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少尊掏出支票簿,填妥后撕下来递给她。
她当然不会怀疑,金融界至尊开的票会无法兑现、跳票。
接过代表天文数目的支票,路品兰的心也彻底死了。
薄薄一片纸,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不怕我跑了?”
她真的很有当演员的天分,明明心痛极了,还能说出违背良心的话。
“你会吗?”他讥问。
他打从心底认定,她绝不会放掉他这条大鱼。
“世事难料,不是吗?”她不由衷的笑了。
她曾经那么快乐、那么幸福,如今却必须搪弃尊严、想尽办法维持生计。
“确实。”他撇撇唇,附和她的说法。“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不计代价把你找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居然觉得她的笑容底下;夹杂着一丝凄楚。
但很快地,他推翻了这可笑的想法。
像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满腹只有钓男人的手段,会有什么心酸、不得已的苦衷?
她垂下眼睫,回避他锐利的黑眸。
“小兰、小兰?”
邱濬的呼唤由远至近,声音十分急切。
“甩掉他之后。到这里找我。”
滕少尊把饭店房间磁卡交给她,迈开脚步离去。
“小兰,滕少尊找你做什么?!”
邱濬来到她面前。着急的抓着她手臂追问。
他对滕少尊游戏人间、玩弄女人的态度相当不以为然,尤其刚才在拍卖会上那剧惟我独尊的模样,让他更加厌恶。
“没什么。”
路品兰轻描淡写一句带过,不着痕迹的把磁卡藏到背后。
“是吗?”他不怎么相信。“你最好别接近他,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世人对滕少尊毁誉参半,他在商场上:的突出表现无庸置疑,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创造一波波的经济奇迹。
可是他私生活非但不检点、换女人如换衣服,甚至还传闻和他交往过的女星,被发现陈尸在他的别墅……云云骇人听闻的社会事件。
经过调查指出,他似乎患有精神病,因为对方发现自己怀了孕并要求结婚,双方吵得不可。开支,他情绪一时失控,不小心杀了她。
案发之后,他运用了关系、花了大把的钱,硬是将消息压了下来。
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已是好几年前的新闻了,况且人都是健忘的,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再提起。
他精神状况不稳定、又疑似有杀人前科,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何时、为何事而情绪失控,所以离他越远越好。
邱濬把这件事说给她听。“最好离他远远的。”然后,再三叮嘱。
滕少尊即使刻意保持低调,却反而给人强烈的存在感,也因此才会被封为“邪尊”。
路品兰乍听之下,不禁毛骨悚然。
手中紧捏着支票和磁卡,提醒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说不定,那只是传言。”
她只好说些话来安慰自己,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小兰,你太单纯了。”
邱濬担心没见过世面的她,容易上当受骗。
但他就爱她的单纯、天真、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没有骄纵的千金小姐脾气。
她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女人。
“我们不要再谈他了。”她的心乱成一团,于是她选择暂时逃避。
“你一定饿扁了吧?”邱濬热切的问着。“你想吃的东西已经做好了,我们进去吧!”
“嗯。”路品兰牵动嘴角,跟着他回到华丽奢侈的宴会中。
晚宴依旧喧哗热闹,人们沉醉在佳肴美酒的世界,让她觉得格外寂寞……
曼妙的华尔滋充斥整个拜占庭式建筑的宴会厅,盛装的男男女女们,纷纷滑人舞池翩翩起舞。
“小兰,我们也一起跳支舞,好不好!”
邱濬绅士地向路品兰邀舞。
“阿濬对不起,我有点累了。”她委婉拒绝。
“那我送你回家休息,好不好?”
邱濬总是以她的感受为优先,却温柔过了头。
不得已,她以上洗手间为由准备上楼“赴约”,手提包里的行动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她连忙翻出手机接听,脸色倏地刷白。“我马上过去。”
收起电话,她飞快地奔离会场。
而在总统套房等了将近半小时的滕少尊,一直等不到路品兰,确定她真的“落跑”后,怀着满腔怒气离开。
看来,他是遇到对手了。
不过,他绝不是输家。
第四章
帝王饭店 拜占庭宴会厅
相隔半个月后,再踏人同样的饭店、同样的大厅,宾客依然穿梭如织、精致餐点、昂贵美酒,而路品兰的心情依旧忐忑不安。
她穿着一袭特地向名设计师订做的白色旗袍,胸线以上则以蕾丝营造出若隐若现的性感风情。
乌黑的长发盘成繁复的臀,白色珍珠缀饰其中,唇边自始至终都噙着温婉的笑容。
带点羞涩的神情,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今天是她与未婚夫邱濬的订婚日,打从踏人会场,路品兰的眼皮就跳个不停。
双眼注视着台上致词的父亲,她的心神却飘得好远
半个月前,若非医院打来的一通电话,说她父亲不在病房内,要她赶过去,恐怕她已经上楼赴邪尊的约了吧7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去,父亲却已经好好的躺在病床上。
原来父亲伤势已经康复泰半,一时嘴馋偷溜到外头买东西哈,虚惊一场。
她是松了一口气,但接踵而至的问题则教她方寸大乱。
她再折返饭店房间时,埋头已空无一人。
没有他的联络方式,惟一能做的就是等他主动找她。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她没有再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她运用三千万偿清债务,父亲也重新回到公司指挥大局。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甚至连当初预定和邱濬的订婚也如期举行。
当然周遭的人都质问过她钱的来源,她只好对各方虚以委蛇。
或许是结局太美满,大家都不疑有他,接受她的说法。
每个人欢天喜地、兴高采烈的张罗着婚礼,没人知道她的心里藏了个天大的秘密。
三千万对一般人来讲不是笔小数目,对“金钱制造机”的邪尊而言,仅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路品兰暗自叹了口气,感觉不到订婚的喜悦。
“小兰,你怎么都不吃东西呢?”
身旁的邱濬,一袭高级手工白西装,温文儒雅的模样迷煞不少小女生。
她收回远扬的思绪,但笑不语。
“我知道了,一定是太紧张了,对吧?”
他莞尔一笑,替她夹了一些罕见的珍味放在盘中,一边安抚她。
“别紧张;放轻松,就快结束了。”
路品兰勉强吃了几口,接着便和邱濬逐桌向宾客敬酒。
她撑着疲惫的笑,几十桌敬下来嘴巴也酸了、人也有些微醺。
终于轮到最后一桌;她举杯向在座的贵宾敬酒。
照道理说,宴请的宾客大都是男方的亲朋好友,她认识的人寥寥可数。
但她却在其间,看到了一张令她心惊的男性面孔。
邱濬也发现了。“你、你来做什么?”
路品兰捧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全身紧绷。
他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而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也许是同桌的皆是老弱妇孺,所以没人认得他吧……她暗忖。
“不欢迎?”
滕少尊擞嘴轻笑,如鹰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瞅着路品兰。
简单的白衬衫,搭上黑色西裤、外套,敞开的前襟露出他结实的小麦色胸膛,显得性感、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