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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不能输得不明不白,倪黛眉还是要起心眼来。

  "同为女人,我是不该刁难你的。雪莉,先进来喝杯水,'他'多大了?"倪黛眉瞥了一眼她的肚皮。好象还真有那幺一丁点大。

  "快两个月了。"雪莉不设防地说。

  "坐。" 倪黛眉指着沙发,又为她送上一杯水,"你和孟然上一次见面是什幺时候?"女人一使起心眼,更胜狡狐。



  "是--"雪莉一时傻住,忽然明白倪黛眉的用心,"你在怀疑这孩子不是孟然的?"她装腔作势地嚷道。

  "我不该怀疑吗?"她勾着薄笑,没有半点温怒,"如果你真的怀了他的骨肉,我会还你个公道,但我总不能随便让一个女人带球来认租归宗吧?我想孟然可不愿戴绿帽子!这对他可是奇耻大辱。"她说得头头是道,却又像在说着别人的事,蕴藏着女人天生的洁癖与坚决。

  唉!雪莉认栽,却不愿就此罢手,"你问吧。"

  "五月十日以前,你们有没有见过面?"倪黛眉不客气地放手搏击。

  "嗯?"她正在计算"安全"的日期,却为倪黛眉声势恫吓的气势所挠。

  "说实话!"



  "没有。" 只有天生演员与冷騺无情的人,才能在惊愕威胁中不受影响。雪莉显然是打错了算盘、拨错了珠子,怎幺也没料到会和这幺一个牙失嘴利的女人对阵。

  上次见到她时,她好象……还略逊自己一筹嘛,今个儿怎幺--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你可以走了!"倪黛眉霍地双眼冷如秋水。

  "你……这就是你给我的公道?"雪莉怒嚷,不知自己败在哪里?

  "雪莉小姐,为了让你输得口服心服,告诉你一件事也无妨,其实孟然是个不孕症的患者。"她再次下饵,等待鱼儿上勾。

  "你胡说!他如果是不孕症患者,为什幺当我们办事时,他总是作了双层防护?而且还让我去作兰普诺的皮下脂肪的避孕手术?"雪莉惊叫。

  啊哈!她终于招了。

  男女双方都作了"防护措施",如何能受孕?

  倪黛眉炯炯有神地盯着雪莉,眼波如刃的向她进射。

  雪莉瞿然惊声惨叫,"你--好卑鄙!"原来,这是陷阱!

  她真是门缝里看人,竟将倪黛眉给看扁了,没想到这鬼女人竟是个擅长扮猪吃老虎之辈!

  "雪莉,就算纪孟然不是不孕症患者,你的受孕期也扯得太远了,从五月十日到今天七月底,足足超过二个半月,这孩子却不到两个月,当然不会是他的!你请吧。"倪黛眉虽然对于她的行径颇不以为然,但身为女人却为她这幺处心积虑要得一个男人的心思,感到悲哀与同情。

  为什幺许多女人一旦失去男人,就像花儿离了水,再也鲜艳不起来?难道她们不知攀上男人的腰杆,也许可以和菟丝花一样迎风招展,却永远挺不直胸膛,何必呢?

  雪莉羞怒交加地站了起来,大门这时忽然被打开,一张同样惊愕的脸目瞪着她俩。

  "孟然--"雪莉哀咛地低唤,便向他奔了去。

  纪孟然在婚后,就连再见雪莉的念头也不曾出现过,而今美人自动投怀送抱,诧异与尴尬仿佛像蜘蛛结网设着陷阱,等着自己送入死亡之口。

  他冷淡地推开她,"发生了什幺事?"

  "孟然--"雪莉催迫着滚烫的泪水涌上眼眶,人也跟者再度巴近他。

  这次他却没有推开她,只是跳向倪黛眉,试图找出事情发生的原委。

  "她说,她怀了你的骨肉,而且快两个月大了。"倪黛眉见他任女人巴上身也不画清界线,突地面罩寒霜,气极败坏地走回她的房间,用力甩上门。

  可恶的男人,天生的坏胚子!

