配?」
她认真打起算盘来,真是标准的生意人。
少爷不知哪来的福气,娶来这样的能手,尧府要不富上加富恐怕很难啰。
「简汉,上个月购买齐氏商行洋货的那笔帐付出去了没?」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神情不定,有些紧张的中年大汉。他是尧府总帐房主事。
「二……夫人……早付……出去了。」他抖着声。二夫人怎么会突然问起这笔帐?
「你中饱私囊了多少?」她放下算盘单刀直入的问。
他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二夫人,属下从不做这种事的?」他大喊冤枉。
她丢下一本帐册至他面前。「这是这些年来咱们与齐氏商行交易的帐目,依帐目看来,咱们每月都多付对方上百两之多,我问你,这笔钱到哪里去了?」
「这个……」证据确凿,他已是这个月第五个被二夫人抓到贪污、收贿的主事。「二夫人请看在属下为尧府工作十多年,就原谅我这一回。」他赶紧请命。
「就是因为你已为尧府工作十多年,还做出这等事,才教人心寒,难道尧府亏待了你吗?」她难过的说。
「二夫人,尧府没有亏待我,尧老爷在世时更是对我恩重如山。」他羞惭的低下头来。
「既是如此,你就更不该了。」她斥责。
「属下只是一时财迷心窍。」他悔不当初。
「罢了,很少人过得了钱财这一关,况且我查过,除了这笔帐有问题外,其他的尚且清楚,证明你只是一时胡涂,所以这回我不予追究,今后你当自重。」带人带心,只要有悔悟,她便不多加为难。
「谢谢二夫人,属下不敢再犯,今后一定尽心尽力为尧号办事。」他一家数口多年来全仰仗尧府过活,若如此不名誉丢了差事,如何见人亦如何养家活口?所以对二夫人厚道的不予追究,他感激涕零。
「嗯,樟叔。」她转向另一名留有胡子的男子。
「二夫人。」樟叔走上前听其吩咐。
「近日听说济南在闹灾荒,你是掌管粮仓的,就以少爷的名义开仓济粮。」她明了唯有广结善缘才是为富之道,也才能长久庇荫子孙。
「谁准许你这么做了?」王娇娇盛气凌人的闯进书房。
「夫人。」德意惊讶于王娇娇和陈汐娘怒气冲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