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雅别开脸庞,重重喘息,允涛改在她的颈项印上烙印。
“你疯了!”蓓雅低声说。
允涛置若罔闻,双手在她胸前游移。
蓓雅因此颤抖,理智在崩溃边缘;情感交缠着欲望,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温柔。“允涛……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暗恋着你。”
允涛身躯一僵,落在蓓雅身上的重量更多了。
“如果你要,我不会反抗﹔想想路蓝两府联婚的盛况吧!你大概不会后悔。”蓓雅平和淡然地说。
允涛俯视着她,漆黑如墨的发丝垂落在她的额头,双眸中有着炽热的光芒,他定定审视着蓓雅。
蓓雅屏息以待,浓密紧闭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微微颤动。有着天使般的脸孔,却是一个说谎不打草稿的骗子!
他慢慢恢复冷静,松开了双手,翻身倒在床的内侧,咬牙切齿道:“蓝蓓雅,你别以为每一次都那么好运道,我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娶你,照三餐时间打老婆!”
他双手交叠在眼睛上,薄背心的下襬卷皱,露出平坦的腹部。
蓓雅知道自己安全了,伸手想扣上钮扣时。才发现四肢发软,全身乏力,微颤的手指几乎扣不上钮扣。
“我认识你很久了,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你就不叫路允涛!”蓓雅试图冲淡尴尬的气氛。
“嗯哼!”一声轻咳令同在一张床上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二姊!”允涛惊呼。
蓓雅目瞪口呆,血液上冲,顿时脸部艳如红霞。
路允岫扫视衣衫不整的两人,缓缓开口,“我是来请你吃饭的,爸妈怕你饿坏了。”
她没想到允涛会跟蓓雅……在她心里,允涛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幺弟。
蓓雅捏住了敞开的前襟,面向里外皆不是。
“二姊,请你出去!”允涛大声道。
允岫耸肩,关上房门时不忘交代,“以后记得要先锁门。”
允涛沉默不语,卧室中只有蓓雅整衣理裙的窸窣声。他打破沉寂问:“你觉得跳亚马逊河还是长江比较有说服力?”
蓓雅的脸色由艳红转为惨白,以前的伶牙俐齿全派不上用场。
纵有千江水也难洗今朝羞。
第七章
“你说什么?一时冲动?”
路陈秀云抬高了声量,瞪着两个犯错的小孩。
允涛和蓓雅两人一脸痛苦的表情,不知如何回答。由于路允岫隔洋告状,路家夫妇匆匆结束了美西旅游返台,和蓝氏夫妇主持公审。
路陈秀云声色俱厉,“蓓雅年纪小,不知轻重,倒还可恕,而你,却是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还拿这种理由来搪塞?”
允涛冷汗涔涔,无言可辩。
蓝氏夫妇反倒不好意思,“秀云,你也不能全怪允涛,这丫头无法无天是出了名的。”
蓓雅缩头垂颈,羞惭满面。
路陈秀云放缓语气,“蓓雅,不是婶婶不通情理,允涛说他‘一时冲动’就是可恶该打!你是个好女孩,也学他说‘一时冲动’就太可笑了!我知道你想帮允涛脱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种话传了出去,你以后怎么嫁人?能谅解你的人骂允涛薄幸负心,不谅解的人背后指指点点,还不知道会编出多少丑话呢!”
“我不怕!”蓓雅勇敢地说。
路守谦开口,“你不怕,我们怕!”
“爹地……”蓓雅转向一言不发的蓝凤笙恳求,这是她最后希望。
蓝凤笙缓缓开口,“我觉得你路婶婶说得没错,只要允涛愿意娶你,我没有意见。”
蓓雅心凉了半截,她不敢看坐在身旁的允涛——他会恨死我!蓓雅的心在哀鸣。
“我……我们是清白的。”蓓雅做最后挣扎。
长辈们四双眼睛瞪着她,脸上的表情滑稽,说笑不是笑、说怒不是怒,复杂得难以描绘。
“真的!我发誓!”她张口欲言。
“够了!”允涛打断了蓓雅的努力,“别再说了。”
他的口气坚决,像慷慨赴义的壮上。“爸、妈,我愿意娶蓓雅。”
长辈露出满意的神情,欧碧倩眼中的欣喜光芒更是明显。
“现在,我可以跟我的未婚妻单独说几句话吗?”允涛语调平稳地问。
路陈秀云和欧碧倩对望,并没有出声反对,允涛把它当做默许,一言不发地拉起蓓雅往外走。
路陈秀云颇感尴尬,为自己儿子解绎,“允涛以前不会这样的……”
真是失态!路守谦摇头,一板一眼的允涛这下可碰到克星了。他看一眼相交多年的蓝凤笙,后者若有所思地挂着一抹微笑,和他交换会心一瞥。
“不痴不聋,不做阿翁!”篮凤笙搬出唐肃宗的金言。
路守谦呵呵而笑,“说的是!”
结为儿女亲家的四人开始研议婚礼的细节。
* * *
允涛将蓓雅拖到庭园绿荫下,虽然时序已进入秋季,太阳的热力依然猛烈,蓓雅额前冒出细小的汗珠。
她不敢正视允涛,低着头假装抚平裙上的皱褶。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多说也无益。”允涛语气恹然,主动发表看法。
“你是我命里的克星!”他说。
蓓雅抬头张口欲言,允涛阻止了她。“不!你听我说,从你五岁开始,我们就结下了一段孽缘,十几年了,一直没断过,不管什么场合、时间,只要一碰上你,什么倒霉事都会让我遇上。有你在我身旁,一切事物都会脱出常轨失去控制,蓓雅,你能考验圣人的耐心。”
蓓雅嗫嚅,“我并不想……”
允涛打断了她的辩白,“而我并不是圣人,受不了你美丽外表的诱惑,所以我活该!只是,这个惩罚的代价太高了,我得付出婚姻来补偿,这对我太不公平。”
蓓雅安慰他,“并不一定要真的结婚,我们可以演戏,你可以继续在外面寻找喜欢的对象,找到了,我们马上离婚……”
说到最后,蓓雅语气低微。
“离婚?”允涛冷静问她,“你认为那很容易吗?我爸妈这一关就过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真的喜欢你,再说,连你的婚姻都触礁了,蓝伯父又情何以堪?”
“我和彩君姊不一样。”她说。
允涛温柔补充,“而且,我也没有定力不去碰你。”他伸手抚摸蓓雅的脸庞,食指从她粉嫩的樱唇画过,“你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
蓓雅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有个小人儿在打鼓;允涛所说的话像是在求爱。
他话锋一转,“人生在世,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境界,既然我没有机缘娶到典雅娴静的妻子,也该认命安分,不过,”他语气严厉地警告蓓雅,“我不是那种可以容忍妻子婚外情的男人,你得断绝一切的异性交际,洗心革面。”
“你说什么?”蓓雅杏目圆睁。
“我说得很清楚,我不想当一个戴绿帽的丈夫!”允涛斩钉截铁地说:“婚前的事,我不计较!”
他的“宽宏大量”让蓓雅气白了脸,僵直地问:“那是不是表示,从现在到结婚前,我还有‘和异性交际’的自由?”
允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休想!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到外面鬼混!”他语气果断,“尤其不许去向日葵打工,我不会让你和杰克那种混混再见面!”
一听到杰克的名字,蓓雅的怒气消逝了,“你是在吃醋?”
她为之释然,心中一阵欣喜,欲言又止。
允涛漠然,推翻了蓓雅的想法,政策婚姻对他而言是一辈子的枷锁,“没什么好吃醋的!我只是想确定自己没有做现成父亲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