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张榆的创作世界
哈啰!连续请了两位好友畅谈他们所认识的张榆,但不瞒各位,这两位好友可是我三托四请、几度声泪俱下,才换来这么薄薄两张序文,不晓得你们是否也因而从我这两位至友的叙述里更了解了张榆呢?
连续请来了好友代笔出征,所以好久没有亲手执笔写序文了,换句话说,就是偷懒好久没有亲自与你们打招呼了,请你们一定要原谅张榆,事到如今,张榆不得不招认一件事,写一本厚厚的书张榆不敢说是轻而易举,但起码还算得心应手,可是要我写薄薄几页序文就难倒了我,还真得绞尽脑汁了。
但今天这个脑汁是非绞不可,因为张榆对这本作品是寄予厚望,它的时代背景并不是当下所流行的题材,却是张榆想努力写好的一个故事,故事中的女主角夹杂在两个男人炽热的爱情之间,爱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时代的悲剧造就了时代的爱情,有着不一样的感受,不一样的心情。
想当初选择写这个题材时,是受到姊姊的建议,所以张榆就尝试努力写写看啰,还记得写这本书的时候比想像中顺手,到了尾声甚至想让它悲剧收场,这样才显得壮烈嘛!但继而一想,真实人生已经够无奈了,何苦在张榆的作品里平添悲剧,造成读友的心理负担,想想这是不道德的,所以笔锋一转,仍让女主角有了选择,但张榆努力的成果如何还是有待各位的评阅,希望结果别教张榆太失望才好。
漫无止境的想像空间是张榆创作的泉源,期盼得到回响、得到喜爱,现在就和张榆一起进入张榆的创作世界吧!
第一章
民国二十七年七月 南京
「以雯,以雯,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李大婶在被炸得残破不堪的废墟里四处搜寻。
章以雯在受到日本空军袭击而被人藏于地下室窄小的仓库里,她听见有人在叫唤,立刻放心的由地下室钻出来。
「大婶,我在这儿,我在这儿。」章以雯一身灰尘地挥着手大叫。
「以雯,你没事!没事就好。」李大婶一看到她平安无事,立刻喜极而泣。
章以雯跑向李大婶。「我没事你还哭?」她抱着李大婶胖胖的身子也有些哽咽。
在这个历经战乱的时代还能活着看到关心自己的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这是时代的悲哀,更是人性真情的流露。
「以雯,让大婶好好看看你,我还以为……呜……」李大婶又不禁老泪纵横。
「是江叔把我藏在地下室的,他人呢?是否也平安无事?」章以雯想起江叔,他是他们家的老管家,照顾她好多年了,日军来袭时他匆忙把她藏起来,现在不知怎么了?她焦急的问。
李大婶哭得更凶了。「我刚才看到他了,他已经……」她颤抖的指着左边一片倒下来的墙角。
章以雯怔怔的走向那片墙角,几次几乎脚软的瘫下,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她要再见江叔一面,即使他已面目全非……
「江叔——」她无法克制悲愤的嘶吼,「为什么?为什么——」她趴在江叔的尸体上痛哭。
她痛恨这个世界,她痛恨——
「以雯,别这样,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想日军不久又会折回来的。」李大婶拖着情绪悲愤不已的以雯。
「大婶,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章以雯沉痛的落泪。
「你书读得比我这个老太婆多,怎么反而问我什么是对与错?大婶只知道再不逃命,我们俩都有可能会死在这儿。」李大婶焦急的说。
「对不起,连累你了,我只是对江叔的死太过于伤心,他就像我爹一样!」章以雯几乎泣不成声。
「大婶知道你和老江的感情,可是在这个时代你没有多余的时间与太多的感伤去吊念别人,因为下一个被吊念的可能就是你。」李大婶无奈的说出处在这个动荡年代里的无情。
章以雯抹去泪水,「我知道了,咱们走吧!」她强忍泪水,坚强的站起来,拉着李大婶头也不回的奔出废墟,奔向她坎坷的前途。
章以雯的父亲正在重庆等着她,他们正在逃难至重庆的途中。
她从小便脱离父亲的怀抱,独自跟着下人居住在南京,迄今已经十八年了,要不是南京的住所被毁,她与父亲这番相聚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
「以雯,你千万别乱动,也别探出头来,大婶出去帮你找食物吃。」李大婶交代。
她们藏身在一处废弃的木屋里。
「嗯,你也要小心点。」章以雯不放心的说。要不是已经饿了太多天,她实在不放心让大婶一个人出去,外面太乱了,一个女人家独自出现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李大婶将脸用泥巴涂黑,裹了块方巾在头上,便匆匆走出了废弃的空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几乎有一世纪这么久,章以雯焦急的在空屋里踱步,等待的煎熬让她担心受怕,几度想冲出藏身地。她多么害怕大婶会一去不回,多么害怕再面对亲人的死亡。
等待让她几近崩溃,她懊悔让大婶一个人出去,她情愿饿死,只求大婶平安回来。
章以雯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大婶,你一定要回来,以雯害怕。」她无助的蹲在墙角,极度的恐惧正在侵蚀着她。
接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人声传来,「仔细给我搜,不要留一个活口!」
是日军!她惊慌不已。
紧急的梭巡了一下这间破屋,这里空无一物,根本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日军的脚步声愈来愈接近了,慌乱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终于看到倒墙外废弃的鸡舍,不假思索地,她立即翻过倒墙跳入鸡舍里,也顾不得沾了一身的鸡屎,憋着气又跳进置于一旁的水缸里,里头的水不知放了多久,已成了臭水,但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忍着。
「报告,不见半个人。」
「嗯,到外面的鸡舍去看看。」
「是!」
日军派了两个人搜到了鸡舍。
「这里好臭,你进去看。」
「不要,黑漆漆的又这么脏,大概不会有人藏在这里,我们走吧!」
「嗯。」
日本兵嫌脏没有进去仔细搜查,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听见日军走远的脚步声,她立即由水缸里伸出头来大口吸气。她差点憋死在里面。
爬出水缸,一身狼狈的她踉呛的走回空屋。她还不能离开这里,她要等大婶回来。
章以雯湿着身体窝在墙边继续等待,直至天际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
「大婶不会回来了。」她怅然失神的呢喃,无助的任由泪水滑下脸庞。良久,她紧握双拳,决定放弃等待,她不能在这里等死!
她在空屋里找到一个变形的铜盆,她用它来当镜子审视自己,抓着及腰的长发,准备剪它。长发只会为她带来危险。
但,手里握着这头陪伴她多年的发丝,她多么不舍,泪潸然落下。
一阵昏眩传来,她想,也许是昨晚泡在水缸里结果生病了,她在发烧。
下定决心,她一手颤抖的握紧在废屋里寻来的生锈小刀,一手抓起了一绺黑发,闭上眼狠狠的要割去。
「你不觉得可惜?」不知何时,废屋里突然出现一名男子,他抓住了她举在半空中的手。
章以雯猛然张开双眼,一脸惊惧。「你是谁?」她立刻把刀子向着陌生男子。她太大意了,竟然有人接近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