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丰的白衬衫袖子卷起﹐胸前钮扣打开了两粒﹐凝眸含笑望着她。浴后的蓉仙肌肤光滑柔嫩﹐像煞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体格魁梧的剑丰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力量﹐在蓉仙眼中﹐这个英俊健硕的男子像极了丛林中的花豹﹐彩纹斑斓﹐美丽而危险。
今晚﹐她将成为他名实相符的妻子。这项认知令蓉仙害怕﹐剑丰不顾她的感受﹐强行占有她的阴影还存在她心中。
“夜凉风大﹐多加一件薄外套。”剑丰的嗓音低沉浑厚﹐令蓉仙的心轻颤。
他深深望着娇妻﹐彷佛想确定她不会逃避退缩﹐才多余地补充一句﹕“我去洗澡。”
看着剑丰特意准备的烛光夜宴﹐照得桌上银器生辉﹐蓉仙不禁恍惚。
月仙的叮嘱在耳畔响起﹐“姊﹐妳得保护自已﹐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已经是一种不幸﹐妳千万不能再错下去。”
蓉仙闭上双眼﹐月仙说得对﹐她的婚姻危如累卵﹐在将来浑沌不明的状态下﹐不能添上小宝宝来错上加错。打开了一瓶“沛绿雅”矿泉水﹐她仰首吞下避孕药﹐在剑丰刻意布置的浪漫背景下﹐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剑丰的淋浴使她有独处的时间﹐等到他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
拉开了香槟的软木塞﹐他为两人斟上沁凉﹑泡沫细致的琥珀色酒液。
“祝我美丽的妻子﹐青春常驻。”他低语﹕“干杯。”
蓉仙不知所措﹐将香槟一饮而尽。
“不需要怕我﹐蓉﹐今晚我要改变妳的观感。”剑丰允诺。
蓉仙双颊酡红﹐无助脆弱的眼神仍像不解风情的少女。
剑丰从容不迫地带领蓉仙开启情欲天堂的大门﹐以耐心和技巧诱惑着未解世事的妻子。
她握紧双拳排斥这种强烈的感觉。
太快了﹗蓉仙发出细碎的呜咽﹐她就像初次接触到浩瀚大海的小孩﹐才刚刚克服惧水症﹐正想把脚趾头伸入海中试探水温﹐却被一个突然涌起的巨浪卷入大海中……被欲望席卷的剑丰正以超乎平常的冷静算计﹐更步步为营的不容蓉仙在此时打退堂鼓。能不能挽回她的芳心﹐是非成败全在这一役。
他的吻像绵绵细雨落在蓉仙光滑的肌肤上﹐探索她的敏感地带﹐双手温柔谨慎地解开她浴袍的前襟﹑束带。
不要﹗蓉仙的心里产生抗拒﹐手指将浴袍揪紧。
“别排斥我﹐接受它。”剑丰啮咬她的耳垂﹐引起蓉仙一阵轻颤﹐“美丽的妻﹐妳该学习长大……”
剑丰的劝诱既霸道又温柔﹐蓉仙被他拖入暗潮汹涌的欲海中。
“让人想一口吞下的妳……”剑丰呢喃着赞美之词与情话爱语﹐温暖粗犷的双手爱抚着蓉仙。
她在心中祈求能早点结束这种羞辱和难堪。与她心中的想法相反﹐剑丰却好整以暇﹐缓缓诱导她攀上高峰。
蓉仙感觉自己的身心一分为二﹐理智的吶喊排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回应。
她发出嘤咛啜泣﹐剑丰怜惜地亲吻她﹐“这么稚嫩……纯真……”
他脸上有得意遂心的笑意﹐语气骄矜自满﹔蓉仙别开头想逃避。
梳妆台镜中的影像震慑住她。在剑丰阳刚健硕的身躯下……这个女人是我吗﹖裸露在外的胸颈一片潮红﹐双颊艳绯如涂胭脂﹐秋波横流﹐长发散乱——她闭上双眼﹐脑海中尽是“她”放荡动情的模样。
“剑丰﹗”她抓住了他的肩膀﹐在惊惶哀求中得到高潮。
剑丰望者沉沉入睡的妻子﹐和筋疲力尽的蓉仙相反﹐他仍然精神奕奕。
以“性”为手段﹐对蓉仙并不公平﹐他知道蓉仙的排斥与啜泣是因为天真如她﹐无法接受“爱”与“性”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即使没有爱来润色﹐一样可以感受到性的欢愉。他给蓉仙上了震撼的一课。