  早知道就不选他为"丈夫" 了!没有接触就没有交集,没有交集就不可能生情,无情自然不会心痛与失落。

  如今说什幺都太迟了,怪只怪自己以为可以跳脱红尘之外,一心相信她绝不会人落入男欢女爱的窠臼中,到头来却损兵折将、丢心落肺!

  真是欲哭无泪啊!

  第一次,她像个失控的小女人,抓起脚上的拖鞋,向紧闭的房门砸了去。

  纪孟然听着倪黛眉行为失控的砸门声,继而一愣,纷乱一如秋天的小雨,滴滴答答搅得人心烦意乱,再回首,他一语劈下,"雪莉,用这种方法逼婚,不高明哦!"俊杰冷漠的脸庞上始没有笑痕,冷霸的眸子闪映着令人窒息的光,"说,是谁的?”

  "是……是你的。"雪莉心虚声弱,梨花带雨的丽容却已打动不了他的心。

  "说实话!"他随时可能会爆发喷出岩浆的眸子,敛者无情的戾气紧扣着雪莉的柔腕。

  她突然怕了,真的怕了。

  纪孟然从未展现过这种阴騺的冷酷作风,她赫然觉得自己不曾真正认识过他,忽地一转念,决定不玩了。

  她一把使劲儿地甩开他钳紧的手,拔腿就逃。

  纪孟然反倒愣在原地。

  "如果当初你没碰过她,人家也不会拿这个理由来威胁你!"倪黛眉忽然像个鬼怒般地出现在他身后,冷冷嗤嘲道。

  纪孟然刀镌的脸旋即僵硬起来,斜射出阴森寒气,"你给我闭嘴!"才转过身,就看见她肿胀的脸,本想伸手抚摸她,却为她寡言的眸光所叱退。

  "你以为为你是什么东西,总是对我大呼小叫,那你与纽约监狱的罪犯又有什么差距?"瞳孔一缩,瞳里的火焰立即敛成一个极点,散发着兽类绝地反击的狡酷。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凭什么编我不是,你只不过是以八次婚姻作为包装,让你的性行为合理化﹐相较于我们又高明多少?起码,雪莉的第一次是给了我!"

  "你真可恨、也可悲,标准的处女膜情结的崇拜者!"团团的簇火烧得冷青,也燃得狂暴,更淬着妒忌不满。

  她不会告诉他,她也是处女!好借此满足他虚荣的大男人主义!

  除非,他能够在他认定"不完美" 的形象之下爱上她,否则,她不会开口求他怜爱自己。

  倔强的女人想获得真爱的机会,总是比温柔的女子来得艰辛与耗时,倪黛眉似乎没有看清这点,一劲儿地淬瞪着纪孟然,发胀的脸似乎更肿了些。

  纪孟然天生吃软不吃硬,英冷的俊颜更形森冽,"你这脸准是那些受不了你尖酸刻薄话峰的人赏给你的吧?我该说打得好,还是佯装同情?"男人向来不愿输在台面上,挖苦也就如掘土越凿越深。

  "纪孟然,你这个魔鬼,你损人的本事岂会在我之下。我早就说过咱们根本不合,果不其然,这桩婚姻在你的劣根性与口不择言下,早已名存实亡;我不会再留下来受罪了!"愤怒的视界已被猩红的烈焰遮蔽,再也眺不见光明。

  "你不用走,明天,我就要去南美,这屋子留给你一个人,爱怎办就怎幺办!不过,别忘了去向我父母请安,三个月的时间约定未到,你就必须履约而行!'话一撂下,他便七窍生烟地甩门进了卧室收拾行李。

  倪黛眉顿时如震断的钟摆,停格了。

  他去南美哪里?为什幺要离开?离开多久?还会再回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倏地如爆涨的汽泡,不断地自心底冒了出来,辛辣呛鼻的感觉也弥漫整个喉间,说不出是不舍,还是恍然失去时的不能适应。

  她像找不到舵手的无助船员,只能随波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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