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瑟瑟地一哼,“告诉本王,”年轻人习惯性地双手往后一背。“你是用什么罪名儿逮捕柳家下狱?”
“柳家?”知府既疑惑更不解,王爷突然提到柳家做什么呢?“回王爷的话,他们……他们私藏一整箱吕贼的书籍,所以……”
“可有辩词?”
“他们说……说是人家借放……”
“你不信?”
“那……那是他们一面之词……”
“借放的人呢?”
“这……”知府冷汗直流。“已经……已经……”
“已经被你刑求致死了?”
“王爷恕罪,那批逆贼实在是太也狡猾刁蛮,所以下官不得不……”
“住嘴!”
知府噎一声窒住了,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喉咙口。
“那个被你刑求致死的人没有说过那是他借放于柳家的么?”
“有……有说过,”知府不敢撒谎。“但是逆贼的话不可信,所以……”
“所以你就三不管的抓了柳氏全家?”
“那是在柳家搜查到的,下官……下官肯定他们全都看过……”
“肯定?”年轻人冷笑。“包括四岁的小娃娃?”
知府窒了窒。“他们……他们会说给孩子听……”
眸中寒芒一闪,“包括……”年轻人语声更冷冽。“本王的福晋和阿哥?”
“嗄?!”
“本王的福晋是柳元祥的外孙女儿!”
“欸?!”知府一听,差点当场吓晕倒地。
想到前两天才刚“抓到”的柳元祥以及他的外孙女儿和曾孙,难怪总觉得那女人和男孩的气质不似一般平民,原来……原来……
他捅上蚂蜂窝了!
“下官马上去放……不,请福晋!下官马上去请福晋!”知府颤声狂呼著爬出厅外去了。
年轻人冷眼睨向陆虎臣。“刚刚的话儿你听见了?”
“王爷是指?”陆虎臣小心翼翼地问。
“知府承认那个人说过那箱书是他借放于柳家的。”
陆虎臣明白了。“是,卑职听得一清二楚!”
“好,别忘了。”
“卑职不敢忘。”
年轻人这才转身走出去,在知府府大厅前恰好迎上一大票神情憔悴、衣衫褴褛的大大小小“灾民”,而领先在前的那两位正是……
“老爷!”
“阿玛!”
年轻人一脸寒霜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迳自走出知府府大门,满儿与弘普相对吐了吐舌头,忙手牵手跟了上去。
“满儿!”知府府外,柳元祥唤住了正待与年轻人离去的满儿。
满儿迟疑地瞄了年轻人一眼,还是掉头跑过去了,年轻人神情更冷峻,可仍牵著弘普的手跟随在满儿后面。
“外公,还有事?”
柳元祥那一脸表情不知是苦是笑。“满儿,我……谢谢。”
满儿笑了。“小事,小事,不用在意,外公,不用在意!”话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嘲讽的冷哼,她又吐了一下舌头。
“满儿,这个……”柳元祥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绿玉钗放到满儿手里。“这个是你娘的遗物,我把它交给你了。”
“啊!这个……”满儿惊喜交集地大叫。“我记得,我看娘戴过!真的要给我么,外公?真的可以给我么?”
“你是你娘唯一的孩子,本就该给你的。”柳元祥苦笑著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原是想将你娘所有的首饰遗物都交给你,可是现在只剩下这一样了。”
“咦?为什么?”
“柳家被抄家了呀!”柳元祥身后的柳家长孙黯然道。“柳家什么也不剩,连房子也没了。”
“嗄?抄家?娘的遗物都没了?”满儿惊愕地叫道,蓦而转过身去抓住年轻人的手臂大叫,“我不管,你得帮我把娘的遗物要回来,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要回来!”
年轻人冷眼俯视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欸?你敢哼给我听?”满儿大怒。“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要回来的话,我……”眼角一闪,话声骤断,她突然一脸戒备地挡在年轻人前面,两眼阴郁地盯住街道那一头。
年轻人狐疑地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眸底旋即掠过一丝恍然。同时,年轻人两侧也各自落下一条人影,塔布与乌尔泰以同样戒慎的神情望著同一个方向。
街道那一端,一个清丽高雅的女人牵著一个六岁上下的男孩子,难以言喻的目光凝注在年轻人脸上许久后,女人才把视线移向满儿,再与满儿充满敌意的眼神相对片刻,她黯然轻叹,随即默默转身离去了。
直至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满儿突然又回过身去抓著年轻人的手臂扯过来摇过去,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我不管,你一定要去帮我把娘的遗物要回来……呃,我看顺便把柳家的财产和房子统统要回来吧!”
年轻人的眼神更不屑了。
“哎呀,居然给我看这种脸色!”满儿气得踢他一脚。“好,你不帮我要回来没关系,我不跟你回去了!”
话声刚落,她忽然倒了下去,恰好倒在年轻人怀里,年轻人面无表情地将她扛上肩。
“塔布。”
“奴才在。”
“替福晋去把她要的东西统统要出来!”
“奴才遵命。”
塔布衔命进知府府里去了。
“乌尔泰。”
“奴才在。”
“带弘普去玩儿。”说完,年轻人转身就走。
弘普追上两步。
“阿玛,你要带额娘去哪儿呀?”
“去修理她的屁股!”
暖暖的阳,微微的风,福晋的屁屁痛痛!
【全书完】
编注:“出嫁从夫”番外篇之一~玫瑰吻002《出嫁不从夫》。
“出嫁从夫”番外篇之二~玫瑰吻005《出嫁该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