或许卑劣却绝对有效﹗他终于绑住了小鸟的羽翼……达成目的的剑丰﹐蓦然感到一丝落寞﹐心情毫无缘由地黯淡。
第九章
度完蜜月后的新婚夫妻回到喧嚣红尘﹐彼此摸索着相处之道。
珍.拉汀的蜜月之旅让蓉仙戒惧的心情为之松弛﹐鼓起信心来面对婚姻生活﹐扮演妻子的角色。
刚开始几个月内﹐相敬如宾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两个人彼此问候﹑嘘寒问暖﹐忙不迭地为对方殷勤递茶布菜﹐客气礼让像在招呼贵宾。
眉姊忍俊不住﹐取笑剑丰道﹕“你们这样让来让去﹐哪像是一对夫妻﹖倒像是初来乍到的客人了﹗”
不经心的一句戏言像针扎进了两人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突兀难受。
一个心虚﹐一个情怯﹐脸上都变了颜色。剑丰心虚的是﹐他赢得娇妻的手段称不上光明磊落﹔蓉仙情怯的是﹐她对丈夫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如同在漫天迷雾中摸索。
在印象中﹐嬉笑狎昵的亲密爱人﹐是嘲谑赌气的对头冤家﹐可以床头吵床尾和﹐可以百无禁忌地交流﹑沟通﹐可以有形形色色的体验……可是﹐不应该是这样冷淡客气。
相敬如“宾”会不会演变为相敬如“冰”﹖“盲人骑马临深渊”的危机感令人捏一把冷汗。
剑丰个性急躁强烈﹐勇于表达自己的看法与需求﹔相形之下﹐温柔平和的蓉仙就显得怯懦而没有主见。
在不知不觉中﹐娴静寡言的蓉仙往往在还来不及表达意思的时候﹐就已经在婆婆﹑丈夫果决明快的提议下﹐毫无异议她依言而行。
甚至她个人的发型﹑衣着﹑新居装潢﹑家庭用度……没有一项需要她“操心”﹐她无事可做﹐真真成了“富贵闲人”了。
以前担任父亲的私人秘书时﹐她除了理家掌财之外﹐还要帮父亲安排行程﹑记录约会事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已的能力。
嫁入何家后﹐蓉仙不禁迷惑﹐她觉得自己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锦衣玉食﹑珠宝首饰样样不缺。剑丰以优渥的物质条件来表达他的爱意﹐却不无炫耀他美丽的妻子是用财富换来的。
有一次﹐蓉仙和剑丰出席一个商业聚会﹐因为地缘关系﹐熟悉范仲禹的主办人顺口以“范议员的女婿”来介绍剑丰﹐心高气傲的剑丰虽然强作泰然﹐却在回家途中板起面孔生闷气。
类似的情况陆续发生﹐不明就理的蓉仙总算发现丈夫的怒意因何而起。旁人的口舌由不得她控制﹐偏偏她又是腼腆性情不善言笑﹐无法扭转剑丰的情绪﹐只有暗自祈祷别有不识相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却往往事与愿违。
对于鱼水之欢﹐蓉仙还是个含羞带怯的被动者。
“妳知道吗﹖”剑丰不止一次在缠绵欢爱之后向她诉说﹕“我希望能和妳永远生活在孤岛之中﹐远离外界打扰。”
刚从欲望中解脱的蓉仙娇备无力地不置一词﹐她清楚地了解﹐剑丰对“爱”的诠释偏重于肉欲的满足﹐而非心灵上的契合。
当剑丰目光炽热地赞美她的容貌﹑身材﹐意乱情迷地在她耳畔低喃爱语时﹐蓉仙并不觉得欣喜﹐反而有一丝不安。她感觉自己像被高价买下的玩物﹐任由剑丰摆布﹔他既是丈夫也是主人﹐操纵着她的生活重心。
甜蜜的新婚生活逐渐蒙上一层阴影﹐虽有隐忧﹐这对小夫妻也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纸婚”纪念日。
戴着三克拉心形钻戒的周年纪念礼物﹐蓉仙气色明朗地回娘家探望父亲和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