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上班的地点,我还抄了所有的电话号码给你……算了!」他叹口气,越过桌面轻轻地接住她紧张的手指。「丽儿,你决定好了吗?」
她意识到他的手掌所传来的力量。「重鸣,当我收听到你的歌声的时候,我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向你下去,感动得流泪了,我知道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你这般深情的男子,我为我没有爱错人而深感幸福,我更深深地明白,你正是我心底的『永恒』。」她的眼晴会说话,深逮含情而感人。
「丽儿,能听到你这番心声,我心满意足。」
「可是,重鸣……」
「不要『可是』。」重鸣打断她的话。「这回,不许你再犹豫不决了。」
「对,对,对。」老板适时出现,端来茶和三明治。「爱要勇敢,不能犹豫,稍一犹豫就给人追跑了。」他悄声道:「想当初我老婆追我,可是死缠烂打,日夜追着我跑,一个月便搞定!」
丽儿噗哧一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出千喜的事,又给笑跑了。
逗笑美人儿,是男人最感得意的一桩事。老板反过来提醒辜重鸣。「记住这句老话:『怯懦,永远不能赢取美人的心』。」
重鸣扬起一道浓眉。「我的爱情守则里,没有『怯懦』两个字。」
「很好,再奉送你一则爱德门的真言:『所谓永恒的受,是从红颜爱到白发;从花开爱到花残。』谢谢,不用小费。」老板鞠躬下台,马尾一甩一甩的。
「这个老板真有趣。」她轻笑。
他定睛注视着她,和缓地说:「你等一下就跟我回家,过两天我带你去见我父母。」他说得好自然,顺手把三明治拿起来吃。
「不用这样急吧?」丽儿有些慌。
「急?」他停嘴注视着她。「丽儿,我们已经慢了十多年了。」
「我知道,但我们应该先重新认识彼此,毕竟分开十六年,不可能像过去一样熟悉对方的心性,甚至生活作息也可能完全颠倒不相容。」
「你又在逃避问题。」他有些生气的蹙起眉。
「我逃避?她觉得自己才是在面对问题呢!」
「我爸妈结婚快四十年,都仍然要互相容忍,学习适应对方新的转变。」
她咬咬嘴唇。「是吗?」
「相信我,虽然我没有结过婚,但每一对夫妻都是结婚后才学习如何作丈夫作妻子的,因为谁都无法预测『未来』。」重鸣凝视着她,目光深沉。「只要彼此坦诚相爱,没有过份令人难以忍受的恶习,一定可以白头偕老的。」
「噢!」她睫毛往上一扬。双眸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来,甜甜的笑:「我饿了,想分食你手上的三明治,算不算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恶习?」
他一怔,笑了。「当然算,不过是很可爱的恶习。」他把手上的三明治凑过去,她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不客气的咬上一大口。
「哇,你真狠,吃得比我多。」他赶紧张大嘴猛咬,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解决掉那块三明治,辜重鸣从来不觉得这里的餐点特别好吃,直到现在,还意犹未尽呢!
「原来,抢来的东西最好吃。」丽儿好久没这么单纯的开心过了。
「苦等来的爱情也是最甘美。」
「你变成诗人了,句句动听,你的下属听了保证会目瞪口呆。」
「放心,他们一辈子也听不到。」
「听起来,你颇吝于赞美下属。」
「优渥的月薪和奖金,就是最好的赞美。」
「多傲慢的上司,幸好我不在你手下办事。」
「也幸好不是。成天面对你这张楚楚可爱的脸,我什么事也办不了。」他盯着她冒出问号的双眼,低声道:「像现在,我只想着把你抱到床上去……」
「哦,闭上你的嘴巴吧!」她一下子脸红了,心不规则的乱跳起来。
「我没说我有什么歪念头。」
「你眼睛说了,你满脑子的『黑暗中无羞耻』的事。」
「厉害,能看穿我的心事。那咱们走吧!」
「什么?去哪里?」她吓了一跳。
「别担心,天还没全黑。」重鸣望着她笑。「我们先去散步,等肚子饿了,再找家餐厅吃饭。对了,朋友新开了家PUB,不去捧个人场也说不过去。你放心,我会找机会带你早些脱身,冲回家做『黑暗中无羞耻』的事。」
丽儿朝他白了白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重鸣,你平常若也这样没正经,一定当不上董事长。」
「如果我对你也一本正经的,只怕你会逃之夭夭,不肯当董事长夫人。」
「我像是董事长夫人的料吗?」
「我也不是天生的董事长。」他轻拍她的小手。「你只须展露你迷人的笑靥,大家便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不,我没那么大魅力。」
「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极富女性魅力,一个纯女人。」
「有不纯的女人吗?」她怪道。
「有呵,变性人多得是。」他扯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讨厌,又开玩笑。」她斜睨他一眼,娇嗔了一声。
他的笑意放纵地加深,深奥的眼神使他更加动人。「因为,我喜欢看你笑。」
丽儿听了想掉泪,但又忍不住欢笑。教她如何停止爱他?是他让她封闭的世界再度明媚、闪亮了起来,像是回到初恋的少女时代,再一次地,他悄悄地、完完全全地占据了她的芳心。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太阳毒,天气闷。
千喜从补习班出来,苗条的身影、轻盈的步子,脸上愉快的微笑丝毫不受气候影响。她哼着一首西洋老歌「我行我素」,正适合她现在的心情。
她当然有轻松愉快的理由啦!昨晚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那甜柔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陷入热恋中女人的声音,显然好事已近。棒呆了,终于她可以从外公的「临终托孤」里解脱出来,不必再为笨妈咪伤神。千喜私下决定,只要父母顺利结婚,她高中要住校,享受独立生活的滋味。
她走路回秋必娜的住处。比较的结果,她最后还是去投靠秋必娜,感觉较为自由自在。除了秋必娜和朱丽儿是同行,生活作息大同小异外,她到徐巧盈住处才发现,徐巧盈有些千金小姐习性,一看家居摆设就知不是凡种。
千喜好奇的询问必娜,必娜反而瞪她一眼,「什么?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千喜的大眼晴岂会瞪输人。
「我以为丽儿会告诉你。」
「我妈没说,拜托你快告诉我吧!」
「我跟你讲没关系,但你不能去找巧盈问东问西的。」得到千喜的点头保证,必娜才带着一脸古怪笑容的说:「你知道台湾有一个『富山集团』吗?名下有许多事业群,包括营建、金融、保险……」
千喜摇头。她连自己老爹做什么工作都不清楚了,何况别人?
「也难怪,我在你这年纪只对刘德华有兴趣。」必娜体谅的说。「总之,『富山集团』非常富有,跟你生父家的『鹰羽集团』不相上下。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自已挑朋友眼光之高明,一个是辜家未来的『当家夫人』,一个则是富山王国的落难公主。」必娜目前正在写一本古代爱情小说,有时说话满「古典」的。
千喜果真愕然。「徐巧盈是『富山集团』的千金?」
必娜不直接回答,只说:「富山王国的『老当家』姓卫,巧盈姓徐。」