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诏凤万万没想到,王芸芸嫁给允世的缘由,竟是允世逼婚……
她拿着棋子的手,竟不自主有些颤抖。
呵!果然,真正多余的人是她,她是该将允世还给王芸芸的,而且也必须将允世还给王芸芸。
她彷佛在王芸芸身上看到了自己,同样是被逼迫嫁到卢家来啊!况且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论起名份王芸芸比她更站得住脚……
一阵心伤涌上心头,张诏凤垂下头,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的一格,突然说道:「别气他好吗?我会将他还给你的,可是你要答应我,好好……爱他……」
王芸芸全然不懂她的意思,不过她没多想,因为张诏凤这一子下得既凌厉又狠绝,她必须全神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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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世,你确定真要这么做吗?」偏厅里,卢家望一脸忧心地问着儿子。
「爹,您放心,孩儿做事自有分寸,而且……」卢允世安慰父亲。
「这可真是难得啊!儿子终于记起他还有爹娘在啦!」徐心兰嘲讽地由外走进来,打断父子俩的谈话。
「娘!」卢允世无奈地走上前扶她一把。
「好了,夫人。」卢家望一脸不耐,「允世,你还没说完。」
他对诚靖王仍是放不下心,卢家再怎么财大势大,也不可能跟位高权重的王爷相对抗啊!
「我已经将卢家的产业都移往海外了,也打算把全家都迁到海外,」卢允世直接说道。
卢家望难以置信地瞪着儿子。他没听错吧?
「你说什么?移居海外?!」徐心兰更是震惊地拍案起身。
「是的,诚靖王找上孩儿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孩儿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现今朝纲大败,人民生活困苦,又有诚靖王在一旁虎视眈眈,相信中原不久后必有大乱,所以孩儿才会决定移居海外。」
「这……唉!」卢家望无语。
徐心兰忧心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她是个妇道人家,她儿子说的她都不懂,只能看丈夫的决定。
「这就是你敢对诚靖王那么放肆的原因吗?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卢家望心情沉重。儿子作的决定他能说什么?
卢允世不禁放松地一笑,「十日之后!」
「这么快?」徐心兰讶异。
再怎么说,家里还有很多事要解决啊!像芸芸跟允世的事,如果要走,她希望能在他们的事获得改善之后再走……
「不好啦!不好啦!」卢福慌张地由门外闯入。
「怎么回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徐心兰皱眉斥道。
「大厅上来了差爷,说是奉了县太爷之令,要来提二少夫人的。」
卢家望大摇其头,「卢福去将二少夫人找来。」
「慢着,爹!」卢允世阻止父亲。
「允世,诚靖王都命官差来找她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何况你不都决定要离开中原了吗?」卢家望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现下这事可是危急到整个卢家啊!
「我知道,我会亲自带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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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门口,卢允世深吸口气,正想推开门,不料,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凤儿?!」他诧异地唤道,
「允世?!」张诏凤也是一脸愕然。
他神色不定,一脸为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
「有事?」她心中一凛,淡淡地问道。
能让允世为难的事不多,看着他的神情,她心中大概也有个底,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张诏凤瞬间的转变,他清楚地看在眼底,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难道她早就知道些什么了吗?
「诚靖王来了。」不打算再迂回,他将她搂入怀中,轻柔地道:「我现在要带你去县衙见他,我知道诚靖王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一定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不会放过他,一切有我……我爱你!」
他话语中尽是难掩的不舍。
张诏凤推开他,语气冰冷,「走吧!诚靖王爷还等着见我呢!让王爷久等了不好。」
卢允世怔怔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
凤儿,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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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公堂之上,两排衙差齐声喊道。
「明察秋毫」的匾额之下,坐的是县太爷许荣,右方一个豪华的座椅,则让诚靖王的肥胖身子给占了去。
卢家夫妇,卢允世及张诏凤立于公堂上。
「民妇张诏凤拜见诚靖王爷、县太爷。」张诏凤垂下头,屈膝行礼,目光闪过一丝令人无法察觉的恨意。
诚靖王眯上眼,细细打量她,觉得有一股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好!好!好!果然是一代佳人,难怪令我孩儿如此心醉神迷!」许荣大大称赞。
「县太爷谬赞。」张诏凤淡淡地回了一句。
「张诏凤你好好跟王爷说清楚,今日你嫁到我们卢家来,究竟是不是允世强逼的,我们卢家可不是能让人随便诬蔑的。」徐心兰首先沉不住气。
反正他们跟诚靖王可说是撕破脸了,她讲话也就不必客气!
「大胆民妇,公堂之上岂有你插嘴的余地!」许荣立即朝案上重重一拍。
「张诏凤,你就好好说,今日有本王在,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敢让你为难,本王一定为你主持公道。」诚靖王奸佞地笑道。
「那民妇就据实以告。」张诏凤一脸冷然。
卢允世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更加注意张诏凤的一举一动,
「没错,民妇会嫁给卢允世,实非民妇所愿,但这一切全是许国栋这禽兽造成的!」张诏凤一抹恨意直射向诚靖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皆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卢允世眯眼凝视她,实在不懂她意欲为何?
卢家望夫妇则是一脸疑问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诚靖王被张诏凤眼中的恨意一骇,不明白她心底在打什么算盘。
「许国栋人面兽心,洛阳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日在观音庙前,他见民妇貌佳,便想强娶为妾,适逢卢允世也欲迎娶民妇为妾,两相权衡之下,家母为民妇择了卢允世。严格说来,卢允世对民妇尚有恩义在,使得民妇免遭禽兽毒手。」张诏凤冷凝的眼光射向许荣。
她豁出去了,要能为乡民除一大害,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这贱人!」许荣忍不住怒骂出声。
诚靖王不禁头大,没想到张诏凤竟没完全站在卢允世那边,着实教他无法指白为黑,说她是受制于卢允世而不敢讲真话。
不过,卢允世也不会因此逃过今日这个大劫。
他正想开口,张诏凤却比他更快。
「王爷,今日您若为许国栋这禽兽而要求民妇改嫁,那民妇为报答卢允世的恩情,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允。但若王爷是为己而要民妇改嫁,那……」她娇羞地垂下头,「民妇会心甘情愿应允的。」
诚靖王瞬间瞠大了眼,
卢允世气血直线上升,「你再说一次!」他紧抓着她的手,愤怒地抖个不停,额冒青筋。
「啊!」张诏凤一声痛呼。
手上的痛却比不过心中的痛!
她不得不如此,不然诚靖王会放过卢家吗?诚靖王今天找上她只是个藉口,将来诚靖王还不知道会想多少法子来对付他呢!
所以一定要有个人在诚靖王面前为他开脱,甚至找个机会将诚靖王给除掉,而当下她就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啊!
「我刚说得不够清楚吗?」张诏凤用尽全身的力气,直视卢允世,「卢少爷,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但人总要向高处看,诚靖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这小民哪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