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痛,所以兰采幽忍不住双眼里盈满泪水,全都顺着脸颊滑落。
秦子梦突然感到一阵湿湿的感觉,顺着她的脸颊一摸,只沾得满手的潮湿。
“你……”他的唇离开她的,审视她的脸之后这才发现,泪水早已布满了她整张脸。
兰采幽用充满恨意的眼光望着他,她的恨毫无掩饰的倾泄而出。
“兰采幽!”看着那张泪雨带花的脸,秦子梦居然有些后悔。刚才不顾一切的冲动,她的眼光足以让他为了刚才一时的私欲,而切腹谢罪。
她躲掉他的手,自己拭去脸上的泪,脸上闪过一丝丝的悲哀之情,这神情并没有逃过秦子梦的双眼。
“你的泪代表着什么?”委屈?不堪?他的吻,辱没了她?
“我不该掉泪,该庆幸蒙你的宠幸?”兰采幽语带讽刺。
“你以为自己不过我在异乡稍慰相思、暂解惆怅的替代品?”他的情深义重,在这短短几句话中隐隐的流露出来。
但这哪时她敢奢望梦想的?原本就已经够纷乱的心,为了这几句话更是教她愁肠百结,此刻,兰采幽早已无法辩他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有他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实?
更何况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色的大美人,能够获得他的青睐,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倘若,他当真动了真心,那么贪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美色罢了,这样的感情,迸出的火花虽然绚烂,却又短暂无比啊!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秦子梦扳起她的脸,逼着她正视自己。
她要如何回答?他这么逼她,图的又是什么?难道,他非逼着自己缴出真心,才肯放过她?兰采幽想逃离秦子梦的的掌握却很显然的没有成功,因为在她还没来得及实行这际,早已又牢牢的让他抓个正着。
“你一定要用蛮力来证明自己不是文弱书生吗?”
“我会使用蛮力也是让你逼出来的,谁教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
“很好,问题又回到原处点了。”兰采幽往床的最边靠去,以表示不会逃跑的决心,“我会想逃,那是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误中了你所设下的卷套,这一切,分明是一个预设好的陷阱,让我一步步往里走,而你居然还要我相信这完完全全出自你的一片真心?你把我当作三岁小孩耍吗?”
“你当真这么想?”
兰采幽寒着脸,蜷曲着身子,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我怎么想那已经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告诉你,离开这儿之后,我要和师兄走自己的路,从此你我两不相干!”
“你要自己上京城去?”
“不成吗?”她无惧秦子梦像要杀人似的眼光,勇敢说出心底的话。
秦子梦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放她单飞?更何况时局混乱,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都还是个未定数,所以这教他怎么放心得下?更何况,问题不在此,而是在于当他动了真情之后,他是更不可能让她离自己而去。
而她能体会也好,不能谅解也罢,这一切已经让他义无反顾,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命令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你说我霸道也好,不讲理也罢,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你……”
兰采幽的心绪已是不安宁,又听他的这席话,恐怕更要怨恨难休。
“还有。”秦子梦本来已经走了出去,又折回来,“下一次,再让我看见潘靖他动你一丝一毫,我绝饶不了他。”
他在宣示没人能动得了她,从今以后,她是他秦子梦的女人吗?
秦子梦看着她一张冷然的脸,口气放软了一些,“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与你何干?”兰采幽是不会轻易跟他妥协的。
“我是无所谓,但你不一样,如果你不会感到不舒服的话,我想,明天就拔营离开这个地方,往后还有一大半的路要走呢!”
“放心,我才不会跟着你。”
秦子梦微微一笑,凑近了她的耳旁呢喃低语,“这点,恐怕无法如你所愿喽!”
他的气息在她的身边萦绕着,兰采幽掩住脸,心却忍不住往下沉,她招惹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次日,天才微亮,那些随侍便已拔营,将所有东西都拿上马车。
潘靖眼见师妹一脸的不高兴,他好奇的问,“这是怎么啦?瞧你一脸像人家欠你多少钱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巡抚大人……”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潘靖让她这么一反问,反而没敢说出先前心底所想的,“我该知道些什么?倒不如你就直截了当跟我说了吧!省得我还得花气力猜。”
她叹口气,“我想,我们先前对他的猜测全都错了,老实说,他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高手?哪方面?”潘靖少根筋的问着。
“还能是哪方面的高手?当然是指武功嘛!”
“喔!”他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冷静,“这有什么好希奇的?光是看他救你的模样,我和上官大人就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是吗?怎么我都没有被告知?”
潘靖诡谲一笑,“我看,没有被告知的人应该是我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要我明说?师妹,你和巡抚大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
让他这么一问,兰采幽的脸上马上不自觉地一片殷红,“你听说了什么?”
“这么说真的这么一回事喽?”
潘靖有些生气,但他的怒气里却没有丝毫和醋意,对她有的只是兄妹之间的疼情之情,完完全全扯不上情人之爱,但他不知兰采幽是不是也将自己视为兄长看待,否则,这么关系重大的事,她居然只字未提?
“师兄,你生气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
“否则你以为我这是快乐的表情吗?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总不至于把我们此行的目的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当然没有!”她被逼问得也有些怒气。”
“那你老实告诉我,那位巡抚大人对你……”
“师兄!”兰采幽已经被潘靖问得很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下去了?我已经够大了,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自会拿捏。”
“是啊!你够大了,不过既然我过令堂大人要好好保护你,现在我就更加不能袖手旁观,否则,我如何向她老人家交代呢?”
见兰采幽一副心急的模样,兰采幽的态度也有些软化,“我和巡抚大人之间真的没什么,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但半来的事谁也说不出个准,到了京城后,我们就要和他们分开,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此一来,师兄大可放心。”
潘靖对刚才强硬的态度有些过意不去,却又忍不住提醒着,“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如何能上他们当官的心眼?所以,凡事还是小心为要。”
此时,上官无忌牵了一匹马过来。
兰采幽以为这是要给他们师兄妹两骑的马,正要接过缰绳,上官无忌却开口说:“这马儿是要给潘少侠的。”
“给师兄?那我呢?”
上官无忌往前一指,“喏,那是我们大人特地为你准备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一顶轿子上,“这……这是做什么?”潘靖忍不住惊呼着,“哪弄来这东西?”
“这可是我们大人的一番好意,你师弟大病初愈,怕受不了路途颠簸,所以大人特地弄了顶轿子,这可是让我们这些部属羡慕之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