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安慰她:“没关系的,这是他的职业病,看到人不是握手,而是捉着人家的脉搏量。”
“没有问题,他的毒已解,伤也已无大碍,你放心,他绝对可以当个称职的丈夫。”死不了另有所指的暗示,听得绍芬娇羞不已。
不凡将她的手放在小茶几上,对死不了说:“你也量量她的脉膊,看能不能测出什么?”他很信任死不了医术。
绍芬瞪着不凡,“我又没病,量什么脉搏?”不过,她还是将手放在茶几上。
死不了仔细的量,量了又量,比平常思虑的时间久。
不凡担心的问:“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死不了语调有点怪异的说:“你没问题,她也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了。”不凡安心的说。
“看来……我应该对你说恭喜了,你的效率真快,一点时间都没浪费,你的新娘子有喜了。”死不了对不凡说。这就是他比一般医生高明的地方,他总比别的医生先测到他们所测不到的变化。他一按绍芬的脉搏,没多久就测出她已怀孕了。
不凡惊喜的问:“你确定?可是,我才结婚没几天啊!”不凡说。实在不敢相信已有这么好的运气。
“新娘子也才怀孕没几天。”看见不凡那惊喜不敢信的神情,死不了解释给他听:“怀孕的一切迹象都还不明显,但我刚测她脉搏时,发现她喜脉已隐现,所以我敢动定新娘有喜了。”死不了笑着问他,“你敢怀疑我的医术吗?或者你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需要补强一番?”
“不敢!不敢!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不凡拉着绍芬的手,关心的问:“娘子,你觉得怎么样?会不会想吐?想不想吃酸的?”
绍芬从刚刚就一直脸红的听着他们讲自己的事,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不凡又是一幅热心过度的样子,使她更害羞了,“讨厌,都是你害的啦!”
“是我,是我,都是我,当然是我。”不凡语无伦次的说。
死不了羡慕的看着这对夫妻,笑着走进内室,去查看温老爹的治疗。
不凡根本就没注意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眼里只有眼前的妻子。他想着,要是老太君和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娘子,你真行,我真等不及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太君和母亲。”
“不要,不准说。”绍芬害羞的说。
“为什么?这是好消息啊!”不凡不解的问,他很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和他分享这个消息。
“反正现在不准说,等过两、三个月比较明显时才说。”绍芬既撒娇又耍赖的说,她真的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会让她脸红的消息,至少得等到她自己不会脸红的时候,可是看不凡兴奋不已的样子,除非给他一个很具说服力的理由,不然,恐怕不到明天,全长安城就会传遍“兰花新娘”怀孕的消息了。
“现在我们还在查幕后凶手,如果让他知道我怀孕了,目标就不只是会对付你,更会对付我,如此,我们还得多一份心力去防备,如果你让老太君知道我什孕了,她不会高兴得立刻宣布吗?”
不凡觉得绍芬的话颇有道理,“那我告诉不死,叫他不要把这事讲出去。咦!他到哪去了?”不凡奇怪的问。
“大概进内室去了。”绍芬猜测着。“等他出来吧!”
死不了一出来,不凡就拉着他,“不死,我夫人怀孕的事,先暂时不要让人知道。好吗?”
“我又不是长舌公,你们的事,我只告诉你,你要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你的事。”死不了假装生气的说:“我是个有医德的人。”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不凡心急的解释,“我是为了保护绍芬的安全,若让那要杀我的幕后凶手知道她怀孕了,可能也会对她下手。”
“那凶手还没查到吗?”死不了关心的问。
“还在猜测中,没有证据就无法揪出他来。”不凡恨恨的说。
“新娘的生活仍可以和以前一样,怀孕对她还没有任何的影响。你们不说,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死不了绝不会把病人的隐私说出去的。
“那有什么地方该注意的没有?”不凡关心的问。
“目前还没有,你们可以照你们所想要过的日子去过。两、三个月后新娘才会有害喜的现象,到时我再开几帖安胎药让她好过些就可以了。我这次会在长安待久一点。”死不了说。他最主要是担忧不凡的安危,若有个万一时,自己便可以派上用场。
“想到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我、不把你留在长安以防万一也不行。”不凡知道不死的心意,不禁庆幸自己有个医术傲人的朋友。
第五章
不凡和绍芬婚后两个月,日子就在两人如胶似漆、只羡鸳鸯不羡仙中度过。两人几乎行影不离,羡煞了长孙家上下的。绍芬在这些日子中,画了一幅“南海观音”图送给婆婆挂在佛堂。婆婆高兴的收下了,她虽很少出现在家中,但她仍很高兴儿子媳妇去探望她。临别时,她依依不舍的拉着绍芬的手。
绍芬对她说:“以后我会常来探访娘的。”
“你要常来,实在是太久没有人陪我聊聊天了。”
婆婆期待的说。她虽深居佛堂,却又不是真的出家,尘世之间的情仍割舍不下。年纪愈大,对儿女的思念更深,却又享受不到他们的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心中的苦唯有藉着儿子媳妇的拜访才能减轻一些。
“娘,你可以搬回家中去住,不必一个人住在佛堂里。”不凡建议着母亲。他可以体会母亲所受的伤害,但是一个人逃避到佛堂中来,将心灵寄托在青灯古佛中,他却为她不忍也不值。虽然父亲对大姨娘有所偏袒,但老太君颇支持娘,她仍可以稳稳的当她的正牌夫人。
“我心里的苦不是你所能体会的。”她叹息的说。“一个自己所深爱的男人,原本也是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发觉,他把该全部给你 的爱分给了别的女人,那种苦真是难以承受;我是一个弱女子,我能怎么办?”回想起来,那感觉就像整个心被扯得支离破碎,就算拼回来,也已伤痕累累,不是原来的心了。
“留在那里空拥有长孙夫人的虚名,还得眼见丈夫不忠的事实,对我是一件残忍的事,我就是忍不了,所以才搬到这里来,只望眼不见为净。听起来很不勇敢,但我又能怎么做?”她问着自己的儿子。“你父亲也要我回去过,但他是为了他的面子,并不是了解我的感受,表面上我可以原谅他,可是我的心却痛得在滴血,因此我不回去。”
绍芬替婆婆难过。“娘!”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安慰。长孙夫人拍拍绍芬的手,知道她的心意,笑了笑,“这些年,我也想开了,与其终日做个为人所嫌弃的怨妇,还不如自己找个心灵寄托。何必让那些伤心的事羁绊着未来呢?我还想向绍芬学习画呢!就怕绍芬不收我这个笨徒弟。”
“不要这么说,只要娘愿意画,我以后就天天来和娘一起画画好了。”绍芬由衷的说。
“不要天天来,只要隔几天来我这儿一次就好了。而且,我相信老太君一定想把长孙家的事业交给你,不让它落人那个女人手中。更何况你们少年夫妻,需要多些单独相处的时间,你每天把时间耗在我这个老太婆这边,我可要替我儿子叫屈了。”婆婆开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