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采幽也察觉到自己无形中把所有气全部迁怒到他身上,因此,语气便稍软化,“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追问了吧!”
“为什么不好?”他就是这种好管闲事的个性,“是不是我们主子招惹到你啦?”
兰采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居然随便猜也猜对了?
“是吧!”上官无忌显得自鸣得意,“我就说嘛!除了我们那位大人老爷,还有什么事能让姑娘你心烦的呢!”
“既然你这么好奇又充满自信,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我在心烦些什么?”
“这啊!”上官无忌哪里会知道?刚才不过是随便说猜对的,不过,既然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高兴,这么说一定跟今天的事有关喽!“我知道,姑娘一定是为了我们主子的行为感到恼火,对吗?”
“你知道?”
“其实,鲜花赠美人,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姑娘又何必耿耿于怀?”
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么说,这事对秦子梦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而自己居然傻傻的记挂于心?
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示爱之举,而苦恼不已,兰采幽啊!兰采幽,你真是可笑极了。
“姑娘。”见她不语,上官无忌弄不懂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
不过,这可让上官无忌有了可以细看她的机会,虽然她还没有换上女装,但两颊粉黛,早已将她衬托得娇艳万分,更何况她不但貌美,艺更高,她的婉约动人或许就是打动主子那颗从不为女人所动的心最佳的利器啊!
“他为什么尚未娶亲?”
上官无忌以为她早已知道,于是解释着,“这恐怕有些困难。”
“为什么?”
“老实说,这婚事全都是老爷子的意思,大人因为如此,所以才逃离家乡,逃得远远的,老爷子也没办法了。”
这么说,秦子梦早已经有对象了?那么他对自己……
兰采幽想到此,心已经先凉了一半。
上官无忌似乎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继续说,“老实说,这要是我我也一样不肯哪!还好主子聪明达得快。”
这么说,秦子梦是逃婚逃到这边疆野地来喽?
总算,兰采幽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弄清楚了,虽然事情并不像先前所想的那么糟,但他再怎么说也是有未婚妻的人哪!
既然如此,他的感情世界,哪里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
也许,他就是看准了自己无力逃脱,才敢肆无忌惮的对她得寸进尺,但这一切,全都是自己自娶!是她自掘坟墓,怨不得别人。
“走吧!”上官无忌催促着。
他的话提醒了她。
是啊,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总不能等到他迎亲的时候,才哀伤离开吧!
有了这个决定,兰采幽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欢乐,反而陷入了一阵迷思之中。
在厅前等了两刻钟,却还不见兰采幽的影子,他转身问着上官无忌,“这是怎么回不?要你去打殷姑娘过来,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影?”他两手放在背后,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我是去找了啊,不过她说要等一会再自己过来,我哪知道她在做什么?”
秦子梦已经等不下去了,他自己往秦子梦的住处走去,却不见半个人影,只见蛭屋外不远处有一个在打扫的老妇人。
“请问嬷嬷,你有没有看见有人从这屋里走出来啊?”
那位嬷嬷一见是大官在跟她说话,丝毫不敢怠慢必恭必敬的回答着。“禀大人,前不久小的看见两个少年相伴间去。”
“两个?”
“是啊,那两个少年后来骑着马离开了。”
秦子梦听了心底一惊,该不会是……
他冲向屋子里,打开了所有的柜子,果然,里面全都是空的。他又惊慌的往潘靖的榻下跑去,仍旧是空空如也。
这是怎么回事?她逃了吗?他的疑问没人能回答得了。此时。上官无忌已经跟了过来,秦子梦急切的问,“她怎会走了呢?”
“谁啊?谁走了?”
“当然是采幽。”
“怎么会?该不会是到别处散散心了吧?”
秦子梦指着马廊,“她和潘靖骑的那匹马已经不在里面了,而且刚刚有个嬷嬷说看见两个少年相伴而去,不是他们还会有谁?”
“这……”上官无忌被问得哑口无言,但是他怎么也猜想不出她之所以要离开的动机,“我看他们也走不远的,不如这样吧!我带领几名手下去把他们给追回来。”
这采幽姑娘可是主子深爱的女人,上官无忌可担当不起把她给逼走的罪名,因此,他急于将功折罪。
无奈,秦子梦已经无法信任他了,迳自往马廊走去,牵出那匹上好的青骢马,一跃而上,“我去,这里就全交给你。”话语刚落,只见一阵尘土飞扬,遮去了上官无忌的所有的视线。
“我说师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靖已经被他这个师妹的行径给弄得一塌糊涂,他甚至还没把情况弄清楚,就跟着她逃出了村庄,连最基本的干粮都忘了带,这下子,万一在天黑之前还到不了下一个村庄的话,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吗?而自己居然就跟着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我……我只是想,咱们还是自己走好了,不要再跟着人家一道了。”兰采幽解释着。
“哦?”他很怀疑的盯着兰采幽的双眼,“胡说,这分明是一双写满谎言的眼睛。”
“师兄”
“不要撒娇,你最好是实话实说。”
她深知要隐瞒和自己习武多年的潘靖,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但,她总要想到一个完完全全可以让师兄相信的理由吧!
“说啊!不用再盘算什么歪理由了,我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
“其实,也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跟了人家这么些日子,我想白吃白住人家的好些时候了,总不能就这么跟着人家到京城吧!”
“嗯!”潘靖报以怀疑的眼光,“就算真是如此,也不用不告而别吧!更何况这么一来,或许人家要担心咱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自己还能指望他什么呢?就算他曾抗婚,却也不是为了她啊?如此说来,他对自己究竟存着什么心?那一吻,又代表着什么含意呢?
想起那一吻,那可是她少女的初吻哪,而他,居然那般轻而易举的夺去,甚至在自己是浑然未知的情况下。
秦子梦难道已经猜透了她的心思了吗?难道他已经知道,他醉人的风采,已经不知不觉的让她心灵暗暗波动,连礼教矜持也可以为了他而完完全全弃之不顾了吗?
没错,她自己可以为了他而不顾世俗的眼光,人世的拘束,所以,这也就是秦子梦为什么要逃的原因,因为她怕自己对他的坚持所带给自己的,将不会是天堂的欢愉,而时狱的苦难啊!
老天,秦子梦居然已尼有这么大的魔力,居然这么罗易就打开了她久蛰的心扉!但……但她要设法拯救自己,她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任人践踏,所以,她要逃,逃是唯一方式。
潘靖见兰采幽一双愁眉,心想她一定还有不为自己所知的心事,于是追问着,“你这么愁眉不展的,要说没什么事,那还真是有鬼呢!”
“师兄,你怎么这么说嘛!”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瞧你打从离开巡抚大人到现在,就没瞧见你一点一滴的笑容,师兄又不是瞎子,没有眼睛可以观察。”潘靖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